賞詞解詞“小百科”
詞和詞學既是一個博大參差的大家族及嚴密的學術體系,其間必然有各種專門名詞和術語。在賞詞解詞過程中,與這些名詞術語簡直不得須臾分離。所以這一講擬首先從中選取常用者,以簡明“小百科”的形式加以編排、解說,忝為賞詞、解詞的微型工具書。
詞調(亦稱詞牌):即以相應的文句、字聲,與曲調相配合的填詞所采用的固定格式。它來源于曲調,而曲調是一首歌詞的音樂形式,詞調則是符合某一曲調的歌詞形式。所謂按譜填詞,即把曲調的音樂形式,轉化為詞調的歌詞形式,二者必須和諧一致。詞調有各種不同的名稱,如《浣溪沙》《菩薩蠻》等。這種不同的名稱唐宋時僅有一二百個,至今已擴展到上千之多,加之有些詞調正名之外另標異名,如《浪淘沙》又名《賣花聲》等等,還有同名異調、一名數體者。所以詞調同樣也是博大參差,難計其數。至于構成詞調的諸多元素,詳見第一講的——詞。
詞譜:填詞所用的兩種譜。一種是音譜,也就是曲譜或歌譜,是以樂意符號記錄曲調的,是樂師伶工依樂律而制的聲樂譜。但這種音譜絕大多數早已失傳,現存唐代音譜是敦煌莫高窟藏經洞發現的琵琶譜抄本一卷;現存宋代音譜系見于姜夔《白石道人歌曲》的《揚州慢》等十七首,字旁皆注音譜。另一種是后世僅標各調的平仄、句讀的聲調譜或吟誦譜,這已并非原本的樂曲譜。這種詞譜的特點是“調有定句,句有定字,字有定聲。”這種詞譜較早的是明張綖《詩馀圖譜》三卷;較完備的大型集成性詞譜是萬樹《詞律》二十卷、王奕清等的《詞譜》四十卷。常用詞譜則有舒夢蘭《白香詞譜》三卷、龍榆生《唐宋詞格律》等。這種詞譜的共同特點已被歸納為:皆取唐宋舊詞,以調名相同者互校,以求其句法、字數;取句法、字數相同者互校,以求其平仄;其句法、字數有異同者,則據而注為又一體;其平仄有異同者,則據而注為可平可仄。明清人填詞便以此為科律。
詞律:以往的工具書解釋“詞律”的兩個義項:一是指文詞的聲律,引例是“詞律響瓊琚”(錢起詩句);一是指清人萬樹撰《詞律》二十卷。而這里是指另外兩種含義:一是專指詞的音律,亦即樂律、宮調、曲調譜式、葉韻方式以及歌唱方法等等由音樂元素所構成的界殼。這一界殼現已幾近全盤消亡,已經無以深究;另一含義則是集中體現“上不似詩,下不似曲”詞體特征的詞的格律。這種格律涵蓋著上千個詞調,而每一調又有每一調的格律,即調有定句,句有定字,字有定聲。比如《桂枝香》系雙調,一百零一字,上下片各十句五仄韻。《詞律》卷一六、《詞譜》卷二九雖皆以王安石所作“登臨送目”為正體,《詞譜》又列別體五種。又如《瑞龍吟》系三疊,一百三十三字,前兩疊各六句三仄韻,后一疊十七句九仄韻。《詞譜》卷三七列周邦彥“章臺路”一首為正體;又列吳文英“大溪面”一體,其第三疊字句與周邦彥詞不同。詞律的內容還包括依照樂段分為上下兩片,亦有三片以上者;必須押韻,押韻之處稱為韻位;依曲拍為句,每句字數多數不等,故稱詞為長短句;作為應歌之詞需要合之管弦,付之歌喉,所以必須審音用字,除了講平仄,甚至還要區分四聲與陰陽。總之,今天所著重關注的是統稱詞律中的有關詞的格律問題,而不是無從考察的音律問題。
詞韻:填詞所押的韻或所依據的韻書,這不同于詩韻。作詞是為了應歌,而不是為了應舉,無須受官韻的拘束。科考則必須遵從官韻,否則將被一票否決。唐代科舉遵從的是隋朝編定的《切韻》;宋初在《切韻》的基礎上,編撰了《廣韻》,隨后又在《廣韻》的基礎上,撰成《禮部韻略》;至于“平水韻”,那是金代的官韻,晚至元明清始被普遍運用。今人時有以“平水韻”衡詞者,洵為不類。因為詞韻較之詩韻為寬,它可以四聲通押,也可以間用方音。詞既是當時的通俗歌曲,它用的自然是當時的普通話。唐宋時無官頒詞韻,宋詞中甚至還保留著一些閩南方言。這一切無不說明作詞用韻的寬泛和自由。現用詞韻主要有兩種,一是成書于道光元年的戈載《詞林正韻》;二是近人羅常培《唐宋金元詞韻譜》。
詞論:簡言之,詞論就是人們對于詞的認識和評價。最初詞論只是作為詩論的一個分支。唐宋以來,詞之為體得以長足發展,詞論亦與詞的創作相輔相成。早期的詞論散見于序、跋、書簡,較著名的有蘇軾所云:“……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稍后,李清照在其論詞專著《詞論》中提出詞“別是一家,知之者少”的著名論說,不僅為詩、詞劃界,且提升了詞之品位。歷代詞論的構成是由散論到專論再到專著。專著中,南宋王灼《碧雞漫志》、張炎《詞源》,直到王國維的《人間詞話》等等,共有八十余種均被收入唐圭璋《詞話叢編》,此系治詞案頭必備之書。與詞論有所交叉的另一概念術語——詞話,顧名思義,此系指評論詞、詞人、詞派以及有關詞的本事和考定的著述。這類著述,從被稱為“最古之詞話”的北宋楊繪《時賢本事曲子集》,到近人陳匪石《聲執》,均被收入《詞話叢編》。
詞品:至少包括兩重含義:一是指論述詞及詞人等等與詞有關的著述,如明楊慎著《詞品》六卷拾遺一卷,隸屬詞話論著;一是指對詞作的鑒賞與評價,其中包括對某部詞集或某首詞的風格、意境等等的品評。詞品,也可理解為詞的品格,這又與詞人的人品密不可分,如南宋張元干、張孝祥等均為人品、詞品高尚,亟為后世稱頌的著名愛國詞人。
詞題:詞的調名以外的用以表述詞旨詞意的文字,如毛澤東《念奴嬌·昆侖》,“昆侖”則系詞題。然而竟有人將“昆侖”說成是詞作者,由此亦可見,賞詞、解詞還是需要一種“小百科”。當然并非每一首詞都有詞題,比如所謂本意詞,即調名與詞意相吻合,便無須另標詞題,這也可以理解為調名即詞題。
詞序:是指詞調之后的一段文字,如李清照《臨江仙》并序云:“歐陽公作《蝶戀花》,有‘深深深幾許’之句,予酷愛之。用其語作‘庭院深深’數闋,其聲即舊《臨江仙》也。”引號之內的這段文字就是詞序,如果說男性作者的詞序一般只是交代作詞緣起或概述詞意詞旨,那么李清照的上述詞序,洵可視為她是借“醉翁”的酒杯澆自己的塊壘,也可理解為她是用這一詞序暗示其與歐詞主人公有著同樣的不幸,即自己被關在深深的庭院之中,夫君卻可以在“章臺路”上恣意“游冶”。雖說有人不以詞序,尤其是姜夔詞序為然,甚至認為姜氏詞序與詞之文本重復,但是酷愛姜夔詞序者則確有其人,筆者便對以下姜氏詞序激賞不已:“淳熙丙申至日,余過維揚。夜雪初霽,薺麥彌望。入其城,則四顧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余懷愴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巖老人以為有《黍離》之悲也。”(《揚州慢》詞序)“丙午之冬,發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北望淮楚,風日清淑,小舟掛席,容與波上。”(《杏花天影》詞序)“辛亥之冬,予載雪詣石湖。止既月,授簡索句,且征新聲。作此兩曲,石湖把玩不已,使工妓隸習之,音節諧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暗香》詞序)朋友,您不覺得上述李清照和姜夔的詞序,堪稱打開詞人心扉和詞作“密碼”的重要一環嗎?
詞心:當有以下兩種含義:一是指詞是表達人的內心深處之情愫者,即所謂詞者擅表心曲是也;一是指詞著重于抒發作者本人內在的思想感情,或謂指其難以抑制的內心創作沖動。至于何謂古人心目中的“詞心”,詳見馮煦《蒿庵論詞》之《論秦觀詞》(《詞話叢編》第四冊第3586~3587頁)、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一之《無詞境即無詞心》《以吾言寫吾心》(《詞話叢編》第五冊第4407、4411頁)。
詞眼:猶詩眼,概有二說,一說見魏慶之《詩人玉屑》卷六所謂“句中眼”,即一句詩(詞),或一首詩(詞)中最精煉傳神的一個字,或意味深長的某一句。又見陸輔之《詞旨》之《詞眼凡二十六則》中之“綠肥紅瘦”“寵柳嬌花”(分別見李清照《如夢令》《念奴嬌》)、“柳昏花暝”(見史達祖《雙雙燕》)。一說指一首詩(詞)的眼目,即全篇詩(詞)的主脈所在,如李商隱《少年》詩紀昀評:“末句是一篇之詩眼。”又見劉熙載《藝概·詞曲概》所云:“余謂眼乃神光所聚,故有通體之眼,有數句之眼,前前后后,無不待眼光照映,若舍章法而專求字句,縱爭奇競巧,豈能開闔變化,一動萬隨耶?”
闋:詞的單位名稱,一首詞稱為一闋,也指演奏終止,一曲也叫一闋。雙調詞可分為上下或前后闋,或稱上半闋下半闋,合稱一闋,而非兩闋。闋,也作為詞的代稱,如陸游對為前妻唐琬所作的那首詞即稱“小闋”,即一首小詞。
引:一為樂曲體裁之一,含序奏之意。詳見馬融《長笛賦》李善注引《廣雅》所云;又和凝《小重山》有“到處引笙篁”句。一為文體名,猶如較為簡短的序文。劉禹錫有《九華山歌》并引、《泰娘歌》并引等;又蘇洵父名序,故蘇洵諱序為引。宋詞調名多有稱XXX引者,如《千秋歲引》《臨江仙引》《秋蕊香引》等等。凡調名加“引”字者,引而伸之是也,亦即添字之謂。
添字、攤破:均因詞調樂曲有所變動,歌詞須增添字句,構成新調,卻又仍用原調名稱,為有所區別,便加上添字、攤破字樣。如同調異名的《丑奴兒》《采桑子》,雙調四十四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韻。李清照《添字丑奴兒》在原調上下片的第四句各添入二字,由原來的七字句,改組為四字、五字兩句。增字后,音節和樂句亦相應發生了變化。再如《浣溪沙》上、下片各七言三句,李璟《攤破浣溪沙》在上、下片末句各增加一個三字句,組成七言、三言兩句,韻位也移到三言末字,遂成另一調。總之,添字和攤破是一回事。
減字:與添字、攤破的緣由相同,均為適應樂曲變動的需要而增、減字句,變舊聲為新聲。如《木蘭花》(即《玉樓春》)為七言八句的齊言體,仄韻。李清照《減字木蘭花》(省稱《減蘭》)雙調四十四字,即就《木蘭花》的一、三、五、七句各減三字。上、下片各二句仄韻轉為二句平韻。
三五:一指元宵節。李清照《永遇樂》:“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一泛指每月的十五日。賀鑄《小梅花》:“娟娟姮娥,三五滿還虧。”
大白:在詞中,指酒杯名。如張元干的壓調之作《賀新郎》有“舉大白,聽《金縷》”之句。與“大白”連用的“浮白”,本指罰酒,后來轉稱滿飲一大酒杯為浮一大白。
山枕:猶高枕。先后見于魏承班《訴衷情》:“新睡覺,步香階。山枕印紅腮。”李清照《蝶戀花》:“山枕斜欹,枕損釵頭鳳。”吳文英《洞仙歌》:“露房花曲折,鶯入新年,添個宜男小山枕。”
日邊:喻指京都帝王左右。出處始見于《世說新語·夙惠》;在詩詞中先后見于李白《行路難》三首之一:“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秦觀《千秋歲》:“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里朱顏改。”
玉人:指容貌美麗的人。出處始見于《晉書·衛玠傳》;后多指美女。馮延巳《憶江南》:“玉人貪睡墜釵云,粉消香薄見天真。”李清照《漁家傲》:“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謝枋得《蠶婦吟》:“不信樓頭楊柳月,玉人歌舞未曾歸。”
可憐:一可愛。晏幾道《少年游》:“當年此處,聞歌酒,曾對可憐人。”二可惜。辛棄疾《破陣子》:“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三甚、很。毛滂《浣溪沙》:“碧戶朱窗小洞房,玉醅新壓嫩鵝黃,半青橙子可憐香。”
可堪:怎堪、那堪。秦觀《踏莎行》:“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周紫芝《蝶戀花》:有“春去可堪人也去”句。辛棄疾《永遇樂》:“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鼔。”
可煞:疑問詞,猶云可是。李清照《鷓鴣天》:“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周密《南樓令》:“幾度欲吟不就,可煞是沒心情。”
平野:指平曠的原野。晁補之:“雪后南山聳翠,平野欲生煙。”李清照《憶秦娥》:“臨高閣,亂山平野煙光薄。”
平章:有辨別和作為官名等多個義項。與詞有關的一是商量、策劃。張元干《瑤臺第一層》:“繡裳龍尾,千官師表,萬事平章。”二是品評。韓淲《水調歌頭》:“賴有曲江才子,坐上平章花月,不管老英雄。”
舊家:從前。李清照《南歌子》:“舊時天氣舊時衣,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張炎《斗嬋娟》:“舊家池沼。尋芳處,從教飛燕頻繞。”元好問《木蘭花慢》:“舊家誰在,但千年、遼鶴去還歸。”
蟲蟲:原意為熱氣薫蒸貌,見《詩·大雅·云漢》《毛傳》和《爾雅》孔穎達疏。后轉義為卿卿,即對所歡女子的昵稱。柳永《集賢賓》:“就中堪人屬意,最是蟲蟲。有畫難描雅態,無花可比芳容。”“蟲蟲”又作“蟲娘”。
休:語助詞,用法多樣。晁補之《斗百花》:“不見還休,誰教見了厭厭,還是向來情味。”朱敦儒《相見歡》:“人間事,如何是,去來休!”休,均作罷字解。李清照《玉樓春》:“要來小酌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這里的休字猶云快來啊。對于“休”字的解釋詳見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1979年版上冊第336頁)。
次第:有多個義項,僅在詞中就有一光景。李清照《聲聲慢》:“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辛棄疾《山花子》:“次第前村行雨了,合歸來。”二依次、轉眼。程垓《鳳棲梧》:“莫恨年華容易過,人日嬉游,次第連燈火。”李清照《永遇樂》:“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三迅急。辛棄疾《山花子》:“艷杏夭桃兩行排,莫攜歌舞去相催。次第未堪供醉眼,去年栽。”四陣陣。辛棄疾《鷓鴣天》:“只愁畫角樓頭起,急管哀弦次第催。”詳見上述張相書下冊第514~519頁以及《中國詞學大辭典》第641頁右欄。
把酒:一端著酒杯。始見于孟浩然《過故人莊》:“開筵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繼見于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二飲酒。李清照《醉花陰》:“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
冶葉倡條:冶,妖艷。一形容楊柳枝葉婀娜多姿。李商隱《燕臺春》:“蜜方羽客類芳心,冶葉倡條遍相識。”二指妓女。周邦彥《尉遲杯》:“冶葉倡條俱相識,仍慣見珠歌翠舞。”亦作倡條冶葉、義同。
怎生:如何、怎樣。馮延巳《鵲踏枝》:“新結同心香未落,怎生負得當初約。”歐陽修《瑞鶴仙》:“問因循過了青春,怎生意穩。”柳永《臨江仙》:“還經歲,問怎生禁得如許無聊?”李清照《聲聲慢》:“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濟楚:姣好、端正。柳永《木蘭花》:“心娘自小能歌舞,舉意動容皆濟楚。”李清照《永遇樂》:“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
將息:保養、休息。謝逸《柳梢青》:“香肩輕拍。尊前忍聽,一聲將息。”李清照《聲聲慢》:“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除非:連詞,表示唯一的條件,義同“只有”。晏幾道《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李清照《菩薩蠻》:“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
殷勤:一情意懇切深厚。周邦彥《還京樂》:“過當時樓下,殷勤為說,春來羈旅況味。”二承蒙。蘇軾《鷓鴣天》:“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涼。”李清照《漁家傲》:“仿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容與:一閑暇自得的樣子。陶潛《閑情賦》:“擁勞情而罔訴,步容與于南林。”二從容舒緩的樣子。楊無咎《永遇樂》:“鴛瓦霜明,繡簾煙暖,和氣容與。”
恣意:肆意。李煜《菩薩蠻》:“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淡蕩:舒緩蕩漾。多用以形容春天的景色。柳永《定風波》:“佇立長堤,淡蕩晚風起。”李清照《浣溪沙》:“淡蕩春光寒食天,玉爐沉水裊殘煙。”
綠蟻:酒面上的綠色泡沫,也作為酒的代稱。始見于白居易《問劉十九》:“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李清照《漁家傲》:“共賞金樽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史浩《浣溪沙》:“蕭蕭風月一塵無,只堪綠蟻滿尊浮。”
隨分:隨遇。李清照《鷓鴣天》:“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吳潛《滿江紅》:“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
銷魂:古代把人的精靈叫做“魂”。因過度刺激而神思茫然,仿佛“魂”將離體。常用于形容悲傷愁苦的情形。韓琦《眼兒媚》:“如年長晝雖難過,入夜更銷魂。”李清照《醉花陰》:“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似黃花瘦。”
闌珊:衰落,將殘、將盡之意。白居易《詠懷》:“白發滿頭歸得也,詩情酒興漸闌珊。”李煜《浪淘沙》:“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辛棄疾《青玉案》:“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謾:一徒然、空有。張先《定西番》:“秀眼謾生千媚,釵玉重,髻云低。”李清照《漁家傲》:“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二蒙蔽、欺瞞。史浩《喜遷鶯》:“醉里,須醒悟,些子芳菲,造物都謾你。”
旖旎:本為旌旗隨風飄揚,引申為婀娜、柔美。晏幾道《臨江仙》:“旖旎仙花解語,輕盈春柳能眠。”李清照《漁家傲》:“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
凝眸:目不轉睛。李清照《鳳凰臺上憶吹簫》:“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洪適《滿江紅》:“趁閑時、樓上共凝眸,蘆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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