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日王(Silaolitya,590—647),印度歷史上的著名國王、劇作家兼詩人,最后一個統一了北印度的本地人國王。他的統治時期(606—647)是印度歷史上的一個光輝的時代。
公元590年6月4日,戒日王出生于薩他泥濕伐羅城(在今旁遮普東部),是伐彈那王國的二王子。伐彈那王國的來歷不明,傳說王朝的締造者名叫布濕波菩地,由于信奉濕婆神而起家。伐彈那王國到了戒日王的父親光增王時,逐漸吞并鄰近的小國,開始強大起來,進入了諸雄爭霸的行列。戒日王有一兄一妹,兄曰王增,妹曰王圣。王圣在未成年時,就嫁給了莫克利王國的攝鎧王。
戒日王繼位之前,北印度處于群雄割據的局面。其中以統治恒河上游平原和摩揭陀(今比哈爾邦南部)的莫克利王國,以馬阇衍那(今馬賈因)為都的后笈多王國,以及統治今南孟加拉一帶的設賞迦王最為強大。這幾個王國為爭奪北印度的霸權相互角逐,不斷進行戰爭。
公元606年,光增王病死,戒日王的母親自焚殉夫。后笈多王國的天護王乘機襲擊與伐彈那王國聯姻的莫克利王國,殺死攝鎧王,將王圣王后囚禁在卡腦季的監獄中,并揚言要踏平薩他泥濕伐羅城。消息傳開后,大王子王增立刻領兵迎戰。他雖然打敗了天護王,卻不幸喪生于與后笈多王國秘密結盟的設賞迦王之手。年僅十六歲的戒日王嗣位,發誓要為死去的哥哥報仇。他親統兵馬,東向討伐設賞迦王。為了戰勝比他勢力雄厚的設賞迦王,戒日王一方面與懾于設賞迦王的擴張勢力的阿薩姆王結盟,造成兩面夾攻設賞迦的形勢;另一方面,針對設賞迦王迫害佛教的行徑,采取了敬禮佛教的政策,邀請攝鎧王從小的好友、在當時擁有眾多信徒的佛教大師日友入朝參政,使他獲得莫克利王國的臣屬及民眾的好感,從而有助于他將設賞迦王驅逐出莫克利王國的領地。
公元612年,戒日王正式承襲莫克利王國的王位。經過六年戰爭,他不但收復了莫克利王國及后笈多王國的領地,而且征服了恒河流域其它一些小王國。他統一的國土已從奔羅伐彈那(在今孟加拉西北部)延伸到比阿斯河。至此,戒日王在北印度的霸主地位基本確立。
戒日王“既廣其地,更增甲兵”,將象軍擴大到六萬,馬軍十萬。依靠這支龐大的軍隊,他繼續進行一系列的征服戰爭。公元620年左右征服信德地區,622年左右兼并孟加拉,630年使富饒的海岸王國伐臘比臣服。
公元633年,戒日王聚集了全部兵力,打算征服南方之雄的摩訶刺陀國(其都城約在今納而克,馬哈拉施特拉邦)。英勇善戰的摩訶刺陀人奮起反擊,使他未能取勝。這是戒日王的征服史上唯一的一次敗仗。這一仗將其勢力范圍的南部疆界限定在納巴達河。
戒日王沒有因此而放棄戰爭,又將征伐的矛頭指向奧里薩地區。公元637—638年,征服烏荼國,642年左右將繁榮的海港王國恭御陀劃入其帝國的版圖。這是戒日王進行的最后一次戰爭。至此,戒日王達到了其統治的極盛時期。他已經擁有恒河流域的全部,他的勢力范圍東達布拉瑪普特拉河,西臨印度河,北到雪山,南至納巴達河。
盡管如此,戒日王并沒有建立起一個中央集權的國家。他的龐大的帝國只是個依靠武力結成的松散聯盟。薩他泥濕伐羅、卡腦季、摩揭陀、羯朱嗢祇羅國在其直接控制之下。其余各王國各有其君主、軍隊,各有其官僚制度及法律制度。它們只是屈從于戒日王的威力,承認他的霸主地位,向他稱臣納貢。
為了維系這個靠武力征服的帝國的統一,戒日王建設了一支龐大的軍隊,分為象、馬、步三個兵種。和以往的朝代相比,戒日王更重視象軍的建設。他初繼位時只有象軍五千,到了公元612年,將象軍擴大了十二倍,其數目由五千一躍而為六萬。這是因為象軍的來源及其使用更適合于印度古代多森林的地理環境。
戒日王是個勤勉的國王。玄奘記載道,他“每以一日分作三時,一時理務治政,二時營福修善,孜孜不倦,竭日不足矣。”他以卡腦季為都,但經常在其境內游動,收納番臣的貢物,頒布教令,并樹碑立坊,旌揚戰績。
戒日王本人信仰印度教,但容許其境內各種宗教派別自由發展,并且特別尊重在當時還擁有大批信徒的佛教。他后期效仿阿育王,接受了佛教的信仰,更加采取了扶植佛教的政策。他封賞僧人土地、村莊,布施寺院,“圣跡之所并建伽藍”,于恒河兩岸建立數千座佛塔。著名的那爛陀寺在他的扶植下得到極大的發展。
戒日王文武雙全,不但會領兵打仗,而且擅長賦詩作劇,留傳下來的戒日王的劇本有三部:《鐘情記》、《瓔珞記》和《龍喜記》。
《鐘情記》取材于印度民間傳說故事集。劇本分四幕,主要情節如下:國王與王后身邊的美貌侍女一見鐘情,引起王后的嫉妒,侍女受到王后虐待。后來真相大白,侍女不但是一位吉祥的公主,誰娶了她就可以成為大地的統治者,而且是王后的親侄女。最后國王與公主結親,王后與大家皆大歡喜。
在《瓔珞記》中,戒日王視愿“眾神聯合,與世共存,造福人類”,表達了他希望眾王國聯合的愿望,體現了戒日王對統一的追求。
《龍喜記》直接取材于《故事海》,這是個佛本生故事,來源于《云乘菩薩傳》。劇中主人公也是國王,為解救他人的性命,犧牲了剛剛得到的愛情,獻出了自己的軀體。在劇本開場的祈請詩中,戒日王將佛尊為首要的神,這在印度古代梵文戲劇中是極少見的。他把佛列入印度教諸神的行列,不僅表現出希望宗教團結的愿望,而且反映出他的時代印度教與佛教的融合傾向。戒日王在這部劇中贊美了自我犧牲的崇高品德。
公元647年,戒日王死,沒有留下嗣子。靠武力維持的龐大帝國于是解體,北印度再度回到群雄割據的局面。自此之后,印度的分裂延續了大約五百年,直到信仰伊斯蘭教的阿富汗的封建主入侵之后,才得重新統一。
戒日王是特定的歷史環境造就的英雄。他的帝國僅僅延續了三十多年,但在這短暫的時期中,他使北印度統一,他大興文化事業,產生出以波納為代表的一代文豪,他促進了國與國之間的文化交流,使那爛陀寺名揚四海。應該說,戒日王是個有作為的君主,他的統治時期是印度歷史上的一個光輝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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