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藝美學要略·論著·《飲冰室詩話》
近代梁啟超著。戊戌變法維新運動失敗后,梁啟超流亡日本,從事政治宣傳活動,撰寫了一系列繼續鼓吹改良主義的政論文章。與此同時著《飲冰室詩話》,提倡文學革新運動,對本集團所提出的“詩界革命”、“小說界革命”等進行理論總結。
《飲冰室詩話》大量輯錄了當時革新派人物的詩作,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這些詩作憂國憂民和改良救亡的愛國熱情,主張詩歌文學要表現“新理想”、“新意境”。它只談當時的詩作,只談改良派中的詩人,與以往泛論古今的詩話不同。尤其推尊譚嗣同、黃遵憲等。“譚瀏陽志節學行思想為我中國二十世紀開幕第一人”,“其詩亦獨辟新界而淵含古聲”。“公度之詩,獨辟境界,卓然自立于二十世紀詩界中,群推為大家,公論不誣也。”
《飲冰室詩話》從改良主義的政治斗爭需要出發,十分強調詩歌文學的社會功用。它所充分肯定的詩界乃至整個文學領域內的“革命”,其含義集中起來就是:利用文學形式,表現改良主義的政治內容和社會理想,及時、緊密地配合現實的斗爭實踐。而在這一方面,梁啟超認為中國的傳統詩歌與西方相比較有很大的局限性:第一,中國自古以來,長篇詩歌鳳毛麟角,而史詩可以說沒有,不能充分反映社會歷史內容。第二,中國自古詩與樂合流,亦詩亦歌,共同發揮對國民品質的“精神教育”,但后來詩樂分家,詩的社會功用也削弱了。有清一朝,詩人文學家多不懂音律,先王樂教全委諸教坊優伎之手。詞章家對國民大眾不能發生影響,推其原因,乃詩樂分家之故也。因此,詩界必須“革命”,突破舊局限,創造出能充分反映新思想的好詩、長詩、史詩,把詩樂重新結合起來,共同負起教育國民、振奮精神的社會職責。梁啟超說:“過渡時代,必有革命。然革命者,當革其精神,非革其形式。吾黨近好言詩界革命。雖然,若以堆積滿紙新名詞為革命,是又滿洲政府變法維新之類也。能以舊風格含新意境,斯可以舉革命之實矣。”他指出“詩界革命”的實質在于內容和精神,而不在于搬用新名詞,從理論上糾正了“詩界革命”以來所出現的偏頗,具有積極意義。但他沒有認識到形式與內容、風格與精神的辯證統一關系,反而把二者絕對分開,也是片面的。他認識到詩、樂、文學與社會進步、政治改良有密切關系,強調文藝的社會作用,這是對的。但過分夸大這種作用,把文藝的審美功能與政治宣傳混為一談,也是不利于文藝自身的發展、提高,因而也不可能真正發揮文藝的社會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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