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藝美學要略·論著·《說詩晬語》
清沈德潛撰,二卷。上自先秦、下迄明代,對于詩的流變以及對歷代重要詩人和代表作品,幾乎都作了簡要的評論。
沈德潛是葉燮的學生,雖常稱引和暗襲老師的詩論,而在最根本的問題上,卻背離了老師的精神。他主張“溫柔敦厚”的詩說,贊美前后七子。他認為“溫柔敦厚”是“詩教之本原”,一切應該以它為旨歸。他從封建的政治目的出發,強調“厚人倫,匡政治”。他說: “詩之為道,可以理性情,善倫物,感鬼神,設教邦國,應對諸侯。”這種思想貫穿他的一切論著中。
沈德潛提倡“格調”說,格指的是表現思想之模式,調則為詩語之音調。他把“格調”看作是詩歌創作的關鍵,如說“樂府之妙,全在繁音促節”,表現了格調論的形式主義的實質。他談到詩的創作特點, “倘質直敷陳,絕無蘊蓄,以無情之語而欲動人之情,難矣”。他反對質直。主張“托物連類”,“言淺情深”,即主張作詩要形象思維,否則難感動人。他主張寫詩要情景交融,主觀與客觀統一,還要有弦外音,味外味。但他并不反對以議論為詩。關于此點,歷來是指責詩的升降。沈德潛為此指出,議論要“含醞藉微遠之致”、 “須帶情韻以行”。也就是說,在議論時也要有抒情的色彩。他同時也主張詩人應有自己的特色和風格。詩如其人,人有其詩,各具“性情面目”。
沈德潛推尊漢魏盛唐,贊美明代前后七子,代表著詩歌領域里的復古傾向。他譏諷浙派的詩,沿宋之習,敗唐之風,而以厲樊榭為戎首。他極力稱賞明七子,以為“李獻吉雄渾悲壯,鼓蕩飛揚。何仲默秀朗俊逸,回翔馳驟。同是憲章少陵,而所造各異,骎骎平一代之盛矣。錢牧齋信口掎摭,謂其摹擬剽竊,同于嬰兒學語,至謂讀書種子,從此斷絕,此為門戶起見,后人勿矮人看場可也。”對李夢陽、何景明的極口贊美,可見,沈德潛和復古派是站在同一立場的。他的詩論,適應了封建統治者的要求,在乾隆時期曾顯赫一時。他的較高的社會地位也幫助了他主張的傳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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