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十首）

一

聚光燈下橘子失去黃與圓

贊頌的火焰冶煉景泰藍

快樂和辛酸渴望著凝睇

昨夜的歡語使燕子的翅膀重了

空巢在溫熱的回憶里融化

二

不要說一路平安不要招手

含淚的笑意更令客棧輾轉

生日蛋糕把生推向昨天

當松枝掛滿警告的黃牌

紫槿花一朵朵落向水面

三

什么最沉重窗簾

還是吃一串烤肉吧橋邊

你木橋上的身影遮住塵煙

大胡子異族歌手唱你

傷風的嗓音把一層層魂靈翻轉

四

長得快的人老得慢

笑得早的玉人哭得晚

一粒粒葡萄被狐貍吞下

忙著向青蛙獻出花環

忘記的時刻詩人翻出紙箋

五

心受不了美的負荷緊迫

轉身的時刻淚流滿面

一粒紐扣珍藏在酒杯里

兩個手指夾出名片

忘不了輕雷陣雨的湖邊

六

每個窗口的燈影吸引視線

忽略了最熟悉的一盞

每首歌會心地承受笑的沉重

忽略了最動情的一篇

因為……罪在人間

七

白船在成功的浪潮上起伏

獻花時候收得陌生的一瞥

教授走了留下紙灰如土

棗樹是棗還是樹沉默無語

摘下眼鏡寫下詩行如額上紋皺

八

為什么呢你應許所有邀請

肌肉砰的凝成溫雅的微笑

舉起勃朗寧向不停的電話鈴瞄準

順著奇瓦斯追回十二年前的歲月

你仍然等在樹下眼睛里沒有疑惑

九

淡化的啤酒與花生米一起吞下

時髦的眼鏡腿因親吻而折損

一首連綿的歌曲重復了五百年

樂隊指揮摘下又戴上雪白的手套

有多少時間差就有多少思念

十

從輝煌的日程表走進腳印

冷靜的蜘蛛有四通八達的路

用橡皮泥捏成一個他和一個你

舉竿垂釣童年的游戲

沒有起飛的飛機顯得累贅

198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