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之群第五十八首

劉大白

月在天，

雪在地，

人在玉盒子里；

最好此時此際，

影子也教它回避！

（選自《丁寧》開明書店1929年11月版）

【賞析】

這首詩表現(xiàn)的是月明之夜，詩人站在雪地中產(chǎn)生的詩意的感受。詩中著意創(chuàng)造一個瑩潔無瑕的世界。“月在天，/雪在地”，如銀的月色照耀著白色的雪地，天地皆白。于是詩人產(chǎn)生“人在玉盒子里”的感受。顯然，詩人這種獨特感受只有親身體驗過月下的雪景，才可能產(chǎn)生。四、五兩句描寫了詩人的幻想。詩人置身于白玉似的天地中，月色下看到影子是陰暗的、不和諧的，因而渴望影子回避、消失，使白玉一樣的天地空間更潔凈、更和諧。

初讀這首詩，似乎是寫詩人對月色下的雪景的喜愛。實際上，詩中創(chuàng)造了這樣一個瑩潔無瑕的天地空間，寄托著詩人對沒有黑暗、只有潔白和光明的理想世界的向往。雖然詩中沒有描繪理想世界的現(xiàn)實內(nèi)容，但它的含蓄和象征色彩，頗能引發(fā)人們的思考。

全詩五句，采用白描手法，語言簡潔曉暢。詩的形式很別致，一、二兩句三言，三、四兩句六言，結(jié)尾一句七言，詩句排列基本上形成臺階式。五行詩中，除首句不押韻外，其余四句都押同一韻腳（地、里、際、避），詩的形式的創(chuàng)造，自然本色，似不經(jīng)意，但又別具一格。

詩人在詩題中說明寫的是“舊夢”，但實際上是詩人描繪理想的一種假托手法。

（伍夫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