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部運動

躺在床上失眠。

窗外：

雨淅瀝。

試伸出左足

向上，向天花板

探天堂，探伊甸園，

探諸神之棲處；

試伸出右足

向下，向地板

探地獄，探幽冥土，

探死者之世界。

那些空氣讓開，

像海浪讓開航船，

復又歸于平靜。

竟沒有逢著一位天使，

一羽樂園鳥；

也沒有遇見一個撒旦，

一只鬼魂。

只有空氣。沒有消息。

什么消息也沒有啊！

試伸出雙足，同時，

向前，向嚴肅的墻壁

探遠方，

探明日。

那些空氣讓開，

像海浪讓開航船，

復又歸于平靜：

什么消息也沒有啊！

窗外：

雨淅瀝。

躺在床上失眠。

試伸出左足探，

試伸出右足探，

試同時伸出雙足探，

苦悶地，焦渴地，煩亂地。

然而只有空氣。

只有空氣。沒有消息。

什么消息也沒有啊！

194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