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札趣談·華非
《華非》:華非(1933-),字野予,法號妙華居士。天津人。中國書協會員,中國民間文藝協會會員,書畫、陶藝兼善。篆刻受鄧散木、寧斧成指授,書法文字學得吳玉如指導。平生治印結集《百年英烈印傳》、《大好河山》、《絲綢之路》、《百花齊放》、《紅樓夢印影》、《弘一大師名號游蹤印叢》等,計3000余紐,為藝術博物館及相關紀念館收藏。印論與治印作品為多家報刊載。“容我役物” 印作獲1985年天津魯迅文藝獎。有《中國古代瓦當》《泥模藝術》、《鄧散木印譜》《寧斧成印譜》《迂叟魏書千字文》等書出版。
“出版物手中也無一冊” ——寫給作者的信
這是華非先生給我本人的一封信,寫于上世紀90年代初。華非先生與筆者早有翰墨之緣,有數十年交往,彼此心心相印,頗有共同語言。先生在這封信里總共提到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告訴我唐石父先生新的通訊地址。唐先生是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古錢幣鑒定家。筆者與唐先生數年未見,不知唐先生遷居后新的住址,曾詢問于華先生。華先生在信中作了答復。第二件事是交流研究考證弘一法師的心得,并隨信寄來他在香港《書譜》雜志上刊登的文章《弘一法師書藝拾零》,以及現存法師早年在津所書之聯語復印件等。第三件事雖為附言,后署“華非再字”,然卻并非不重要,這中間記錄了一件使華非煩惱而又無奈的事。
話得從20年前說起。那天我與華非先生聊起古磚瓦收藏和鑒定的問題。華先生對我說: “我本姓李,我的祖父李荷笙是近代著名畫家張和庵的學生。我從母姓,我的外祖父是華世齡,他與書法家華世奎是親兄弟。我收藏和研究瓦當及秦漢古磚是以篆刻藝術的需要為出發點的。”經過多年的搜求,在華先生手中,有關古代磚瓦的資料日漸豐厚。后來,他把自己的研究心得和體會作了歸納,撰寫成《中國古代瓦當》和《中國古代磚刻》兩部專著。《中國古代瓦當》一書于1983年由人民美術出版社正式出版。嚴格地講,這部書應是解放后除圖錄之外的第一部系統闡述瓦當歷史和形制演變的學術專著。隨之又先后出版了三四部其他學者撰寫的這方面的專著。由于資料全面,該書打破了近代以來所謂“秦磚漢瓦”的局限,收入的瓦當上至戰國下至東漢,進而拓展了瓦當的研究范圍。《中國古代磚刻》一書本來與《中國古代瓦當》是姊妹篇,而且資料更為豐富,但限于出版界面臨的困難,目前尚未出版,手稿還在華先生手里。然而,令華先生終生遺憾的并不是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
華非先生毫不隱晦地對我說: “有一件事最令人惋惜,那就是1983年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我的 《中國古代瓦當》一書之后,將我的有關瓦當的資料連同文稿全部丟失了。當初我向出版社提供了1600塊瓦當拓片,因限于篇幅,書中精選了420多種,無論是入選的,還是余下的拓片,對于研究者和收藏者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有的拓片因原物還在,尚可再拓; 有的原物已不復存在,這個損失便無法彌補了。例如王襄在世時給我的贈品,里面宮殿、兵營、客棧、城門樓的瓦當拓片應有盡有,都是老先生當年從河南帶來的,原物早已不知在何處,更無從尋覓了! 整整一包袱瓦當資料至今不知下落,半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真使我抱恨終生。現在,除古磚外,我手里只有三塊瓦當實物和少量的瓦當拓片。”
根據華非先生提供的情況,我曾寫過一篇《磚頭瓦塊中的璀璨光華——華非談古磚及瓦當鑒定》,收入《鑒定家談古玩鑒定》一書中。事后,我告訴華先生“我手頭恰恰保存有一本您寫的《中國古代瓦當》一書,是我多年前在書店里買的,現在書店里早已見不到了。”華非聞聽,感到很興奮,于是才在此信中提起:“前次面談,言及《瓦當》原稿全已丟失。出版物手中也無一冊,老兄如藏有此書,讀過之后,在適當時間贈與本人,作為我文化里程的標志之一吧。無奈。”接到華先生的來信,我當即將《中國古代瓦當》一書寄給華非先生。他是該書作者,手頭竟無一冊,而且書中拓片幾乎遺失殆盡,有了這本書也算聊以自慰,心想先生收到這本書一定會很高興的,我自己也感到十分欣慰。
華非像
華非致章用秀信 (一)
華非致章用秀信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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