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雍》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元雍》人物故事小傳
元雍(公元?—528年),字思穆,南北朝時期北魏孝文帝之子,高陽王。幼時倜儻不群,多變不恒,人莫能測。太和九年(公元485年),封穎川王,加侍中、征南大將軍。后改封高陽王,任中護軍、相州刺史。宣武帝初年,遷使持節、都督冀相瀛三州諸軍事、征北大將軍,奉命入朝,升任太保、太尉、侍中。魏孝明帝初年,被權臣于忠所貶。靈太后執政,升任侍中、太師,并領司州牧。后任丞相,與元叉共掌朝政。元雍雖位極人臣,但奢侈優游,不學無術,終于在河陰之變中,喪命于權臣爾朱榮之手。
[正 史]
高陽王雍,字思穆,少而倜儻不恒。高祖①曰:“吾亦未能測此兒之深淺,然觀其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也。”太和九年②,封潁川王,加侍中、征南大將軍。或說雍曰:“諸王皆待士以營聲譽,王何以獨否?”雍曰:“吾天子之子,位為諸王,用聲名何為?”久之,拜中護軍,領鎮北大將軍。改封高陽。奉遷七廟神主于洛陽。五等開建,食邑二千戶。
車駕南伐,雍行鎮軍大將軍,總攝留事。遷衛尉,加散騎常侍,除使持節、鎮北將軍、相州刺史,常侍如故。高祖誡雍曰:“相州乃是舊都,自非朝賢德望無由居此,是以使汝作牧。為牧之道,亦難亦易。其身正,不令而行,故便是易。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故便是難。又當愛賢士,存信約,無用人言而輕與奪也。”進號征北將軍。
世宗③初,遷使持節,都督冀相瀛三州諸軍事、征北大將軍、開府、冀州刺史,常侍如故。雍在二州,微有聲稱。入拜驃騎大將軍、司州牧。世宗時幸雍第,皆盡家人之禮。遷司空公,議定律令,雍常入參大議。轉太尉公,加侍中。時雍以旱故,再表遜位,優詔不許。除太保,領太尉,侍中如故。
世宗行考陟之法,雍表曰:
竊惟三載考績,百王通典。今任事上中者,三年升一階,散官上第者,四載登一級。閑冗之官,本非虛置,或以賢能而進,或因累勤而舉。如其無能,不應忝茲高選。既其以能進之朝伍,或任官外戍,遠使絕域,催督逋懸,察檢州鎮,皆是散官,以充劇使。及于考陟,排同閑伍。檢散官之人,非才皆劣,稱事之輩,未必悉賢。而考閑以多年,課煩以少歲,上乖天澤之均,下生不等之苦。又尋景明之格,無折考之文;正始之奏,有與奪之級。明參差之考,非圣慈之心;改典易常,乃有司之意。又尋考級之奏,委于任事之手;涉議科勤,絕于散官之筆。遂使在事者得展自勤之能,散輩者獨絕披衿之所。抑以上下之閑,限以旨格之判,致使近侍禁職,抱槃屈之辭,禁衛武夫,懷不申之恨。欲克平四海,何以獲諸。又散官在直,一玷成尤;銜使愆失,差毫即坐。徽纆所逮,未以事閑優之;節慶之賚,不以祿微加賞。罪殿之犯,未殊任事;考陟之機,推年不等。臣聞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后代何觀。《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啟處”,又曰“豈不懷歸?畏此簡書”。依依楊柳,以敘治兵之役;霏霏雨雪,又申振旅之勤。若折往來日月,便是《采薇》之詩廢,《杕杜》之歌罷。又任事之官,吉兇請假,定省掃拜,動歷十旬,或因患重請,動輒徑歲。征役在途,勤泰百倍。苦樂之勢,非任事之倫;在家私閑,非理務之日。論優語劇,先宜折之。
武人本挽上格者為羽林,次格者為虎賚,下格者為直從。或累紀征戍,靡所不涉;或帶甲連年,負重千里;或經戰損傷;或年老衰竭。今試以本格,責其如初,有爽于先,退階奪級。此便責以不衰,理未通也。又蕃使之人,必抽朝彥。或歷險千余,或履危萬里,登有死亡之憂,咸懷不返之戚,魂骨奉忠,以尸將命。先朝常格,酬以爵品;今朝改式,止及階勞。折以代考,有乖使望。非所以獎勵《皇華》而敦崇《四牡》者也。
復尋正始之格:泛后任事上中者,三年升一階;泛前任事上中者,六年進一級。三年一考,自古通經。今以泛前六年升一階。檢無愆犯,倍年成級。以此推之,明以泛代考。新除一日,同沾階榮,下第之人因泛上陟,上第之士由泛而退。
臣又見部尉資品,本居流外,刊諸明令,行之已久。然近為里巷多盜,以其威輕不肅,欲進品清流,以壓奸宄。甄琛啟云:“為法者施而觀之,不便則改。”竊謂斯言有可采用,圣慈昭覽,更高宰尉之秩。今考格始宣,懷怨者眾,臣竊觀之,亦謂不可,有光國典,改之何難。世宗乃引雍共論時務。
肅宗④初,詔雍入居太極西柏堂,諮決大政,給親信二十人。又詔雍為宗師,進太傅、侍中,領太尉公,王如故,別敕將作,營國子學寺,給雍居之。領軍于忠擅權專恣,仆射國祚勸雍之。忠怒,矯詔殺祚及尚書裴植,廢雍以王歸第。朝有大事,使黃門郎就諮訪之。忠尋復矯詔,將欲殺雍,以問侍中崔光,光拒之,乃止。
未幾,靈太后臨朝,出忠為冀州刺史。雍表曰:
臣初入柏堂,見詔旨之行,一由門下,而臣出君行,不以悛意。每覽傷矜,視之慘目,深知不可,不能禁制。臣之罪一也。臣近忝內樞,兼尸師傅,宜保護圣躬,溫清晨夕。而于忠身居武司,禁勒自在,限以內外,朝謁簡絕。身居寢食,所在不知,社稷安危,又亦不預,出入伯堂,尸立而已。臣之罪二也。忠規欲殺臣,威振百僚,勢傾朝野。臣見其如此,欲出忠為雍州刺史,鎮撫關右,在心未行,反為忠廢。忝官尸祿,孤負恩私。臣之罪三也。先帝升遐,儲宮纂統,斯乃君父君之恒謨,臣子之永則,加賞之義,自古無之。忠既人臣,受恩先帝,喪禍之際,竭節是常,迎陛下于東宮,臣下之恒事,如其不爾,更欲何為?而忠意氣凌云,坐要封爵。爾日抑之,交恐為禍。臣以權臣所欲,不敢輒違,即集王公卿士,議其多少。清河王臣懌,先帝懿弟,識度寬明,臨眾唱議,非以勤而賞之,憚違權臣之旨,望顏而授。臣知不可,因而從之。臣之罪四也。忠秉權門下,且居宰執,又總禁旅,為崇訓衛尉,身兼內外,橫干宮掖。臣之罪五也。古者重罪,必令三公會,期至旬日,所以重死刑也。先帝登極,十有七年,細人犯刑,猶寬憲墨,朝廷貴仕,不戮一人。今陛下踐阼,年未半周,殺仆射、尚書,如夭一草,是忠秉權矯旨,擅行誅戮。臣知不能救,臣之罪六也。臣位荷師相,年未及終,難恕之罪,顯露非一,何情以處,何顏以生,雖經恩宥,猶有余責,謹反私門,伏聽司敗。
靈太后感忠保護之勛,不問其罪,增雍封一千戶,除侍中、太師,又加使持節,以本官領司州牧。雍表請:王公以下賤妾,悉不聽用織成綿繡、金玉珠璣,違者以違旨論;奴婢悉不得衣綾綺纈,止于縵繒而已,奴則布服,并不得以金錢為釵帶,犯者鞭一百。太后從之,而不能久行也。詔雍乘步挽出入掖門。又以官錄尚書事。雍頻表辭遜,優答不許,詔侍中敦諭。詔雍朝夕侍講。
肅宗覽政,除使持節、司州牧、侍中、太師、錄尚書如故。肅宗加元服,雍兼太保,與兼太尉崔光攝行冠禮。詔雍乘車出入大司馬門,進位丞相,給羽葆鼓吹,倍加班劍,余悉如故,又賜帛八百匹,與一千人供具,催令速拜。詔雍依齊郡順王簡太和故事,朝訖引坐,特優拜伏之禮。總攝內外,與元叉同決庶政。歲祿萬余,粟至四萬,伎侍盈房,諸子兗冕,榮貴之盛,昆弟莫及焉。
元妃盧氏死后,更納博陵崔顯妹,甚有色寵,欲以為妃。世宗初以崔氏世號“東崔”,地寒望劣,難之,久乃聽許。延昌已后,多幸妓侍,近百許人,而疏棄崔氏,別房幽禁,不得關豫內政,僅給衣食而已。至乃左右無復婢使,子女欲省其母,必啟聞,許乃得見。未見,崔暴死,多云雍毆殺之也。靈太后許賜其女妓,未及送之,雍遣其閹豎丁鵝自至宮內,料簡四口,冒以還第。太后責其專擅,追停之。
孝昌⑤初,詔曰:“比相府弗開,陰陽未變。王秉哲居宗,勛望隆重,道庇蒼生,威被華裔,體國猶家,匪躬在節,可開府置佐史。”尋罷司徒,以為丞相府。
孝莊⑥初,爾朱榮欲害朝士,遂云雍將謀逆,于河陰遇害。贈假黃鉞、相國,謚文穆王。
雍識懷短淺,又無學業,雖位居朝首,不為時情所推。既以親尊,地當宰輔,自熙平以后,朝政褫落,不能守正匡弼,唯唯而已。及清河王懌之死,元叉專政,天下大責歸焉。
《北史》卷一九
[注 釋]
①高祖:即拓跋宏,也稱元宏,鮮卑族。公元471—499年在位。②太和九年:公元477年。太和,北魏孝文帝元宏的年號。③世宗:北魏宣武帝元恪。公元500—515年在位。④肅宗:北魏孝明帝元詡。公元516—528年在位。⑤孝昌:魏孝明帝元詡的年號,公元525—527年使用。⑥孝莊:北魏孝莊帝元子攸,公元528—529年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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