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帝姚萇
據說,羌族首領姚襄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弟弟姚萇身穿袞衣,登上皇帝寶座。醒來后,姚襄暗想,自古以來,羌族還沒有稱帝的。姚萇又聰明又足智多謀,現在天下動亂,說不定真能當上皇帝,想到這里,姚襄興奮得再也沒有睡著。第二天一早,姚襄把夢中的情景告訴了幾個大將,最后說:“姚萇氣度非凡,或許能使我們家族興旺發達。”從此對姚萇非常器重,允許他參與重大決策。升平元年 (357),姚襄被前秦苻生殺害,姚萇率領兵眾投降了前秦。姚萇很能干,也肯動腦筋,很快得到了苻堅的信任和器重,先后當上了揚武將軍,左衛將軍,隴東、汲郡、河東、武都、武威、巴西、扶風太守,寧、幽、兗三州刺史。在南征北戰中戰功卓著。太元八年 (383),苻堅調動全國兵力向東晉大舉進攻。出師之前,苻堅對姚萇說: “你也知道,我本來以龍驤將軍建立功業,所以從不輕易把龍驤名稱送人,現在特封你為龍驤將軍,益州、梁州的軍事就托付給你了,希望你好自為之。”姚萇聽后激動萬分。沒有想到淝水之戰苻堅被東晉打得一敗涂地,次年三月,慕容泓背叛苻堅,苻堅派兒子苻叡討伐慕容泓,苻叡出師不利,死于戰場。姚萇當時任司馬,協助苻叡,參加了這次戰斗,姚萇感到苻叡之死,自己也有責任,于是便派長史趙都去向苻堅請罪。苻堅由于兒子被殺,情緒正壞到極點,聽說趙都來請罪,立刻便把趙都殺了。
趙都被殺使姚萇大吃一驚,他馬上意識到這是苻堅要向自己開刀的危險信號,為了避免殺身之禍,姚萇一口氣逃到渭北,然后又跑到馬牧。天水尹緯、尹詳,南安龐演等人從自身利益考慮,主動說服了羌族豪強率領5萬多家歸附姚萇,推姚萇為盟主。太元九年 (384),姚萇自稱大將軍、大單于、萬年秦王,建元白雀,封尹詳、龐演為左、右長史,姚晃、尹緯為左、右司馬,狄伯支等為從事中郎,姜訓等為掾屬,王據等為參軍,王欽盧、姚方成等為將帥。不久,姚萇向北地進軍,北地、新平、安定的十多萬羌胡紛紛投奔姚萇,姚萇在此厲兵秣馬,以觀時局的發展趨勢。同年十月,姚萇見西燕慕容沖圍攻長安,便召集大臣討論下一步行動計劃,大臣們都認為應先奪取長安,建立根據地,然后經營后方。姚萇卻認為,西燕并不會在關中久留,應當把軍隊暫時拉到嶺北,等前秦滅亡,西燕撤兵,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占領長安,于是讓兒子姚興留守北地,自己率領軍隊攻克新平,奪取了嶺北諸城,次年五月,苻堅在西燕的追逼下逃進了五將山中,姚萇趁火打劫,派強騎將軍吳忠包圍五將山,抓獲苻堅。姚萇向苻堅索取玉璽,遭到苻堅的拒絕,又要求苻堅禪讓,遭到苻堅的痛罵,姚萇惱羞成怒,派人把苻堅勒死在新平佛寺內。
姚萇對局勢的判斷十分正確。西燕不久便撤離長安東去,姚萇乘機消滅了盧水郝奴,進入長安。太元十一年,姚萇自稱皇帝,改元建初,國號大秦,史稱后秦。又立妻子虵氏為皇后,兒子姚興為太子,并將安定的五千多戶遷到長安。不久,姚萇帶兵到了安定,在此打敗了平涼胡金熙,鮮卑沒奕于后,又到秦州征服了前秦秦州刺史王統,然后從上邽 (今甘肅天水) 回到安定,在此下令盡量減少不是急用的開支,破格提拔有用人才。
姚萇雖在戰場上所向無敵,捷報頻傳,但和苻登作戰,卻總是占不到便宜,便以為是符堅在作崇,便在軍中為苻堅立了一個神像,對著神像祈禱說:“我兄姚襄被前秦所殺,他臨死時讓我為他復仇,所以我奉命對前秦用兵,苻登是你比較遠的親屬,還想為你復仇,我怎敢忘記親兄的囑托!現在為你立神像,希望你在天之靈不要對我過多計較。”誰知立了神像后,后秦軍隊還是經常失利,士兵在深夜經常無故受驚,姚萇又以為是苻堅亡靈不肯原諒他,便把苻堅的神像砍下頭送給苻登。姚萇還嫌不狠,又把苻堅的尸體從墳墓中挖出來,用鞭子肆意抽打,然后把苻堅的衣服全部剝光埋進土坑中。建初四年(389),苻登攻克后秦的平涼,向安定逼進。后秦大將都勸姚萇與苻登決戰,姚萇卻決定用計取勝,他讓尚書令姚旻留守安定,自己率領三萬人在深夜襲擊苻登在大界的輜重,俘虜了前秦的幾十位名將和五萬多人。
建初五年 (390),前秦鎮東將軍魏揭飛和鎮軍將軍雷惡地分別攻打后秦的杏城和李潤,姚萇想帶兵出征,大臣都說:“你不怕距我們僅有六十里的苻登,為什么怕離我們六百里的魏揭飛?”姚萇語重心長地說: “我們不可能馬上消滅苻登,苻登也不能馬上攻取長安,但是雷惡地非常聰明,如果他勾結魏揭飛,東連董成,占領杏城、李潤,那么長安東北地區恐怕就不是我們的了。”于是帶領一千六百人出擊揭飛,惡地。揭飛、惡地見姚萇兵馬不多,便集中全力攻擊姚萇。姚萇堅壁不戰,暗地里派兒子姚崇率領騎兵出其不意地插到他們的背后,魏揭飛的士兵頓時一片騷亂。姚萇乘機出兵,斬殺魏揭飛及其一萬多名官兵。雷惡地見狀,主動向姚萇投降。
建初七年 (392),姚萇在長安患病,召太子姚興到跟前。姚興聽了在身邊的征南將軍姚方成的讒言,在離開長安時,先把王統、王廣苻胤、徐成、毛盛殺掉。然后才去見姚萇。姚萇見了姚興,破口大罵:“王統弟兄是我的老鄉,徐成等人是前朝名將,你為什么無辜殺害他們!”次年十月,姚萇病情加重,打算回長安養病。走到新支堡時,病情更加危險,幾乎每夜都作惡夢,夢到苻堅率領天官使者、鬼兵追捕自己。神經常常失常,嘴里不住地嘮叨:“苻堅陛下,殺你的是我哥姚襄,與我毫不相干,請你千萬不要冤枉我。”到長安以后,姚萇把太尉姚旻,仆射尹緯、姚晃,將軍姚大目、尚書狄伯支叫到禁中,受遺詔輔政。又對姚興說:“不管有什么讒言詆毀這幾位大臣,都一定不要聽信,你對待骨肉兄弟要講情義,接待大臣要講禮儀,與人交往要講信用,對待百姓要講仁義。這四樣若都能做到,我就沒有什么擔心的了。”姚晃流著淚問姚萇如何消滅苻登,姚萇生氣地說:“姚興的才智足以消滅苻登,還問我干什么?”建初八年 (393) 十二月,姚萇死于長安。時年64歲。葬于原陵,謚號武昭皇帝,廟號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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