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異續編》簡介|鑒賞
文言小說集,又名《亦復如是》。清宋永岳(青城子)著,四卷。成書的確鑿年代不明,根據書中所記,當在嘉慶年間中晚期。 《八千卷樓書目》子部小說家類著錄,有《申報》館叢書本;上海進步書局石印本;1984年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影印《筆記小說大觀》收入第二十七冊。又有一種八卷本名《聊齋續編》,署維揚柳春圃著,有道光十年(1830)洪濤序。兩種內容幾乎全同。但作者究竟是何人,現還無確鑿的材料可以判明。全書共202條,所記各事略同《聊齋志異》,但平輔直述,質而無文,往往自作詮解,翻覺索然無味。有些條目,過去已有人記述過,如《九經無茶字》、《各經字數》等,亦無所謂“異”。大抵筆記小說中有些事項,常多遞相掎摭或所記相互暗合。如此書卷二《趣仆》條所記,獨逸窩退士《笑笑錄》亦記之,只個別字少異,文后注見《聊齋續編》,實即此編;卷三末條《老頭兒》,亦附會前人之說。但有的確是情節離奇,堪稱志異。如《江南儲某》,說江南儲某,家富而有長者稱。冬日探親,歸途遇雪,入野廟暫避。見一白發老人坐稻草上,謂之曰: “行乞之人多病,不能起立行禮,請就坐。”于是二人閑談對飲, 日暮始歸。明日儲設宴招之,老人亦欣然來,盤桓竟日,告辭而去。數年后,儲被派做“糧長”。這是明朝初年的一種制度:凡州縣往京師解運糧食,照例點派殷實戶為糧長押運,倘有疏失,即著他賠補,是一種不能辭卸的苦差,常有因之破家者。儲某押運至山東地界,糧船碰壞,乃上岸借倉儲米修船。見一高門,扣之, 一老人出,則是向日那個乞丐老人。相見歡然入內。視其廳中陳設,儼然是貴家氣象。儲告以來意,老人答應為之料理。原來老人之子現任戶部,倉場所解之米,正在其子手下交納。老人向日之去江南,是因病罰愿行乞,乃是當地一種風俗。船修好后,老人寫了封信給儲拿去,果然隨到隨收,顆粒不耗,即日批發了回文。儲與老人萍水相逢,旋即別去,并不知其何處人氏,不想幾年之后,在無可如何的情況下而得其幫助,故事頗曲折,同時也揭出了明初的一種惡政,也反映了長者宜受善報的因果報應思想。 《學仙》一條,與《聊齋志異》中《勞山道士》有相似之處。只是《勞山道士》中的故家子王生是真到勞山學道而鬧出的笑話,而《學仙》中的吳姓之弟,卻只瞑想黃山多靈異,在夢中學會了招呼猿鳥之法,凌空飛舉之術,歸家后,試之皆不靈,如醉如癡,竟不知是夢是真。這對那種不務實際,想入非非的人自是一種諷刺。 《堪輿》則記一相陰陽宅者與人串謀騙人,而終自受其報的事:
一堪輿,與土人串謀,于舊村基茅廁,挖掘圓圈,填以五色泥,造成太極暈,揚言某處有吉地。富家信之。堪輿與土人剖分地價。至期點穴,且言“元氣團聚其下,必有異色土”。及掘出五色暈,主人大悅。堪輿曰:“此地不發, 罰我雙瞽。”其家感之,又饋以多金,留館于家。未半月,目患盲疾,猶自言曰: “此奪造化之秘所致。”
術士騙人,機變百出,古來墮其術者曷可勝計,這是舊社會的一種病態。堪輿的目患盲疾,仍是相信報應,這是本書作者的歷史局限。《某鄉宦》條中寫一鄉宦家延醫看病,每日供膳的“水晶雞蛋”,作法比《紅樓夢》中劉姥姥在賈府吃的“茄鲞”還講究: “先以大青魚汁,和入雞、鴨、火腿、魚肚、海參、魚翅、燕窩諸品,文武火燉極濃,漉凈渣滓,熬成膏,用雞蛋開小孔,傾去白黃,以凈綿拭凈,蘸麻油涂其里,然后以膏灌入蛋殼內,滿則封之,浸井中一宿。取出饗客。”鄉宦的侈靡無度,竟比賈府有過之而無不及,還說“炎天無佳肴,聊以此為敬耳”。無怪醫生說他“雖曰愛客,終覺縱欲”。這里沒有說鄉宦是何等高官,也許只是致仕的不太顯貴人物。其實這種窮奢極欲,是清朝許多官員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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