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作家論·杜審言
杜審言雅善五言,尤工書翰,恃才謇傲,為時輩所嫉。(劉肅《大唐新語》卷五)
審言進士舉,初為隰城尉。雅善五言詩,工書翰,有能名。(《舊唐書·杜易簡傳附杜審言傳》)
(審言) 又嘗語人曰:“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誕類此。(《新唐書·本傳》)
盛唐之時,詩未脫梁陳之習,至審言始句律清切,華而不靡,典而不質。(舒岳祥 《閬風集》 卷一○ 《王任詩序》)
老杜祖審言與沈、宋同時,詩極工,不在沈、宋下,故老杜詩云:“吾祖詩冠古,同年蒙主恩”是也。(洪芻 《洪駒父詩話》)
唐初沈、宋以來,律詩始盛行,然未以平側失眼為忌。審言詩雖不多,句律極嚴,無一失粘者。(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一九)
學士高才命世,凌轢同等,律調瑯然,極其華茂。然其心靈流暢,不煩構結,而自出雅致。曠代高之,以為家祖。少陵雄生后代,威鳳之丸,不離苞素者也。《守歲》篇云:“宮闕星河低拂樹,殿庭燈燭上薰天”,氣色高華,罕得其比。(徐獻忠 《唐詩品》)
杜審言華藻整栗,小讓沈、宋,而氣度高逸,神情圓暢,自是中興之祖,宜其矜率乃爾。(王世貞 《藝苑卮言》卷四)
杜必簡性好矜誕,至欲“衙官屈、宋”。然詩自佳,華于子昂,質于沈、宋,一代作家也。流芳未泯,乃有杜陵鬯其家風,盛哉! (王世懋《藝圃擷余》)
杜審言渾厚有余。(陸時雍 《詩鏡總論》)
初唐詩至必簡整矣,暢矣,吾尤畏其少。與人作詩不肯多,意甚不善。(鐘惺 《唐詩歸》)
必簡數詩,開詩家齊整平密一派門戶,在初唐實亦創作。(同上)
初唐無七言律,五言亦未超然。二體之妙,杜審言實為首倡。五言則“行止皆無地”、“獨有宦游人”,排律則“六位乾坤動”、“北地寒應苦”,七言則“季冬除夜”、“毗陵震澤”,皆極高華雄整。少陵繼起,百代模楷,有自來矣。(胡應麟《詩藪》 內編卷四)
杜審言五言律體已成,所未成者,長短兩篇而已。今觀沈、宋集中,亦尚有四五篇未成者。然則五言律體實成于杜、沈、宋,而后人但言成于沈、宋,何也? 審言較沈、宋復稱俊逸,而體自整栗,語自雄麗,其氣象風格自在,亦是律詩正宗。(許學夷 《詩源辯體》卷一三)
必簡詩用意深老,措辭縝密,雖極平常句中,一字皆不虛設。其于射洪,猶班之于史也。后來盡得其法者,惟文孫工部一人。(顧安 《唐律消夏錄》 卷一)
杜必簡散朗軒豁,其用筆如風發漪生,有遇方成珪、遇圓成璧之妙。即作磊砢語,亦猶蘇子瞻坐桄榔林下食芋飲水,略無攢眉蹙額之態。此僻澀苦寒之對劑也。但上苑芳菲,止于明媚之觀。(賀裳 《載酒園詩話》 又編)
杜必簡律詩,運虛構實,純于“四友”。其生欲衙官屈、宋,死恨不見替人,余氣磊落,乃鐘子美,復云“語不驚人死不休”,又云“詩是吾家事”,異哉! (闕名 《靜居緒言》)
杜必簡于初唐流麗中,別具沉摯,此家學所由啟也。(翁方綱 《石洲詩話》 卷一)
承流散藻,詞非一骨,間有六代遺音,而律詩清柔,無復陳隋健響,于初唐最為晚派。自誕“衙官屈、宋”,殊太過情。乃如“云霞出海”、“草綠長門”,亦自獨辟生蹊,發為孤秀,以罕見長耳。(宋育仁 《三唐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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