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夢啼

清初刊本《驚夢啼》目錄書影

清初刊本《驚夢啼》正文書影

清代白話中篇世情小說。六回。題“天花主人編次”,其真實姓名與生平不詳。成書于清初。

現存主要版本有清初刊本,藏大連圖書館。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清初刊本,1997年春風文藝出版社“中國古代珍稀本小說續”排印清初刊本。

明朝末年,嘉善縣有一富戶,姓任名三畏,字去非,人稱任員外。妻強氏,乃舊家之女,姿色出眾,嬌養成習。任員外過于恩愛,曲意奉承,強氏則專權專寵,任員外漸漸受其所制,惟命是從。強氏悍妒,從不容任員外與其他女子往來,故任員外從不敢拈花惹草,宿花眠柳。任員外有一件美中不足,年已過五十,尚無子嗣,強氏又不容納妾,故常悶悶不樂。

一日,后園海棠盛開,任員外與強氏在后園飲酒賞花,席間兩人猜拳行令,強氏連輸數拳,吃罰酒吃醉了。任員外見強氏酒醉,趁機與自己早已矚目的丫環春桃眉來眼去,到假山洞里偷歡。任員外初嘗甜頭,以后膽子一發大了,借故料理園中花果,日常與春桃在園中廝混,只瞞了強氏一人。強氏日久生疑,見兩人行動詭秘,疑心有不軌行為,后果見其在后園中做下丑事。強氏大發雷霆,怒打春桃,幸虧任員外及時討饒,強氏方罷手。

強氏還不解氣,尋來柳媒婆,只要一半身價,要將春桃賣與人為妻。柳媒婆受強氏之托,找到鄰居利大郎,說合此事。利大郎聞此美事,大喜過望,一口答應。次日,柳媒婆到任家回復強氏。強氏聞知柳媒婆已找到人家,可拔去眼中釘,十分歡喜。任員外與春桃聽說是嫁到一個做豆腐生意的人家,心中不十分樂意,但也無法可施。當晚,一乘小轎將春桃抬到利家,與利大郎拜堂成親。洞房中,利大郎見春桃美貌,十分歡喜;春桃見利大郎亦英俊,尚還樂意。

轉眼月余,利婆見兒子只顧嬌妻,不顧生意,遂督促兒子料理生意。利大郎無法,只得每天三更半夜起來磨豆子做豆腐,料理生意,惟春桃心中不高興。過不多時,春桃懷有身孕,半年后產下一子。利婆知是任家孽種,勸兒子溺死。利大郎被春桃花言巧語誆騙,留下春桃之子,利婆十分惱怒。利婆見春桃只知貪吃懶做,免不得嘮叨幾句。春桃初還忍氣吞聲,后日與利婆爭吵不休。利婆氣出病來,不久一命嗚呼。利婆死后,利大郎當家,生意日益清淡荒廢,積蓄也漸漸耗盡。春桃無法,為了生計,只得相幫利大郎料理些須生意,在店中招攬顧客。四周街坊見春桃美貌,引得不少輕薄后生日日來利家做買賣,利家生意竟大好起來。

鎮江金山寺有一和尚法名無相,長得人物清秀,說話溫和,因與寺中眾師兄弟不和,獨自一人下山,云游四方。在諸暨三年,花得銀千余兩,乃思還俗娶妻生子,做個財主受用,便去嘉善大覺寺師弟法通處暫居,待蓄起頭發來即可還俗。這日到了嘉善,路過利家門口,無相進去買豆漿吃,見春桃貌美,心中甚有意于她。到了大覺寺,無相將銀兩悄悄埋好,與法通商議欲坐關。法通雇人做下一座禪關,無相入關獨自一人挑至利家門首化緣講經。周圍街坊都來看這和尚,春桃也出門觀看,見是前日買漿吃的和尚,知其為己而來,亦十分屬意于他。

無相整日在此坐關,一日清晨,利大郎磨好豆子,盛碗豆漿去給無相吃,求無相保佑其夫妻和美。此后,春桃日日清晨叫利大郎送豆漿與無相吃,暗傳情意。一日,無相告訴利大郎,自己在某處埋有銀子一百兩,送給利大郎做生意。利大郎半信半疑,前去一挖,果如無相所說,分毫不差。無相趁此機會與春桃調情,只苦于身在關內難以如愿。過了數日,無相叫利大郎將自己放出禪關,到利大郎屋中告知其另一埋銀處,叫其取來送給他。利大郎立即前去。無相見只剩春桃一人在家,遂與春桃顛鸞倒鳳,如愿以償。利大郎回后,果取得銀二百兩。春桃告知利大郎其與無相有奸情,利大郎為圖無相錢財,只得眼開眼閉,同意春桃與無相廝混。

一夜,無相取來七百兩銀交付春桃,并與春桃相約私奔,攜銀赴他鄉做夫妻。春桃心中歡喜異常,難以成寐。睡了半晌,方才熟睡。睡夢中夢見自己與無相逃至他鄉,結為夫婦,無相成了富翁,又討了一個女子,冷落嫌棄自己;自己與無相爭吵,無相一時惱怒,持刀殺自己。春桃一時驚醒,心知系神人前來點醒自己,暗暗立定了主意。

又過了多日,無相與春桃相約明晚私奔。春桃將此事告訴利大郎,夫婦倆商議妥當。次日晚,無相喬裝打扮來到利家,打發利大郎睡到禪關中去。利大郎偷偷藏到暗處。無相將銀子全部包裹好,春桃趁無相去鎖禪關之際,悄悄將銀子換成了石頭。無相不知春桃已施掉包計,趁天黑忙與春桃遁去。剛出村口不多遠,只聽見后面利大郎追來。利大郎假稱眾鄰居齊來捉奸,無相怕寡不敵眾,只得撇下春桃,只身落荒而逃。利大郎與春桃見無相逃走,歡歡喜喜回家去了。天明,無相見人財兩失,狼狽不堪,只得回大覺寺,央法通派人去利家打探消息。后無相探知利大郎夫婦倆合謀騙財,大怒,立志要報仇雪恨。

過了大半年,無相蓄起頭發,假冒客商冀得,告利大郎夫妻賣奸吞金殺命,知縣大人立案審理。利大郎與春桃上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剖析明白,眾街坊鄰居也紛紛指證冀得即無相。知縣審清案情,斷利大郎、春桃罰錢修橋,重責無相,立即押回原寺。后無相在押送途中,因破壞佛門戒律,受到報應,被韋馱菩薩一杵打死。

任員外自春桃被賣去后,與強氏大吵一架。強氏忍了一團怒,漸漸成病,到五十四歲上,即一病不起,嗚呼哀哉死了。任員外年已六十有一,見強氏已死,便思娶妻生子,遂找來柳媒婆說親。柳媒婆告知任員外,春桃已為其生下一男,現已三歲。任員外喜出望外。利大郎與春桃修橋完畢,夫婦倆商議要搬到別處去安居……(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