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地虎》

【本書體例】

蕭逸著。75萬字。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2月版。

少俠郭飛鴻出身于富貴人家，十五歲離家投師學藝，八年后返回蘇州。一日，郭飛鴻聽說本地妓院“寶華班”來了一位“賣藝不賣身”的名妓，專程拜會，對這位貌若天仙的名妓白芷極有好感。是時蘇州城里正在追捕一女賊，郭飛鴻根據種種跡象得知女賊正是匿身妓院的白芷，但白芷已和其師傅逃走了。郭飛鴻追蹤白芷師徒到一大船上，方知她們原來是長青島上一伙橫行江湖的盜賊。白芷真名為唐霜青，她的師傅金婆婆乃島主段南溪之妻。正當她們得勝回巢途中，大俠鐵云趕至船上，以武力脅迫金婆婆一行離船，索回唐霜青所盜共四箱財寶。鐵云把自己的綢衫贈給不慎落水的郭飛鴻御寒。二人分手后，郭發現綢衫內留有鐵云的亡妻留給女兒鐵娥的遺物及血書，即按地址送往長沙。

在長沙鐵娥宅中，郭飛鴻未見鐵娥，僅結識了鐵娥的表兄方如玉。鐵母遺物也在半夜被人竊走。郭飛鴻精心照料方如玉病愈后，前往尋找鐵云，告之自己的“過失”。鐵云推測方如玉即鐵娥其人，遺物也必是她本人取回。鐵云愛郭飛鴻忠義聰穎，決定收他為徒。

一年后，鐵娥在母親墳前與唐霜青邂逅。唐霜青因思念郭飛鴻，向往正義，逃離本幫，追殺她的人也被鐵娥擊退。交談中，鐵娥得如唐霜青暗戀郭飛鴻，決心割愛相讓。此時二人巧遇少俠柳英奇，柳向鐵娥表達愛慕之情也遭拒絕。

郭飛鴻三年后武功超過乃師，臨下山時遵師囑決定娶鐵娥為妻。他在鳳陽與有“小孟嘗”之稱的楚秋陽相識，又得楚妹楚青青垂愛。但郭飛鴻心念鐵娥，拒絕了楚青青。而鐵娥卻千方百計回避郭飛鴻，顯得性情冷僻。郭飛鴻為追鐵娥來到云海山房，原來正在修身成佛的云海老人正在等候他。云海老人生有數百年，已是半人半佛之身，可參知以往和未來。他委托郭飛鴻做為自己的替身下山，制伏武林兩大惡人石秀朗和花明。郭飛鴻下山后，聞知唐霜青在蘇州城入獄，即將問斬。他趕赴法場，在鐵娥協助下救出唐霜青。此時唐已知鐵娥對郭飛鴻的情愫，離他而去。柳英奇為追求鐵娥，一直觀察郭飛鴻的行蹤，深感他是俠義之士，二人遂成好友。郭飛鴻薦柳英奇赴鳳陽，有意成全他和楚青青的婚事。

郭飛鴻用計使花明和石秀朗相拼，終于將二人擒住。不料被不明真相的隱居女俠任寶玲放走。任寶玲深以為悔，決心助郭飛鴻擒住二魔。在云海老人的朋友、武林奇人云火道長幫助下，郭飛鴻終于擒住石秀朗和花明。他還發現任寶玲正是柳英奇早年失散的母親。

石秀朗和花明在被押解途中逃走。郭飛鴻到云海山房助云海老人為佛，云海老人將武藝輸入郭身，原來三百年前，郭的前世為云海老人的師弟。云海老人要求郭飛鴻留在山房，三年后開房收伏石、花二魔。三年后，楚青青從花魔百里香滿師回家，與柳英奇訂婚。鐵娥、唐霜青雙雙赴云海山房與郭飛鴻相會。百里香用計制住石秀朗和花明，一雙兇煞走進了山房。郭飛鴻走出山房，挽鐵娥、青霜而去。

與一般的武俠作品不同，一種神秘的宿命論色彩，籠罩在《天龍地虎》跌宕、離奇的故事中，使作品具有某種“魔幻現實主義”的魅力。

作品起式很平，郭飛鴻的早年經歷，他與鐵云父女的交往，以及唐青霜的出場，故事曲折跌宕，卻未見與尋常武俠小說不同之處。直至小說第二部，鐵娥朝拜云海山房，及至郭飛鴻的到來，才使宿命的色彩濃郁起來。特別是云海老人對郭飛鴻的囑托和愛情預測，更使人感受到那種冥冥中的力量。有趣的是，作品并沒有簡單安排人物之間的關系，特有石秀朗讓鐵娥上山，暗傷云海老人一場戲，這不僅為作品增加了新的懸念，更使人感到世事之莫測。亦道亦仙的云火道長出場，是作品中又一個神奇人物的代表?？稍苹鸬篱L雖助郭飛鴻擒住石秀良和花明，自己也險遭暗算，又是郭飛鴻及時趕到才收功效。郭飛鴻雖歷盡艱險，卻是雙手空空去見云海老人的。三年后，才有人將二魔雙雙送至山房。“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龍地虎》一書的宿命色彩為作品增加了哲理性，卻絕無古典宿命作品的那種簡單邏輯和“迷信”氛圍，實質上是一種現代派表現手法。

郭飛鴻是小說的主人公。他是正面英雄，武林高手，又是眾女子心目中的理想郎君?？上旖荡笕斡谒?，他雖苦戀鐵娥，屬意青霜，留情楚青青，卻被命運阻礙，無能一盡人間之歡愛。倒是鳳陽行俠，蘇州救人，以及與石秀朗、花明無處不在的搏斗，組成了他作為俠士的一生。云海老人最后對他以全部功力傾授，謂為“三百年前的師弟”，乍讀幾乎感到荒唐，細細體味，才知深意：重大人物的出世和行為更多受命運的主宰，無論幸或不幸都是必然的。

這部作品還有一條副線：柳英奇的人物命運，他和鐵娥、楚青青的愛情關系，他的父母及師叔的情愛沖突，他母親的悲歡離合。柳英奇做人豪邁，用情專一，而又相當務實，他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人生也相當壯闊，但不那么目炫也無太多遺憾。他初戀鐵娥，一俟感到不可能，便知忍受痛苦面對現實，終于和楚青青有了幸福的歸宿。這樣的結局，可稱平淡，可稱順利。柳英奇的命運好似沒有冥冥之中的神奇力量在捉弄，但作品既讓他與郭飛鴻從情敵而成摯友，又讓他多次代郭飛鴻完成角色，實際暗示了一種他和郭飛鴻亦此亦彼、互有你我的神秘關系，換句話說，柳英奇既是作品中的二號男主角，又是郭飛鴻人物命運的另一種流向，是郭飛鴻的另一種表現。這種暗含哲理的人物關系，也是現代派作品中所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