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巢父、許由,世間要此等人作甚?荷蕢、晨門、長沮、桀溺知世道已不可為①,自有無道則隱一種道理。巢、由一派有許多人,皆污濁堯舜,噦吐皋夔②,自謂曠古高人,而不知不仕無義,潔一身以病天下,吾道之罪人也。且世無巢、許,不害其為唐、虞;無堯、舜、皋、夔,巢、許也沒安頓處,誰成就你個高人?
【譯文】像巢父、許由這樣的人,世間還要他們做什么?《論語》中說的荷蕢、晨門、長沮、桀溺這些人,知道世道已不可改變,本身還體現了無道則隱的這樣一種道理。巢父、許由這一派隱士,有許多人都認為堯、舜是污濁的,把皋、夔看做是骯臟的,自認為是曠世高人,而不知道在無義的時代不去做官來改變天下,只知潔身自好,這也是儒道的罪人。況且世上沒有巢父、許由這樣的人,不妨害世道成為唐堯、虞舜的盛世;如果沒有堯、舜、皋、夔這樣的圣賢來治理天下,巢父、許由連個安頓的地方都沒有,誰能成就你個高人?
注釋
【注釋】①荷蕢、晨門、長沮、桀溺知世道已不可為:荷蕢、晨門、長沮、桀溺,皆指隱士。《論語·憲問》:“子擊磬于衛,有荷蕢而過孔氏之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則厲,淺則揭。’子曰:‘果哉!末之難矣。’”朱熹注:“荷,擔也,蕢,草器也。此荷蕢者,亦隱士也。”又《論語·憲問》:“子路宿于石門,晨門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朱熹注:“晨門,掌晨啟門,蓋賢人隱于抱關者也。”《論語·微子》:“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過之,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夫執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曰:‘是魯孔丘與?’曰:‘是也。’曰:‘是知津也。’問于桀溺,桀溺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是魯孔丘之徒與?’對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而與其從辟人之士也,豈若從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輟。子路行以告。夫子憮然曰:‘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 ②噦(yuě)吐皋夔:噦吐,鄙視。皋、夔,皆堯舜之臣子,管禮樂刑獄之事。
上一篇:圈子里干實事,賢者可能。圈子外干大事,非豪杰不能。或曰:圈子外可干乎?曰:世俗所謂圈子外,乃圣賢所謂性分內也。人守一官,官求一稱,內外皆若人焉,天下可庶幾矣,所謂圈子內干實事者也。心切憂世,志在匡時,茍利天下,文法所不能拘;茍計成功,形跡所不必避,則圈子外干大事者也。識高千古,慮周六合,挽末世之頹風,還先王之雅道,使海內復嘗秦、漢以前之滋味,則又圈子以上人矣。世有斯人乎,吾將與之共流涕矣。乃若硁硁
下一篇:多學而識,原是中人以下一種學問。故夫子自言“多聞擇其善而從之,多見而識之”,教子張“所聞闕疑”,“多見闕殆”,教人“博學于文”,教顏子“博之以文”。但不到一貫地位,終不成究竟,故頓漸兩門各緣資性。今人以一貫為入門,上等天資自是了悟,非所望于中人,其誤后學不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