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要學會變通

那是在很久以前，一個叫塞雷格的人，他是一個不安心的圣人，住在徹爾姆。他的血液里流淌著無數冒險的因子，他總是做夢去看世界。但是他很窮，不能像鎮(zhèn)里的富人一樣坐船去周游世界。

有一天，一個徹爾姆的商人從華沙回來了。從那天起，以及以后的每一天，在徹爾姆的人除了談論商人給他們講的華沙的種種奇妙之外再也不說別的了。而塞雷格是聽得最入神的一個了。

從那以后，塞雷格走路就像夢游一樣，心里只有一個愿望：去看看華沙。他不吃不睡不休息。他的妻子很著急，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的塞雷格。

一天早晨，在塞雷格的眼睛有一種神往的表情，對他妻子說：“我要去華沙！”

“為什么？”

“我聽說那是個神奇的城市！”

“但是你沒有錢。”

“我走著去。”

“但你的鞋子會破。”

“我赤腳走，把鞋子拿在手里。”

“你瘋了，塞雷格！”

“我要去華沙！”塞雷格堅持說。

于是，塞雷格帶了一些面包，一些奶酪，他的橡木杖，鞋子，向那偉大的城市進發(fā)了。塞雷格走得飛一般得快。他根本不顧自己是赤腳，路上尖銳的石子扎痛他的腳。他一路開心不已，想著很快就能親眼看見華沙的面貌了。

當太陽垂直掛在天空時，塞雷格感到了餓，于是在岔路口的一棵樹蔭下坐下來吃了一些面包和奶酪。然后又覺得困，于是他想小睡一會兒補充精神。

但在睡之前，塞雷格想先確定一下，當他醒來時還能走正確方向的路。“現在，讓我看看，”他自言自語，“我在兩條路的岔口處：一條是去華沙，另一條是回徹爾姆。我必須確定是去華沙而不是回徹爾姆的路。”

于是，塞雷格把鞋子拿來，放在路口，腳趾方向指向華沙。“當我醒來我就知道正確的路了。”塞雷格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他伸了個懶腰，到草地上去睡覺了。

塞雷格睡的是那么深，那么甜，一個農夫駕著馬車從旁邊經過，他一點都沒有覺察到。當農夫看到路上的鞋子時，他自言自語說：“這里有一雙鞋子像孤兒一樣躺在路上！”

于是，農夫停下馬，下了車，揀起鞋子看了看。“大概是得霍亂的人扔下的！”他嘟囔說，“它們不是鞋子，像爛網一樣有那么多洞。”于是他扔掉鞋子，但是鞋子方向卻正好和原來相反了。

過了一會兒，塞雷格醒來了。想起他很快就到華沙了，跳了起來，急著繼續(xù)往前走。“我是多么聰明，”他想，“這么有遠見地把鞋子放在路上，現在不會錯了！”于是他接著往前走。

不一會兒農夫看到了城市。塞雷格加快了腳步，當他走過那些街道時，他好奇地看著各種東西，房屋，街道和人們。“這好像與我住的那兒一樣！”他叫道，“華沙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大，太像徹爾姆了，簡直就是孿生兄弟！”

塞雷繼續(xù)走，當他經過浴室時，一個男人坐在門邊向他友好地說：“您好！”

塞雷格也真誠地回敬道：“您好！”

“就像我的名字叫塞雷格，”他對自己嘀咕道，“這個人看起來很像徹爾姆浴室里的費舍爾，浴室也很像我們的浴室！這是怎么回事？”

一會兒塞雷到了教堂，“這和我們徹爾姆的一模一樣！”他吃驚地想。

繼續(xù)往前走。塞雷所看到的讓他毛發(fā)直立。“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在華沙，簡直就要相信這些做禱告的人都是我們徹爾姆的人了。”

而且當塞雷站在那兒的時候，教堂的雜役匆匆過來，背著玉米，把他擋到一邊。“別擋我的路！”他喊。

“就像上帝在天堂里一樣，”塞雷格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雜役不僅看起來像我們徹爾姆的雜役，就連說話和做事都像他，奇怪，真奇怪！”

塞雷格迷惑不解地離開了教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著急地問自己。

塞雷完全迷惑了，不知道往哪兒走了。忽然他抬起頭來，發(fā)現自己在一條非常熟悉的街道上。

“神啊，請幫助我！”他叫道，“怎么這條街那么像我家那條！這是華沙嗎？真讓我失望！我歷盡千辛萬苦跑到這兒就是來看和我家一模一樣的一條街？”

在家門口他也看到了一些孩子在玩把胡桃核彈進洞里的游戲。這不是我的兒子莫舍爾在這里玩么？這時一個女人把頭伸出窗子叫道：“塞雷格，你為什么站在街當中，張著嘴像個傻瓜？快進來，要吃飯了！”

塞雷格很驚奇：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妻子麗施的孿生姐妹！說話的方式都一樣！而且，她不是叫他塞雷格嗎？于是他走進去，假裝是她的丈夫塞雷格。

當然了，房子里的家具也和他家的一樣！他坐下來開始吃飯，肉烤糊了，和他妻子做的一樣。

“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最后塞雷格想，“華沙和徹爾姆完全一樣，在每一個細節(jié)上。確實，房子很像我的房子，這個女人很像我的妻子，這個小男孩很像我的莫舍爾，而且她丈夫的名字也叫塞雷格。但我知道得很清楚這都不是我的。”

于是，塞雷格在桌邊坐著，開始想念起他在徹爾姆的那個小家。“盡管很讓我麻煩，”他最后決定，“這個很像我的人是否是華沙的塞雷格。但我已經知道他的名字是塞雷格，而且他和我看起來很像。問題是：他是誰？他現在在哪兒？”

于是，塞雷格就帶著徹爾姆特有的耐心住了下來，等著有朝一日，另一個塞雷格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