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詩書熏陶十五載　別離贈送一首詩

——毛澤東與李銀橋

李銀橋：1927—2009年。河北安平人，武當派的俗家弟子，擅長太極拳和太極劍。曾先后任毛澤東的衛(wèi)士、副衛(wèi)士長、衛(wèi)士長。

1．我是工農(nóng)兵　革命打先鋒

1957年1月12日晚，毛澤東在紫云軒的書房里看書，休息的時候，對李銀橋說：“銀橋啊，《詩刊》來信要求發(fā)表我的一些詩詞，盛情難卻，我讓子龍抄寫了十八首，準備給他們送過去。小韓也很喜歡詩，你也受些感染嗎？”

李銀橋不好意思地說：“我和小韓都非常喜歡主席的詩，我也想學著寫一寫，可就是不會寫……”

毛澤東看著李銀橋說：“寫詩是件費腦子的事，尤其是舊體詩更不容易掌握，又是平仄格律，又是韻腳對仗，還不得犯孤平，掌握了這些還要講究詩意和詩的境界，很難哩！你們年輕人最好莫學寫舊體詩，學就學作新詩，歌頌我們的新中國，歌頌工農(nóng)兵！”

李銀橋聽毛澤東這么一說，嘿嘿笑了，紅著臉說：“主席，我也試著寫了一首，可不敢說叫詩……”

毛澤東眼睛一亮，鼓勵他說：“念來聽聽！”

李銀橋高興地朗誦起自己的詩作：

我是工農(nóng)兵，

革命打先鋒，

哪里需要哪里去，

黨的安排我服從。

為了建設(shè)新中國，

哪里艱苦哪里沖！

上邊疆，下海洋，

闖大漠，攀高峰，

革命紅旗飄揚處，

處處有我工農(nóng)兵！

毛澤東認真地聽著，聽完了哈哈大笑，連聲夸獎：“好詩好詩！”又關(guān)切地問道，“銀橋啊，不曉得你還會作詩哩！好，好么！什么時候?qū)W的啊？”

李銀橋難為情地說：“這是我老婆幫我寫的……”

毛澤東笑得更厲害了：“不錯么，敢寫就不錯！真是一首好詩呢！以后多練多寫，會更進步呢！”

2．利劍不在掌　結(jié)友何其多

一天，毛澤東和李銀橋聊天，說到如何把一個貧窮落后的中國建成初步繁榮強盛的中國，毛澤東精神為之一振，他挺起胸膛，給李銀橋念了一首曹植的《野田黃雀行》：

高樹多悲風，海水揚其波。

利劍不在掌，結(jié)交何須多？

毛澤東接著說道：“我們中國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實力和軍事實力都不行，世界上沒得人怕我們，很容易受人家欺負。我們要爭一口氣，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幾十年，盡力使國家富強起來，把帝國主義近百年來強加給我們的屈辱統(tǒng)統(tǒng)掃除干凈！”

3．毛澤東梅園吟詩　李銀橋雨中“打油”

1958年3月，中共中央在成都召開會議，會議休息的時候，正好天空下起了小雨，毛澤東高興地對李銀橋說：“‘好雨知時節(jié)，當春乃發(fā)生’啊！走，我們到杜甫草堂去！”

李銀橋說：“主席，楊主任說不讓你出去……”

“怕么事！”接著毛澤東給李銀橋出點子說，“你去叫楊尚昆，讓他同我們一起去！難得在成都遇上春雨，‘花重錦官城’么。現(xiàn)在街上人少，我們穿了雨衣出去……”

毛澤東帶著李銀橋、封耀松、葉子龍，由楊尚昆、羅瑞卿陪同，乘車來到了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

淅淅瀝瀝的小雨如絲如縷地飄灑著，站在杜甫草堂的史詩堂前，欣賞著梅園楠林的景色，小橋流水，竹影婆娑，毛澤東來了詩興，吟詠道：

去郭軒盈敞，無村眺望賒。

澄江平少岸，幽樹晚多花。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

城中十萬戶，此地兩三家。

李銀橋站在毛澤東的身邊，以為毛澤東又在賦詩了，急忙說：“主席，你說慢點，我得記下來。”

毛澤東笑了：“這是杜甫的詩，回北京我拿給你看。”

毛澤東說完又接著說：“‘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楊尚昆說：“主席，現(xiàn)在社會安定，人民群眾發(fā)動起來了，我們可以‘大庇天下寒士’了！”

毛澤東說：“不要太樂觀呢！我們還要努力，還要放手發(fā)動群眾搞大躍進。”

聽毛澤東和楊尚昆說到“大躍進”，李銀橋接過話頭說：“主席，我也寫了一首詩，說的就是‘大躍進’。”

毛澤東很感興趣地說：“說來大家聽聽！”

李銀橋朗聲頌道：

春雨貴如油，

不下也不愁；

社員開油坊，

春雨遍地流。

毛澤東被李銀橋的打油詩給感染了，沐浴在毛毛細雨之中，高興地說：“在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dǎo)下，只要有了人，什么樣的人間奇跡都可以創(chuàng)造出來！”

4．紅軍不怕遠征難　萬水千山只等閑

李銀橋在毛澤東身邊工作了十五年，彼此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毛澤東像父親一樣關(guān)心和愛護他，李銀橋也像一個兒子一樣照顧毛澤東。

1962年4月的一天，在毛澤東身邊工作了十五年的李銀橋與毛澤東揮淚而別。臨行前，按照毛澤東的囑咐，李銀橋一家人來到了毛澤東的身旁。

毛澤東答應(yīng)李銀橋的請求，給李銀橋揮毫書寫了一首詩，寫在一個折子上。毛澤東對李銀橋說：“近來沒作新詩，抄了一首舊詩送給你吧。”

李銀橋打開看時，是毛澤東1935年10月所作的《七律·長征》，金鉤銀劃，筆走龍蛇，李銀橋非常高興。

就要分手了，毛澤東看李銀橋滿面的淚水，自己也流下了眼淚，哽咽著說：“我也舍不得你走啊。我和我的親人，和我的孩子們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你在我身邊工作，我們每天在一起，朝夕相處，你們比我的孩子還親啊……”

最后，毛澤東對李銀橋說：“不要脫離群眾，干任何事，不干則已，干就要干出成績；事不在大小，都要善始善終……有一口氣就要干到底！”

毛澤東送給李銀橋的這首《七律·長征》，正是對李銀即將踏上人生新的征途的一種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