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這可憐的被除教的人

　失去了愛情的一切歡樂，看到

我由于信仰無比堅定

　而獲得光榮的命運，十足的酬報，

　那時，你去詛咒自己的動搖吧。

一只比你美麗的手將會醫療

　你的假誓刺傷的那顆心；

一個比你更純潔的靈魂將要

　用愛的手聯結我的靈魂，

　我們將冠戴同樣的光榮。

那時你將哭泣，哀求，向愛神

　訴苦，就像我從前對你那樣；

你流盡了眼淚，又有什么用，

　正像我從前那樣，因為你將

　受到詛咒，原因是你叛教、無常。

(楊周翰譯)

【賞析】

當自己真誠的情感被一個反復無常的女子所拒絕的時候，很多人一定會陷入深深的悲哀而不能自拔。可是，在卡魯的這首《致我的反復無常的女友》的詩中，抒情主人公以未來的眼光來看待現時的一切，反而對拒絕他的女子表示出真切的同情了。在詩歌的開頭，該詩的抒情主人公把愛情比作宗教，拒絕了愛情的人，在他看來，便是“叛教”，而一個“被除教的人”，定會被剝奪愛情的一切歡樂。而且，一定會為自己的動搖而后悔莫及，所以對她寄予同情。這種樂觀主義的處世態度倒是值得贊賞的。不過，這種樂觀基于對愛情的執著和信仰。他相信這無比堅定的信仰定會獲得回報，從而擁有“光榮的命運”。

在詩歌的第二節，抒情主人公在譴責對方虛情假意的同時，相信自己被刺傷的心靈一定會得到撫慰，相信懷有一顆更純潔更高尚靈魂的姑娘定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她一定會醫治他心靈的創傷，一定會以真誠的愛情來感化他的靈魂，從而獲得同以前一樣的光榮。這一信念，頗像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中的詩句：“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郁，也不要憤慨！/不順心時暫且克制自己，/相信吧，快樂之日就會到來。”正是這種對未來的樂觀主義的信念，有著強烈的感化人的心靈的力量，使一顆受傷的心靈不治而愈。

詩的最后一節，出現的則是角色互換了，如同普希金《葉甫蓋尼·奧涅金》中的奧涅金和達吉雅娜之間的關系一樣，曾經哭泣著苦苦哀求的一方到頭來卻又拒絕降臨的愛情，曾經高傲地拒絕愛情的一方到頭來又乞求對方的愛情的施舍。詩中的反復無常的女友也是一樣，因為自己的“叛教”和反復無常而滿腔遺恨。

該詩韻式嚴謹，節奏和諧優美，一唱三嘆，層層遞進，展現了卡魯作為抒情詩人的獨特的藝術才華。

(吳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