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腐的丁酸與青澀的蜀青
1945年12月6日,《合川日報》發表了一首署名老丁酸的《沁園春》和詞。老丁酸到底是誰現在已經無從查考了,但是國民黨這些御用文人在發表和詞的時候都不敢使用真名,這也說明了很多問題。
首先,說明這些人對目前國共談判的結果掌握不準,有一些膽怯,他們也擔心國民黨的能力,怕將來在共產黨的天底下無法生存,所以抱著腳踩兩只船的態度,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其次,說明這些人不是主動和詞的,他們在國民黨統治下的重慶不敢不聽國民黨的吆喝,但是又不敢太得罪共產黨,所以就只能用筆名去發表這些爛詞;再次,有一些御用文人其實并不會寫詞,這次是趕鴨子上架,不得已而為之。有的甚至是在槍口下硬著頭皮寫的,根本沒有什么詩興,沒有什么靈感,所以怕壞了自己一生的“清譽”,不肯用真名。
看看這個老丁酸寫的和詞:
一闋新詞,調沁園春,壽篆云飄。況重逢意惘,君君我我,簧言舌亂,絮絮滔滔。渾水摸魚,斷章取義,鼓蕩腥天濁浪高。喪心甚,算真真名士,巴結妖嬈。
才華絕世多嬌,算自賞風流斗舞腰。且斯人老大,琵琶半掩;青衫淚濕,辜負牢騷。南社聲威,何甘墮落,朽木豈真不可雕?今日事,要戡平內亂,莫誤明朝。
這首詞不是一點新意都沒有,而是半點新意都沒有。它無非就是堆砌了“渾水摸魚”、“斷章取義”、“自賞風流”、“朽木不可雕”幾個現成的成語而已。他諷刺柳亞子向往光明是“渾水摸魚”、“巴結妖嬈”,而柳亞子和毛澤東的《沁園春·雪》呢,這個老朽說是“斷章取義”。
其實他都說錯了。因為蔣介石統治下的國民黨已經是行將日落的了,在這樣的時候你還要過來湊這樣的熱鬧,這才真是不明就里地渾水摸魚、巴結妖嬈;明明毛澤東的《沁園春·雪》是反封建的鴻偉詩篇,他都看不出來,這樣的欣賞水平,卻敢出來冒充詩人,對毛澤東和柳亞子的詩詞妄加評說,說毛澤東與柳亞子是“君君我我”,簡直是班門弄斧,布鼓雷門。這樣的詞不僅沒有南社盟主柳亞子一半的水平,與毛澤東光輝燦爛的《沁園春·雪》比量,簡直就更不能同日而語了!絮絮叨叨,聒聒噪噪,別說詩意了,有個別的詞句甚至連最起碼的語法都不通順,怎么也敢拿這樣的東西到臺面上來呢?然而,你還別小瞧了這個老丁酸,雖然寫得不怎么樣,但是他還挺能寫,還很愛寫,一寫就寫了兩首,再看這一首他是怎么寫的:
萬里長征,八載兵侵,一意萍飄。憑延安內外,生靈草草;大江南北,禍水滔滔。襲擊國軍,坐收漁利,強向尊前共論高。媚晴日,愿紅裝素裹,賣弄妖嬈。
河山割據多嬌,忍驅使健兒又折腰。口笑開白合,略輸文才;數宗忘祖,自詡風騷。混世魔王,侈言解放,聚得猢猻著意雕。內亂苦,勸風流黨首,解甲今朝。
這一首更沒有詩味,仿佛是白話文,詞的內容也和上一首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坐收漁利”和“河山割據”那樣的話,聽起來倒像是勸誡老蔣的話,而詞中有很多句是照抄照搬毛澤東《沁園春·雪》里的原句,可見老丁酸胸中的貧乏了。
這個老丁酸也許真的老了,那么年輕的又怎么樣呢?且看一看另一個署名“蜀青”的四川青年寫的東西,是不是真的青年我們且不去管他了。
這個蜀青于1945年12月19日,在《大公晚報》上這樣寫道:
卅載兵爭,千里墳堆,萬里血飄。幸長城內外,還余莽莽,大河上下,尚有滔滔。仁者安人,智者化俗,不嗜殺人義最高!試放眼,看彈丸瑞士,絕代妖嬈。
將軍倚馬多嬌,念塞上單衣雪滿腰,請記取秦皇,金銷十二,服贗宋祖,杯解腥臊;一代天驕,原子(能)宇宙(線),何必荒城竟射雕?民苦矣!莫談談打打,暮暮朝朝。
畢竟是年輕,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到如此地步。
無論是秦始皇的金銷十二,還是宋太祖的杯酒釋兵權,他們都沒能挽救自己江山的頹勢,他們早已經被歷史的風雨所吹打,成為了遙遠的過去,毛澤東的一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多么有氣魄,這個愣頭青竟然還拿這些小兒科的東西來和毛澤東的《沁園春·雪》叫板,的確是嫩了一點。
更讓人臉紅的是“原子(能)宇宙(線)”那一句,簡直是荒唐極了。從抗戰勝利到內戰爆發,美國把價值數億美元的飛機大炮源源不斷地送到了蔣介石的手里,為蔣介石裝備了六十多個師,支持和鼓勵蔣介石打內戰。世界公眾的輿論這樣評價這件事情:美國出錢出槍,蔣介石出軍隊替美帝國主義打仗,屠殺中國人。現在蜀青卻在這里不打自招,用美國人的原子彈來嚇唬中國人,簡直到了恬不知恥的地步。本來自己國家的事情就不應該由外國人在這里染指,中國有一句古語說“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是說,兄弟倆在自家里打架,這個時候如果從外邊來了強盜,兄弟倆立刻會停止內訌,一起來抵御強盜。這個蜀青竟然連這樣的常識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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