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孝宗趙昚》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宋孝宗趙昚》人物故事小傳
宋孝宗趙昚,字元永、元瓖。初名伯琮,后賜名瑗,又名瑋。太祖七世孫,父季王趙子偁,母張氏。南宋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生,紹熙五年(公元1194年)卒,終年68歲。
趙昚初封建國公、普安郡王、建王。高宗無子嗣,曾將趙昚納為嗣子,育于宮中,并于紹興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立為皇太子,同年即位。孝宗登基,使宋代的皇權從太宗趙匡義(趙光義初名)一系轉回太祖趙匡胤的本系。
孝宗曾堅決主張抗金,即位后重用主戰派張浚,追復岳飛、岳云官爵、依官禮改葬,并優恤其子孫,驅逐秦檜余黨。他與張浚制定了北伐收復中原的計劃,但出師不利,投降派借機大鬧,將張浚排擠出朝廷。孝宗無奈,與金簽訂“隆興和議”。此后,孝宗抗金主張未改,多次備戰出征,使國內人士大受鼓舞。淳熙十年(公元1187年),高宗病死,孝宗服喪,兩年后退位,自稱太上皇,傳位給太子李惇。孝宗死葬永阜陵、謚曰孝宗紹統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
〔正史〕
孝宗紹統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諱昚,字元永,太祖七世孫也。初,太祖少子秦王德芳生英國公惟憲,惟憲生新興侯從郁,從郁生華陰侯世將,世將生慶國公令澮,令澮生子偁,是為秀王。王夫人張氏夢人擁一羊遺之曰:“以此為識。”已而有娠,以建炎元年十月戊寅生帝于秀州青杉牐之官舍,紅光滿室,如日正中。少長,命名伯琮。
及元懿太子薨,高宗未有后(略)高宗曰:“太祖以神武定天下,子孫不得享之,遭時多艱,零落可憫。朕若不法①仁宗,為天下計,何以慰在天之靈。”于是詔選太祖之后(略)而上虞丞婁寅亮亦上書言:“昌陵之后,寂寥無聞,僅同民庶。藝祖在上,莫肯顧歆②,此金人所以未悔禍也。望陛下于‘伯’字行內選太祖諸孫有賢德者。”高宗讀之,大感嘆。紹興二年五月,選帝育于禁中。三年二月,除和州防御使,賜名瑗(略)十二年正月丁酉,加檢校少保,封普安君王(略)二十四年,衢州盜起,秦檜遣殿前司將官辛立將千人捕之,不以聞。帝入侍言之,高宗大驚,明日以問檜,檜謂不足煩圣慮,故不敢聞,俟朝夕盜平則奏矣。檜退,知為帝言,忌之。及檜疾篤,其家秘不以聞,謀以子熺代相,帝又密啟高宗破其奸。三十年二月癸酉,立為皇子,更名瑋。甲戌,詔下。丙子,制授寧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進封建王。三十一年十月壬子,以明堂恩,改鎮南軍節度使。先是,金人犯邊,高宗下詔親征,而兩淮失守,朝臣多陳退避之計,帝不勝其憤,請率師為前驅。直講史浩以疾在告,聞之,丞入為帝言,太子不宜將兵,乃為草奏,因中宮以進,請衛從以共子職。高宗因亦欲帝遍識諸將,十二月遂扈蹕如金陵。三十二年五月甲子,立為皇太子,改名昚。初,高宗久有禪位③之意,嘗以諭帝,帝流涕固辭,會有邊事不果④(略)六月甲戌,御筆賜字元永。乙亥,內降御札:“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朕稱太上皇帝,退處德壽宮,皇后稱太上皇后。”丙子,遣中使召帝入禁中面諭之,帝又推遜不受,即趨側殿門,欲還東宮,高宗勉諭再三,乃止。于是高宗出御紫宸殿,輔臣奏事畢,高宗還宮。百官移班殿門外,拜詔畢,復入班殿廷。頃之,內侍掖帝至御榻前,側立不坐,內侍扶掖至七八乃略就坐。宰相率百僚稱賀,帝遽興。輔臣升殿固請,帝愀然曰:“君父之命,出于獨斷。然此大位,懼不克當⑤。”班退,太上皇帝即駕之德壽宮,帝服袍履,步出祥曦殿門,冒雨掖輦以行,及宮門弗止。上皇麾謝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還,顧曰:“吾付托得人,吾無憾矣。”左右皆呼萬歲。
贊曰:高宗以公天下之心,擇太祖之后而立之,乃得孝宗之賢,聰明英毅,卓然為南渡諸帝之稱首,可謂難矣哉。即位之初,銳志恢復,符離邂逅失利,重違高宗之命,不輕出師,又值金世宗之立,金國平治,無釁可乘。然易表稱書,改臣稱侄,減去歲幣,以定鄰好。金人易宋⑥之心,至是亦浸異⑦于前日矣。故世宗每戒群臣積錢谷,謹邊備,必曰:“吾恐宋人之和,終不可恃。”蓋亦忌帝之將有為也。天厭南北之兵,欲休民生,故帝用兵之意弗遂而終焉。然自古人君起自外藩,入繼大統,而能盡宮延之孝,未有若帝。其間父子怡愉,同享高壽,亦無有及之者。終喪三年,又能卻群臣之請而力行之。宋之廟號,若仁宗之為“仁”,孝宗之為“孝”,其無愧焉!
《宋史·孝宗本紀》
〔注釋〕
①不法:不效仿。②莫肯顧歆:不愿過問,不加注意。③禪位:傳位。④不果:沒有結果。⑤克當:承擔。⑥易宋:奪取宋朝政權。⑦浸異:更加不同于。
[相關史料]
孝宗擊球偶傷一目,金人遣使來慶壽,以千手千眼白玉觀音為壽,蓋寓相謔之意。孝宗命迎入徑山,邀使者同往,及寺門,住持說偈云:“一手動時千手動,一眼觀時千眼觀,幸得太平無一事,何須做得許多般。”使者聞之大慚。
《堅瓠集》
光宗逾年不朝重華宮,壽皇居常怏快①。一日登望潮露臺,聞委巷小兒爭鬧,呼趙官家者。壽皇曰:“朕呼之尚不至,枉自叫耳。”凄然不樂,自此不豫②。
《朝野遺記》
紹興壬子,詔知大宗正事安定郡王令疇,訪求宗室七歲以下者十人,入宮備選。十人擇二人焉,一肥一癯,乃留肥而遣瘦,賜銀三百兩以謝之。未及出,思陵忽云更子細觀,乃令二人叉并立,忽一貓走前,肥者以足蹴之,上曰:“此貓偶過,何為遽踢之,輕易如此,安能任重。”遂留癯而遣肥。癯者乃阜陵也,肥者名伯浩,后終于溫州都監。
《合璧事類》
黃德潤事阜陵,人或議其循默。淳熙末,上將內禪,一日退朝,留二府賜坐,從容諭及倦勤之意。諸公交贊,公獨無語,上顧曰:“卿以為何如?”對曰:“皇太子圣德誠克負荷③,顧李氏不足母天下④,宜留圣慮。”上愕然色變。公徐奏:“陛下問臣,臣不敢自默。然臣既出此語,自今不得復覲清光。陛下異日思臣此言,欲復見臣,亦不可復得矣。”退即求去甚力。壽皇在重華宮,每撫幾嘆曰:“悔不用黃洽之言。”
孝宗與恩平郡王琚同養宮內。孝宗英睿,秦檜憚之,憲圣亦主琚。高宗圣竟雖有所向,亦未堅決。嘗各賜宮女十人,史浩時為普安府教授,即為王言:“上以試王,當謹奉之。”王亦以為然。閱數日,果皆召入,恩平十人皆犯之,普安者皆完璧也,已而盡皆賜焉,上意遂定。
《齊東野語》
壽皇在宮中常攜一漆拄杖。宦官宮妾,莫敢睨視。嘗游后苑,偶忘攜焉,特命小黃門取之。二人竭力曳以來,蓋精鐵也。上方有意中原,故陰自習勞苦如此。劉恭甫奏事便殿,見一馬在殿前不動,問王公明。曰:“此木刻者。上于萬機之暇,御以習據鞍騎射也。”
又:孝宗初年,恢復之志甚銳,以德壽主安靜,不忍違。厥后蓄積稍羨⑤,又欲用兵,祭酒芮國器秦曰:“陛下只是被數文腥錢作使,何不試打算得幾備犒賞?”后打算得十三番犒賞,于是用兵之意遂寢。
《鶴林玉露》
孝宗初政,袁孚為右正言。一日論北內有私酤⑥,光堯聞之震怒,上御批放罷。時史文惠為參預,奏曰:“北內給事,無非閹人,是惡知大體。若非幾個村措大⑦在言路,時以正論折其萌芽,此曹何所不至。”上悚然而悟,天顏少和。既歸自北宮,召文惠諭之曰:“昨日方燕,太上賜酒一壺,親書‘德壽私酒’于上,使朕局蹐⑧無所。”文惠曰:“此陛下之孝也,雖然,終不可暴其事。”居數日,孚請祠。
孝宗躬御鞍馬以習勞。一日,上親按鞍,折旋稍久,馬不勝勒,逸入廡間。檐甚低,觸于楣,俠陛驚呼失色,亟奔湊馬,已馳而過。上手擁楣垂立,扶而下,神采不動,殿下皆稱萬歲。
《桯史》
乾道初,靈隱寺后生一蕈⑨,圓徑二尺,紅潤可愛。寺主驚喜,以為珍品,不敢食,獻之楊郡王。王亦奇之,曰:“是當為玉食⑩。”奏進于孝宗,詔以美味宜供佛,復賜靈隱,盛之以盤,經日頗有汁液沾濡。兩犬舐之,一時狂死,寺僧大驚。
孝宗過德壽宮,命宣史浩至,賜坐。上皇宣索市食(11),如李婆婆雜菜羹、賀四酪面、臟三豬胰胡餅、戈家甜食數種。太上謂史浩曰:“此皆京師舊人。”各厚賜之。太上以黃玉紫心大葵花盞宣勸,史浩捧為兩宮壽,君臣皆醉,小內侍密語史浩曰:“史相公少酌。”上聞之,曰:“滿酌不妨,當為老先生一醉。”
《西湖志余》
孝宗圣性簡儉,雖古帝王未有也。周必大時直宿(12)禁林,夜召周以入,謂必大曰:“多時不與卿說話。”賜必大坐,上耳語黃門,黃門出,則奉金缶貯酒,瀉入金屈卮;玉小楪貯棗,用金綠青窯器承以玳瑁托子,中浸羊弦線,清可鑒。酒僅一再行,上曰:“未及款曲。”必大歸語其家,嘆上之簡儉。翌日遂拜政地云。
又:孝宗從容清燕,洪公邁侍。上語以“宮中無事,則編唐人絕句以自娛,今已得六百余 首。”公對曰:“以臣記憶,恐不止此。”上問以有幾,公以五千首對。上大驚曰:“若是多耶!煩卿為朕編集。”洪歸,搜閱凡逾年,僅得十之一二。至于稗官小說,神仙怪鬼,婦人女子之詩,皆括而湊之,乃以進御。上固知不迨所對數,然頗嘉其敏贍,亦轉秩賜金帛。
又:孝宗晚慕達摩學(13),嘗召問住靜慈僧光曰:“佛入山修道六年,所成何事?”光對曰:“臣將謂陛下忘卻。”頗稱旨。光意蓋以孝宗即佛,又焉用問。
又:孝宗喜占對。宋之瑞面對,上問以所居,之瑞對曰:“臣家于天臺。”上又曰:“聞彼多名山勝剎,孰為之冠?”之瑞對曰:“唯是萬年、國清。”上大加賞嘆,之瑞遂階兩制云。
《四朝聞見錄》
丁常任,毗陵人,淳熙間為郎。冬至日上殿奏對,玉音問:“晚來云物甚奇,卿曾見否?”常任實不曾見,即對曰:“豈惟臣見之,四海萬姓皆見之。”孝宗大喜曰:“卿對甚偉。”命除淮漕。
又:淳熙己酉,孝宗退居重華宮。有凈室,終日宴坐其間。幾上惟書籍及筆墨楮研而已。近珰(14)嘗奏:“高宗皇帝留下寶器圖畫,陛下盍時(15)取觀?”壽皇曰:“先帝中興,功德盛大,故宜享此,朕豈敢自比先帝!”皆鎖閉不開。
又:孝宗留心經術,無所不涉。奏對官被顧問者,每致失措。有王過者,蜀人,上殿,上驟問曰:“李融字若川謂何?”過即對曰:“天地之氣,融而為川,結而為山。李融之字若川,如元結之字次山也。”上大喜,遂詔改官密院編修。
又:胡忠簡銓,不獨其忠鯁(16)蓋一時,其作字亦端凝勁挺。孝宗嘗謂之曰:“卿寫字宛如卿為人。”對曰:“臣幼法顏真卿,今自成一家耳。”上又曰:“朕前日侍太上皇于德壽宮閣上,治迭書畫,得卿紹興戊午所上封事真跡。太上與朕詳玩久之。喜卿詞意精切,筆法老成,英風義氣,凜然飛動。太上自藏之,曰:‘留為后代式。’但其后為秦檜批抹,污漬者良多。朕啟太上,令工逐行裁去,裝褙之矣。”
《宋稗類鈔》
壽皇臨御,有一川官得郡,有宦者奏知:“來日有川知州上殿,官家莫要笑。”壽皇問:“如何不要笑?”曰:“外面有語云:‘裹上幞頭西字臉’,恐官家見了要笑,只得先奏。”所謂川知州者,面大而橫闊,故有此語。來日上殿,壽皇見之,憶得先語,便笑云:“卿所奏不必宣讀,容朕宮中自看。”愈笑不已。其人出外云:“早來天顏甚悅,以奏札稱旨。”殊不知西字臉先入之言,所以動壽皇之笑也。
何自然上書,請朝廷并庫,壽皇從之。御前有燕(17),雜劇伶人妝一賣故衣者,持褲一腰,只有一只褲口。買者得之,問:“如何著(18)?”賣者云:“兩腳并做一褲口。”賣者云:“褲卻并了,只怕行不得。”壽皇即寢此議。
《貴耳集》
宋佛照禪師奏對孝宗皇帝云:“欲得徑捷,須離卻語言文字,真實參究。所以古德道:‘念得《楞嚴圓覺經》,猶如漳水響泠泠。有人問著西來意,恰似蚊虻咬鐵釘。’”上曰:“真是難入。”師云:“正好著力。”
又:靈隱瞎堂遠禪師,孝宗皇帝問云:“前日睡夢中,忽聞鐘聲,遂覺,未知夢與覺是如何?”師云:“陛下問夢中底?覺來底?若問覺來底,如今正是寐語。若問夢中底,夢覺無殊,教誰分別,夢即是幻,知幻即離,離幻即覺,覺心不動。所以道若能轉物,即同如來。”帝曰:“覺幻皆非,且鐘聲向甚處起?”師云:“從陛下聞處起。”帝大悅。
《宗門統要續集》
宋孝宗乾道九年十月壬申,日出前東方,日入后西方,有云氣若煙非煙,若云非云,青赤黃三色,光潤占幾,氣有三色,名曰:“慶云。”見則國有慶,乃人君修德而致。
又:昔孝宗居高宗喪,百日后尚進素膳,毀瘠特甚。吳夫人者,潛邸舊人也。屢以過損為言,上堅不從。夫人一日密諭尚食內侍云:“官家食素多時,甚覺清瘦,汝輩可自作商量。”于是,潛以雞汁等雜素饌中以進。上食之覺爽口,詢所以然,內侍恐甚,以實告之,上大怒。皇太后聞之,過宮力解,乃出吳夫人于外,內侍等皆罷職有差。今世士大夫居喪執禮,百日之外不御酒肉者幾何人哉!況視萬幾者乎?廟號曰“孝”,稱矣!
又:宋隆佑,太后升遐時,朝廷欲建山陵。兩浙漕臣曾公亮謂:“帝陵寢今在伊洛,不日復中原,即歸汴矣。宜以攢宮為名,愚以為當。”遂卜吉,于會稽民間冢墓。有附近者,往往多徙而之他。高宗思陵興役之際,孝宗曾密敕:“無復轍壞民間興墓。”其愛人恤物,一至于此。文王之澤及朽骨,未足多也。
明·王圻《稗史匯編·地理門》
〔注釋〕
①怏怏:不高興。②不豫:身體不適。③誠克負荷:完全可以擔當重任。④不足母天下:不足為天下人做國母的榜樣。⑤蓄積稍羨:積蓄的資財稍多。⑥私酤:私釀酒。⑦措大:秀才的別稱。⑧局蹐:窘迫。⑨蕈:蘑菇。⑩玉食:珍貴食品。(11)市食:街上食品。(12)直宿:值夜班。(13)達摩學:佛教禪宗。(14)近珰:近侍太監。(15)盍時:何時。(16)忠鯁:忠誠直率。(17)燕:同宴。(18)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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