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趙佶》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宋徽宗趙佶》人物故事小傳
宋徽宗趙佶,神宗第十一子,哲宗弟,母欽慈皇后陳氏。宋元豐五年(公元1082年)生,南宋紹興五年(公元1135年)卒,終年54歲。
趙佶初封寧國公,哲宗即位后改封遂寧郡王、端王、彰信軍節度使等。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正月,哲宗卒,趙佶以兄終弟及的方式即位。他初政時起用新黨人物蔡京等,定司馬光、文彥博等百余人為“元祐奸黨”,定章惇等為“元符黨人”,立黨人碑于端禮門之后,蔡京、王黼以及宦官童貫、楊戩等人把持朝政,濫殺無辜,橫征暴斂,使徽宗時期黑暗殘暴。徽宗本人則沉溺聲色娛樂,興建宮室,崇信道教,自稱“教主道君皇帝”,甚至為道教專設官職。于是,宋江、方臘等相繼起義,宣布“替天行道”。宣和十二年(公元1130年),遼亡,金軍南下攻宋,先取燕京,隨后直逼汴京。徽宗聞風喪膽,傳位給太子趙桓(即欽宗),自己則率童貫、蔡京人南逃。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徽宗與欽宗同被金軍俘獲,押回北國,同死于五國城(今黑龍江伊蘭),史稱“靖康之難”。徽宗以“瘦金體”書法聞名后世,死葬永祐陵,謚曰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圣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
[正史]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圣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諱佶,神宗第十一子也,母曰欽慈皇后陳氏。元豐五年十月丁巳生于宮中。明年正月賜名。十月授鎮寧軍節度使,封寧國公。哲宗即位,封遂寧郡王。紹圣三年,以平江、鎮江軍節度使封端王,出就傅。五年,加司空,改昭德、彰信軍節度使。元符三年正月己卯,哲宗崩,皇太后垂簾,哭謂宰臣曰:“家國不幸,大行皇帝無子,天下事須早定。”章惇厲聲對曰:“在禮律當立母弟簡王。”皇太后曰:“神宗諸子,申王長而有目疾,次則端王當立。”惇又曰:“以年則申王長,以禮律則同母之弟簡王當立。”皇太后曰:“皆神宗子,莫難如此分別,于次端王當立。”知樞密院曾布曰:“章惇未嘗與臣等商議,如皇太后圣諭極當。”尚書左丞蔡卞、中書門下侍郎許將相繼曰:“合依圣旨。”皇太后又曰:“先帝嘗言,端王有福壽,且仁孝不同諸王。”于是惇為之默然。乃召端王入,即皇帝位,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庚辰,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百官進秩一等,賞諸軍。遣宋淵告哀于遼。辛巳,尊先帝后為元符皇后。癸未,追尊母貴儀陳氏為皇太妃。甲申,命章惇為山陵使。乙酉,出先帝遺留物賜近臣。丙戌,以申王佖為太傅,進封陳王,賜贊拜不名。丁亥,進仁宗淑妃周氏、神宗淑妃邢氏并為貴妃,賢妃為德妃。戊子,以章惇為特進,封申國公。己丑,進封莘王俁為衛王。守太保;簡王似為蔡王,睦王偲為定王,并守司徒。罷增入廂邏卒。
二月己亥,始聽政。尊先帝妃朱氏為圣瑞皇太妃。壬寅,以南平王李乾德為檢校太師。丁未,立順國夫人王氏為皇后。庚戌,向宗回、宗良遷節度使太后弟侄未仕者俱授以官。癸丑,初御紫宸殿。庚申,以吏部尚書韓忠彥為門下待郎,資政殿大學士黃履為尚書右丞。辛酉,名懿親宅潛邸曰龍德宮。甲子,毀承極殿。丙寅,遣吳安憲、朱孝孫以遺留物遺遼國主。
三月戊辰朔,詔宰臣、執政、待從官各舉可任臺諫者。庚午,遣韓治、曹譜告即位于遼。辛未,詔追封祖宗諸子光濟等三十三人為王,女四十八人為公主。甲申,以西蕃王隴拶為河西軍節度使,尋賜姓名曰趙懷德,邈川首領瞎征為懷遠節度使。己丑,以日當食降德音于四京,減囚罪一等,流以下釋之。庚寅,錄趙普后。辛卯,詔求直言。癸巳,以寧遠軍節度觀察留后世雄為崇信軍節度使,封安定郡王。乙未,卻永興民王懷所進玉器。(略)
五月丁卯朔,罷理官失出之罰。丙子,詔復廢后孟氏為元祐皇后。乙酉,蔡卞罷。己丑,詔追復文彥博、王珪、司馬光、呂大防、劉摯等三十三人官。辛卯,還司馬光等致仕遣表恩。癸巳,河北、河東、陜西饑,詔帥臣度振恤。(略)
建中靖國元年三月甲子,始御紫宸殿。乙丑,遼使蕭使恭來告其主洪基殂,遣謝文瓘、上官均等往吊祭,黃寔賀其孫延禧立。丁丑,詔以河西軍節度使趙懷德知湟州。壬午,以日當食避殿減膳,降天下囚罪一等,流以下釋之。(略)
六月庚寅朔,以韓國公亶為開府儀同三司,封京兆郡王。戊申,封向宗回為永陽郡王,向宗良為永嘉郡王。甲寅,封吳王顥子孝騫為廣陵郡王,頵子孝參為信都郡王。戊午,范純禮罷。己未,詔班《斗殺情理輕重格》。
崇寧元年春正月丁丑,太原等十一郡地震,詔死者家賜錢有差。
二月丙戌朔,以圣瑞皇太妃疾,慮囚。甲午,子亶改名烜。以蔡確配餐哲宗廟庭。戊戌,詔:“士有懷抱道德久沈下僚及遜行兼備可歷風俗者,待制以上各舉所知二人。”奉議郎趙諗謀反伏誅。庚子,封子煥為魏國公。辛丑,圣瑞皇太妃薨,追尊為皇太后。庚戌,追封孔鯉為泗水侯,孔伋為沂水侯。(略)
五月丁巳,熒惑入斗。庚申,韓忠彥罷。己巳,瞎征卒。庚午,降復太子太保司馬光為正議大夫,太師文彥博為太子太保,余各以差奪官。辛未,詔待制以上舉能吏各二人。乙亥,黜后苑內侍請以箔金飾宮殿者。丙子,詔:“元祐諸臣各已削秩①,自今無所復問,言者亦勿輒言。”戊寅,葬欽成皇后于永裕陵。己卯,陸佃罷。庚辰,以許將為門下侍郎,溫益為中書侍郎,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為尚書左丞,吏部尚書趙挺之為尚書右丞。(略)
九月戊子,京師置居養院以外鰥寡孤獨,仍以戶絕財產給養,乙未,詔中書籍元符三年臣僚章疏姓名為正上、正中、正下三等,邪上、邪中、邪下三等。丁酉,治臣僚議復元祐皇后及謀廢元符皇后者罪,降韓忠彥、曾布官,追貶李清臣為雷州司戶參軍,黃履為祁州團練副使,竄曾肇以下十七人。己亥,籍元祐及元符末宰相文彥博等、侍從蘇軾等、余官秦觀等、內臣張士良等、武臣王獻可等凡百有二十人,御書刻石端禮門。庚子,以元符末上書人鐘世美以下四十一人為正等,悉加旌擢②;范柔中以下五百余人為邪等,降責有差。時世美已卒,詔贈官,仍官其子一人。壬寅。貶曾布為武仄軍節度副使。甲辰,詔“元符三年、建中靖國元年責降臣僚已經牽復者,其元責告命并繳納尚書省。”(略)
十二月癸丑,論棄湟州罪,貶韓忠彥為崇信軍節度副使,曾布為賀州別駕,安燾為寧國軍節度副使,范純禮分司南京。庚申,鑄當五錢。辛酉,贈哲宗子鄧王茂為皇太子,謚獻愍。丁丑,詔:“諸邪說诐行非先圣賢之書,及元祐學術政事,并勿施用。”(略)
二年六月壬子,冊王氏為皇后。庚申,詔:“元符末上書進士,類多詆訕③,令州郡遣入新學,依太學自訟齊法④,候及一年,能革心自新者許將來應舉,其不變者當屏之⑤遠方。”壬戌,慮囚。是月,中太一宮火。復湟州。(略)
九月辛巳,詔宗室不得與元祐奸黨子孫為婚姻。庚寅,封子樞為吳國公。詔:“上書邪等人,知縣以上資序并與外祠,選人不得改官及為縣令。”壬辰,置醫學。癸巳,令天下郡皆建崇寧寺。辛丑,改吏部選人自承直郎至將仕郎七階,令天下監司長吏聽各立‘元祐奸黨碑’。甲辰,詔郡縣謹祀社稷。
冬十一月庚辰,以元祐學術政事聚徒傳授者,委監司察舉,必罰無赦。
四年九月己亥,赦天下。乙巳,詔元祐人貶謫者以次徒近地,惟不得至,幾輔。詔京幾、三路保甲并于農隙時教閱。乙卯,賜上舍生三十五人及第。丙辰,詔自今非宰臣毋得除特進。(略)
五年六月癸亥,立諸路監司互察法,庇匿不舉者罪之,仍令御史臺糾劾改格州為從州。甲子,詔求隱逸之士,令監司審覈保奏,其緣私者御史察之。丁卯,詔輔臣條具東南守備策。壬申,慮囚。(略)
大觀二年春正月壬子朔,受八寶于大慶殿,赦天下,文武進位一等。蔡京表賀符瑞。乙卯,以婉儀劉氏為德妃。己未,蔡京進太師;加童貫節度使,仍宣撫。庚申,進封魏王俁為燕王,鄧王偲為越王,并為太尉;京兆郡王桓為定王,高密郡王楷為嘉王,并為司空;吳國公樞為建安郡王,冀國公杞為文安郡王,楚國公栩為安康郡王,楊國公掝為濟陽郡王,蜀國公構為廣平郡王,并為開府儀同三司。甲子,鳳神宗德妃宋氏、劉氏為淑妃,賢妃喬氏為德妃。庚午,徒封仲損為齊安郡王,仲御為華陽郡王,孝騫為晉康郡王,孝參為豫章郡王,并開府儀同三司;封仲增為信安郡王,仲忽為普安郡王,仲癸為咸安郡王,仲仆為同安郡王,仲糜為淮安郡王。戊寅,徒封向宗回為漢東郡王,向宗良為開府儀同三司。仲損薨。河東、北盜起。(略)
政和元年春正月己巳,以賢妃王氏為德妃。壬申,毀京師淫祠一千三十八區。戊寅,封子栱為定國公。丙戌,廢白、龔二州。壬辰,詔百官厲名節⑥。(略)
八月乙未,復蔡京為太子太師。丁巳,張商英罷。戊午,詔:“監司部內官吏,一歲中有犯罪至三人以上,雖不及三人而或有曾薦舉者,罪及監司。”(略)
三年十二月癸丑,詔天下訪求道教仙經。乙卯,詔天下貢醫士。辛酉,太白晝見。(略)
五年二月乙巳,立定王桓為皇太子。甲寅,冊皇太子,赦天下。庚午,以童貫領六路邊事。(略)
六年九月辛卯朔,詣玉清和陽宮,上太上開天執符御歷含真體道昊天玉皇上帝徽號寶冊。府儀同三司。(略)
重和元年九月丁酉,用蔡京言,集古今道教事為紀志,賜名《道史》。辛丑,鄭居中罷,乞持余服,詔從之。詔察縣令治行、諸路監司能改正州縣事者,較為殿最⑦。詔:視中大夫林靈素,視中奉大夫張虛白,并特授本品真官。(略)
宣和元年春正月戊申朔,日下有五色云。壬子,進建安郡王樞為肅王,文安郡王杞為景王,并為太保。乙卯,詔“佛改號大覺金仙,余為仙人、大僧為德士,易服飾,稱姓氏。寺為宮,院為觀。”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丁巳,金人使李善慶來,遣趙有開報聘,至登州而還。戊午,以余深為太神兼門下侍郎,王黼為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乙丑,改湟州為樂州。癸酉,封子棟為溫國公,侄有恭為永寧郡王。乙亥,躬耕籍田。罷裕民局。(略)
三月庚戌,蔡京等進安州所得商六鼎。己未,以馮熙載為中書侍郎,范致虛為尚書左丞,翰林學士張邦昌為尚書右丞。詔天下知宮觀道士與監司、郡縣官以客禮相見。童貫遣知熙州劉法出師攻統安城,夏人伏兵擊之,法敗歿,震武軍受圍。甲子,知登州宗澤坐建神霄宮不虔,除名編管。辛未,賜上舍生五十四人及第。甲戌,皇后親蠶。(略)
四年九月戊午,朝散郎宋昭上書諫北伐,王黼大惡之,詔除名、勒停,廣南編管。己未,金人遣徒孤且烏歇等來議師期。辛酉,大饗明堂。己巳,高麗國王王俁薨,遣路允迪吊祭。甲戌,遣趙良嗣報聘于金國。己卯,遼將郭藥師等以涿、易二州來降。(略)
七年十二月乙巳,童貫自太原遁歸京師。己酉,中山奏金人斡離不、粘罕分兩道入攻。郭藥師以燕山叛,北邊諸郡皆陷。又陷忻、代等州,圍太原府太常少卿傅察奉使不屈,死之。丙辰,罷浙江諸路花石綱、延福宮、西城租課及內外制造局。金兵犯中山府,詹度御之。戊午,皇太子桓為開封牧。罷修蕃衍北宅,令諸皇子分居十位。己未,下詔罪己。令中外直言極諫,郡邑率師勤王;募草澤⑧異才有能出奇計及使疆外者;罷大晟府、行幸局;西城及諸局所管緡錢,盡付有司。以保和殿大學士宇文虛中為河北、河東路宣諭使。庚申,詔內禪,皇太子即位。尊皇帝位。尊帝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居于龍德宮。尊皇后為太上皇后。
靖康元年正月己巳,詣亳州太清宮,行恭謝禮,遂幸鎮江府。四月己亥還京師。明年二月丁卯,金人脅帝北行。紹興五年四月甲子,崩于五國城,年五十有四。七年九月甲子,兇問至江南,遙上尊謚曰圣文仁德顯孝皇帝,廟號徽宗。十二年八月乙酉,梓宮還臨安。十月丙寅,權攢于永祐陵。十二月丁卯,祔太廟第十一室。十三年正月己亥,加上尊謚曰體神合道駿烈遜功圣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
贊曰:宋中葉之禍,章、蔡首惡,趙良嗣厲階。然哲宗之崩,徽宗未立,惇謂其輕佻不以君天下;遼天祚之亡,張覺舉平州來歸,良嗣以為納之失信于金,必啟⑨外侮。使二人之計行,宋不立徽宗,不納張覺,金雖強,何釁以伐宋哉?以是知事變之來,雖小人亦能知之,而君子有所不能制也。跡徽宗失國之由,非若晉惠之愚、孫皓之暴,亦非有曹、馬之篡奪,特特其私智小慧,用心一偏,疏斥正士,狎近奸諛。于是蔡京以狷薄巧佞之資,濟其驕奢淫佚之志。溺信虛無,崇飾游觀,困竭民力。君臣逸豫,相為誕漫,怠棄國政,日行無稽。及童貫用事,又佳兵勤遠,稔禍速亂。他日國破身辱,遂與石晉重貴同科,豈得諉諸數哉!昔西周新造之邦,召公猶告武王以不作無益害有益,不貴異物賤用物,況宣、政之為宋,承熙、豐、紹圣椓喪之余,而徽宗又躬蹈二事之弊乎?自古人君玩物而喪志,縱欲而敗度,鮮⑩不亡者,徽宗甚焉,故特著以為戒。
《宋史·徽宗本紀》
〔注釋〕
①削秩:削去官職。②旌擢:表彰提拔。③類多詆訕:多數屬于不實之詞。④自訟齊法:按照法律標準進行自我檢查。⑤屏之:發配。⑥厲名節:加強名節修養。⑦較為殿最:經比較而成為朝廷大臣中的最佳者。⑧草澤:民間。⑨必啟:必然引起。⑩鮮:很少。
〔相關史料〕
政和五年四月,宴群臣于宣和殿,閱子弟五百人馳射畢,宮人列于殿下,鳴鼓擊柝,躍馬飛射,剪柳枝,射繡球,擊丸,據鞍開神臂弓,妙絕無倫。衛士皆有愧色。上曰:“雖非婦人事,然女子能之,則天下豈可無教。”臣京等進曰:“士能挽強,女能騎射,安不忘危,天下幸甚。”
《清波雜志》
元符末,掖庭①訛言祟出。有茅山道士劉混康,以法箓符水為人祈禳,且善逐捕鬼物,出入禁內,頗有驗。佑陵登極之初,皇嗣未廣,混康言京城東北隅,形加少高,當有多男之祥,始命為數仞崗阜。己而后宮占熊不絕,上甚喜,由是崇信道教,土木之工興矣。一時佞幸,因而逢迎,竭國力經營之,是為艮岳。
《揮塵后錄》
徽祖居端邸,頗好馴養禽獸,及即位,貂珰承奉羅致②稍廣。江公望在諫省聞之,亟諫③,上大悅,即日詔內籞盡縱勿復留。有一鷴,蓄久而馴,不肯去,上親以塵尾逐之。乃刻公望姓名于塵柄,曰:“以旌直也。”及江去國,享上之論興,浸淫及于艮岳。都城廣莫,秋風夜靜,禽獸之聲四徹,宛如郊野。識者以為不祥。
《桯史》
徽宗一日幸來夫人閣,就灑翰于小白團扇書七言十四字,而天思④稍倦,顧在側侍珰⑤曰:“汝有能吟之客,可令續之。”乃薦鄰居太學生。既宣入內侍省,恭讀宸制⑥,不知睿裁云何,乞為取旨,或續句呈,或就書扇。上曰:“朝來不喜餐,必惡阻也。當緣此意足句,以續于扇。”續進,上大悅。會將策士,生于未奏名下,徑使造廷,賜以第⑦焉。上御詩曰:“選飯朝來不喜餐,御廚空費八珍盤。”生續云:“人間有味都嘗遍,只許江梅一點酸。”
《話腴》
四明陳秀實禾,政和初為右正言,明目張膽,展盡底蘊⑧,時稱得人。除給事中,會宦官童貫、黃經臣恃貴幸驕險,且與中執法盧航相為表里。禾(略)未受告命,即抗疏上言,力陳漢唐之禍,不可不戒。“此隙一開,異日有不可勝言者,惟陛下留意于未然。”論列既久,上以日晚頗饑,拂衣而起,禾牽挽上衣泣奏曰:“陛下少留,容臣罄竭愚衷⑨。”上為少留,禾曰:“此曹今日受陛下之利,陛下他日受危亡之禍,孰為重輕,愿陛下擇之。”上衣裾脫落,曰;“正言碎朕衣矣。”禾奏曰:“陛下不惜碎衣,臣又豈惜碎首以報陛下。”其言激切,上為之變色,旦曰:“卿能如此,朕復何憂。”內侍請上易衣,上止之曰:“留以旌直節。”
《宋稗類鈔》
崇寧初,范致虛上言十二宮神,狗居戌位,為陛下本命,今京師有以屠狗為業者,宜行禁止。因降指揮禁天下殺狗,賞錢至二萬。太學生有曰:“朝廷事事紹述熙、豐。神宗生戊子,當年未嘗禁畜貓也。”
《曲洧舊聞》
太上即位以來,命相每自擇日,在宣和殿親札姓名于小幅紙,緘封垂于玉柱斧上,俾小珰持導駕于前,自內出至小殿子見學士始啟封。
《鐵圍山叢談》
政和以后,黃冠浸盛,眷待隆渥,出入禁掖,無敢誰何,號“金門羽客”,恩數視兩府者凡數人。而張侍晨虛白,在其流輩間,獨不同,上每以“張胡”呼之,而不名焉。性好學,而于術數靡不通悟,尤善以太乙言休咎⑩,然多發于酒,曰某事當然,已而果然。嘗醉枕上膝而臥。每酒后,盡言無所諱,上亦優容之,曰:“張胡汝醉也。”宣和間,金得天祚,遣使來告,上喜,宴其使臣。既罷,召虛白入,語其事,虛白曰:“天祚至海上,筑宮室以待陛下久矣。”左右皆驚,上亦不怒,徐曰:“張胡,汝又醉也。”至靖康都城失守,上出青城,見虛白,拊(11)其背曰:“汝平日所言,皆應于今日。吾恨不聽汝言也。”虛白流涕曰:“事已至此,無可奈何。愿陛下愛護圣躬,既往不足咎也。”
《曲洧舊聞》
徽宗本以五月五日生,以俗忌改十月十日。
《齊東野語》
宣和六年上元節,天子御樓觀燈,其下萬眾,忽有一人躍出,緇布衣,若僧寺行童狀,以手指簾前,謂上曰:“汝有何神,乃敢破壞吾教。吾今語汝,報將至矣。吾猶不畏汝,汝豈能壞諸佛菩薩耶?”上下聞之,皆失措震恐,捕執之,則又曰:“吾豈逃汝乎?吾故示汝以此,使汝知,無奈吾教何,爾聽,汝苦吾,吾今不語矣。”于是簾掠交下,又加炮烙(12),略不一言,亦無痛楚狀。上益憤,召羽士曰宋沖妙,世號宋法師者視之。奏曰:“臣所治者邪鬼,此人也,臣所不能識。”因又斷其足筋,俄施刀臠,血肉狼藉,上大不怡,為罷一日之歡。至暮終不得為何人,付獄盡之。
《鐵圍山叢談》
宣和間,鈞天樂部有焦德者,以諧謔被遇(13),時藉以諷諫。一日,從幸禁苑,指花竹草木以詢其名,德曰:“皆芭蕉也。”上詰之,乃曰:“禁苑花竹皆取于四方,在途之遠,巴至上林,則已焦矣。”上大笑。
《清波雜志》
王黼雖為相,然事徽廟極褻。宮中使內人為市,黼為市令,若東昏(14)之戲。一日,上故責市令,撻之取樂。黼窘呼曰:“告堯舜免一次。”上笑曰:“吾非唐虞,汝非稷契也。”又一日,與逾垣(15)微行,黼以肩承帝趾,墻峻,微有不相接處。上曰:“聳上來,司馬光。”黼應曰:“伸下來,神宗皇帝。”君臣相謔乃爾。
《宋稗類鈔》
道君既遜位,乘輕輿(16)出東水門。自稅一舟,得一回腳糧船,與舟人約價,見賣蒸餅者,取金錢十文市一枚食之。少頃,蔡攸、童貫等數人騎至,道君曰:“卿等尚來相逐何耶?”攸等奏曰:“臣等受陛下重恩,死亦不離陛下。”
《宋人軼事匯編》
徽宗微行,遇一貧儒,李其姓,號“落魄子”,問其生庚,則與徽宗年月日時悉同。上憐之,問以當途官況(17)好惡,李曰:“蜀最好。”上曰:“吾與蜀帥有舊,當作書使周汝。”李于是投書,剝封則敕札令其交代。李代后,兩日死,上聞之,使人以其命付太史局推算,史云:“生于金屋為帝王,生于茅檐為庶人。”
《東南紀聞》
靖康初,徽宗南幸,至京口,駐蹕郡治。外祖曾空青以江南轉運攝府事,忽宣至行宮,問勞勤渥。命喬貴妃出,上曰:“汝在京師,每問曾三,此即是也。特令汝一識。”蓋空青少日喜作長短句,多流入禁內故也。取七寶杯,令喬手酌以賜。
《揮塵錄》
靖康元年,金人犯浚州,徽廟微服出通津門,御小舟,將次雍丘,阻淺,船不得進。夜御駿騾名鵓鴿青,望睢陽而發。聞雞啼,濱河有小市,民皆酣寢,獨一老姥家張燈,竹扉半卷。上排戶入,嫗問上姓氏,曰:“姓趙,居東京,已致仕(18),舉長子自代。”衛士皆笑。上徐顧衛士亦笑。嫗進酒,上起受嫗酒,復傳爵與衛士。嫗延上至臥內,擁爐及燕勞薪與上釋襪烘趾。久之,上語衛士,令記嫗家地名。及龍舟還京,嫗已沒,乃以白金賜其諸孫。
《揮塵后錄》
本朝廢后,謂之“教主”。郭后曰“金庭教主”,孟后曰:“華陽教主”。政和后群黃冠乃上道君號曰“教主”,不祥甚矣。孟后在瑤華;宮遂去教主之稱,以避尊號,吁可怪也。
《老學庵筆記》
北人南牧(19),上皇遜位,乃與蔡攸一二近侍,微服乘花綱小船東下,人皆莫知。至泗,上徒步至市買魚,酬價未諧,估人呼上為“保義”,上皇顧攸笑曰:“這漢毒也。”歸猶賦詩,就用江魚羹故事,初不為戚。
《雞肋編》
建炎元年七月,徽宗自燕山密遣曹勛至,賜帝絹半臂,書其領曰:“便可即真,來援父母。”上以宣示群臣,群臣皆泣。
又:天寧節詣龍德宮上壽,上皇滿引(20),乃復斟一杯以勸上,而大臣有躡上之足者,上堅辭不敢飲而退,上皇號哭而入。至是兩宮之情不通矣。
又:靖康元年四月,上皇車駕還京,居龍德宮。每有手筆付上,自稱“老拙”,稱上曰:“陛下。”
又:上在軍,聞金人征求萬端,至及乘輿嬪御,未嘗動色,惟索三館書畫,上聽之喟然。
又:太上在路苦渴,摘道旁桑椹食之,語曹勛曰:“我在藩邸時,乳媼曾啖此,亦取數枚,食之美,尋為媼奪去。今再食而禍難至此,豈椹與我終始耶!”
又:上自軍間批札付王時雍、徐秉哲曰:(按此二人時已為邦昌執政。)“社稷山河,都為大臣所誤。今日使我父子離散至此,追念痛心,悔恨何及。見以治行,闕少(21)廚內所用什物,煩于左藏庫支錢三千貫收買,津送至此。早晚成行,勉事新君,毋念舊主。某上王、徐二公。”
《三朝北盟會編》
徽廟出御衣之襯一領,俗呼背心,又懿節刑后所帶金耳環子一只,上有小蝴蝶,俗名斫高飛,云是今上皇帝在藩邸時制,以為的驗及皇太后信,令曹勛見上秦之,詔誥丁寧,且泣且屬曰:“無忘吾北行之苦”。又以拭淚白紗手帕子付臣曰:“見上深致我思念淚下之痛。”
《北狩聞見錄》
太上皇帝既北狩(22),略不得國內音問。一日,命皇族之從行者,食御手親調羹,呼左右俾出市茴香,左右偶拾一黃紙以包茴香來。太上就視,乃建炎赦書也。始知其事,于是天意大喜,謂茴香者,回鄉也。于是從行者皆拜舞稱慶。
《鐵圍山叢談》
徽宗行草正書,筆勢勁逸,初學薛稷,變其法度,自號“瘦金書”。
《書史會要》
蔡攸嘗賜飲禁中,徽宗頻以巨觥宣勸之,攸懇辭不任杯酌,將至顛踣。上曰:“就令灌死,亦不至失一司馬光也。”
《宋稗類鈔》
道君在五國城(23),凡有小小吉兇,喪祭節序,北朝必有賜賚。一賜必要一謝表,北人集成一帙。刊在榷場博易(24)。四五十年,士大夫皆有之。
又:神宗幸秘書省,閱李后主像,見其人物儼雅,再三嘆訝,而徽宗生。生時夢李主來謁。所以文彩風流,過李主百倍。及北狩,女真用江南李主見藝祖故事。
《貴耳集》
[注釋]
①掖庭:后宮。②羅致:廣泛尋找。③亟諫:竭力勸阻。④天思:皇帝思想。⑤侍珰:侍奉的太監。⑥宸制:帝王寫的文字。⑦第:學位。⑧底蘊:全部才華。⑨罄竭愚衷:所有心里話。⑩休咎:不好的征兆。(11)拊:撫摸。(12)炮烙:酷刑。以燒紅銅柱將人烤灼至死。(13)被遇:受到寵幸。(14)東昏:南北朝時南齊東昏侯蕭寶卷。(15)逾垣:跳墻。(16)輕輿:小轎。(17)當途官況:當時作官者的情況。(18)致仕:退休。(19)南牧:到南方統治。(20)滿引:喝光一滿杯酒。(21)闕少:同缺少。(22)北狩:此指徽宗被俘后押往北方。(23)五國城:金朝都城。(24)榷場博易:市場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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