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晉昌亭聞驚禽
羈緒鰥鰥夜景侵,
高窗不掩見驚禽。
飛來曲渚煙方合,
過盡南塘樹更深。
【前解】
看他將寫“驚禽”,乃出手先寫自己亦是驚禽。于是三、四之“飛來曲渚”“過盡南塘”,其中所有無限怕恐,便純是自己怕恐。后來讀者,物傷其類,自不能不為之泫然流涕也?!盁煼胶稀?,猶言這里亦復可疑也;“樹更深”,猶言彼中一發不好也。看他不問前此何事得驚,反說后此無處不驚,最為善寫“驚”字第一好手也。
胡馬嘶和榆塞笛,
楚猿吟雜橘村砧。
失群掛水知何限,
遠隔天涯共此心。
【后解】
五、六,因與普天下驚心之人悉數之也。言“馬嘶”,一驚也;“塞笛”,又一驚也?!霸骋鳌保惑@也;“村砧”,又一驚也。于是而命之不猶,遂致于罹,普天之下,蓋往往有之也。豈獨晉昌今夜此禽此驚而已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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