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退朝錄》簡介|鑒賞

宋代文言瑣談、軼事小說。宋敏求撰。上、中、下三卷。成書于熙寧三年(一○七○)。作者先廬在春明里，每奉朝退食，即撰輯見聞，故以名書。今存《百川學海》本、《學津討原》本、《學海類編》本、《歷代小史本》、《從書集成》本。解放以后，有中華書局一九八○年點校本。

本書屬于歷史見聞類的筆記。作者博學多聞，又歷任知制誥、龍圖閣直學士兼修國史等清要職務，熟悉朝廷典章制度，因“觀唐人洎本朝名輩撰著以補史遺”，于是“纂所聞見繼之”。這種有利的寫作條件和明確的寫作目的，使本書具有較強的史料性。全書內容，記述官誥禮儀、仕宦進擬，差除制度的約占三分之二。這些記載，均可補正史之不足。還有一些條目，所記看似瑣碎，如太子、諸王、公主、宗室、大臣的謚號(卷上)，舍人院的所謂“壓角”之禮(卷上)，各種官告的紙張規格(卷中)，等等，對于各種專史的研究也頗有參考價值。

不過， 《春明退朝錄》畢竟不是單純的史書，其中也有一些文壇遺聞佚事。有的反映了文人彼此之間的諧謔打趣，如記王原叔身矮條：

邇英閣，講諷之所也。閣后有隆儒殿，在叢竹中，制度特小。王原叔久在講筵而身品短，同列戲之曰：“宜為隆儒殿學士。”(卷上)

又如同僚對王安簡、黃唐卿的不同風度的評價：

天圣中，修國史，王安簡、謝夏陽、李邯鄲、黃唐卿為編修官。安簡神情沖淡，唐卿刻意篇什，謝、李嘗戲為句曰： “王貌閑如鶴，黃吟苦似猿。” (卷中)

有的條目記載了某些官僚的游戲文字，如記錢惟演的一條：

天圣中，錢文僖留守西都，而應天院有三圣御像，去府僅十里，朔望集眾官朝拜，未曉而往，朝拜畢，三杯而退。文僖戲為句曰：“正好睡時行十里，不交談處飲三杯。”又有人送驢肉，復曰： “廳前捉到須依法，合內盛來定付廚。” (卷中)可惜的是，這類具有志人小說風格的記載在全書中所占的比例實在太少。就是這少數條目，作者也是在記載史料時連帶而及，雖然略有剪裁，文筆也頗風趣，卻并不注意人物性格的描寫，更談不上藝術虛構。作者無意作小說，乃是形成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