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

清代白話長篇世情小說。一名《石頭記》、《金玉緣》、《大觀瑣錄》、《金陵十二釵》、《風月寶鑒》、《情僧錄》,又名《紅樓夢全傳》。一百二十回。一般認為前八十回作者為曹雪芹,后四十回乃高鶚所續。曹雪芹,名霑,字夢阮,號芹溪居士、雪芹、芹圃等。高鶚,字蘭墅,一字云士,別號紅樓外史,漢軍鑲黃旗內務府人。成書于清乾隆年間。

現存主要版本有甲戌本,藏臺灣;己卯本,藏國家圖書館;庚辰本,藏北京大學圖書館;蒙府本;夢稿本,藏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甲辰本,藏國家圖書館;舒元煒序本;列藏本,藏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萃文書屋木活字刊本(程甲本),藏北京大學圖書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中國戲曲研究院;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萃文書屋木活字刊本(程乙本),藏國家圖書館、北京大學圖書館、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天津人民圖書館、杭州市圖書館;清乾隆巾箱本,藏上海辭書出版社;清乾隆東觀閣刊本;清嘉慶四年(1799)抱青閣刊本;清嘉慶二十三年(1807)金陵藤花榭刊本;清道光三讓堂刊本;清道光十二年(1832)雙清仙館刊王希廉評本,藏上海辭書出版社;清光緒上海廣百宋齋鉛印本;清光緒十年(1884)上海同文書局石印本;清光緒十二年(1886)悼紅軒原本,藏上海辭書出版社;1912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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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庚辰本《紅樓夢》正文書影

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萃文書屋木活字刊本(程甲本)《紅樓夢》正文書影

清道光十二年(1832)雙清仙館刊王希廉評本《紅樓夢》正文書影

海有正書局石印戚序本。 197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排印程乙本,1975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影印庚辰本及上海有正書局石印戚序本,198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夢稿本,198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甲戌本,1985年臺灣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說叢刊”影印清光緒七年(1881)刊本,1988年中國書店影印悼紅軒原本,198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排印本,1990年岳麓書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庫”排印本,1990年中華書局影印列藏本,中華書局“古本小說叢刊”影印舒元煒序本等,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及上海有正書局石印戚序本,1991年文化藝術出版社、1994年花城出版社“中國古典文學名著珍藏本”排印程甲本,199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排印清光緒十五年(1889)上海石印本,199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排印上海有正書局石印戚序本,1994年齊魯書社“清代四大小說”排印庚辰本及程甲本。

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絳珠仙子,為了酬報神瑛侍者的灌溉之德,要將畢生的眼淚來償還,就隨著他下凡歷劫。這神瑛侍者乃賈寶玉的前身,林黛玉則是絳珠仙子轉世,此段姻緣稱做“木石前盟”。遠古女媧氏煉石補天遺下的一塊頑石,自經煅煉,靈性已通,后蒙僧、道二仙師大展幻術,縮成扇墜大小一塊美玉,這便是日后賈寶玉出世時嘴里所銜的“通靈寶玉”。

姑蘇城里有個鄉宦甄士隱,因三歲的愛女英蓮被拐,又家遭火災,遂陷于貧病之中,后受跛足道人《好了歌》點悟,遁入空門。甄士隱曾資助過的窮儒賈雨村,進京中了進士,又升任知府,旋即因貪酷侮上被革職,到了鹽政林如海家做西賓。一日,他在揚州郭外偶遇都中好友冷子興,冷乃榮府管家之婿,向雨村講述了都中賈府的內情:當年寧、榮二公隨先帝建下赫赫功勛,創下家業,至今已將百載。寧公之官原由孫子賈敬承襲,賈敬好道,遂讓其子賈珍襲了。珍妻尤氏。賈敬還有一小女名惜春。賈珍之子名賈蓉,娶妻秦氏。榮公之官現由長孫賈赦襲著。赦妻邢氏。賈赦長子賈璉,次子賈琮、女兒迎春均為庶出。璉妻王熙鳳,乃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之后,生有一女。榮公次孫賈政現任工部員外郎,妻王夫人乃熙鳳姑母;長子賈珠娶妻李紈生子賈蘭后便亡故了;次子賈寶玉;三子賈環為妾趙姨娘所生;長女元春因賢孝才德,早已選入宮中;次女探春與賈環同母。榮公孫女賈敏即林如海之妻。賈赦、政、敏之母史太君賈母,人稱“老祖宗”,乃保齡侯尚書令史公之后。

林如海因妻亡故,遂起意讓女兒黛玉進京依附外祖母,又得知雨村欲圖謀復職,遂修薦書托內兄賈政為之周全,并讓雨村隨黛玉進京。黛玉入府后與眾人相見,寶玉與黛玉互相瞧著眼熟,十分親切,寶玉還送了妹妹一個表字“顰兒”,可又差點因妹妹無玉將自己的“命根子”摔壞。雨村補授了應天府后,即碰到一樁棘手的官司:當年被拐走的甄英蓮,已十二、三歲,拐子先后受了馮、薛兩家定銀,意欲逃走。爭執中,金陵一霸薛蟠活活打死了多情的馮淵,拖著英蓮揚長而去。薛蟠乃紫薇舍人之后、王夫人外甥。雨村懼于金陵四大家族權勢,不思報士隱之恩,反依門子之言亂判了此案。薛蟠本不在意,與母薛姨媽、妹薛寶釵一起入都進賈府住下。

尤氏請賈母等到會芳園賞梅,寶玉倦怠,在秦氏臥房午覺,夢游太虛幻境,在警幻仙姑指引下,看了載有黛玉、寶釵、元春、迎春、探春、惜春、湘云、熙鳳、巧姐、李紈、可卿、妙玉判詞的“金陵十二釵正冊”、載有英蓮判詞的“副冊”、載有晴雯、襲人判詞的“又副冊”,聽了悲金悼玉的“紅樓夢”曲,并依警幻所言與兼美仙姑繾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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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難解難分。 醒來后寶玉將夢游所歷告以大丫環襲人,遂同領警幻所訓之事。

品格端方、隨分從時的寶釵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在賈府深得上下人等之心。一日,她乘寶玉到梨香院看望之便,細細賞鑒了通靈寶玉,將“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微吟良久。原來,寶釵戴著的金項圈,上面鏨著癩頭和尚給寶釵的贈言“不離不棄,芳齡永繼”,這八字與玉上所篆正好是一對,這就是所謂的“金玉姻緣”。黛玉前來見到他倆親熱地在一起,便借機奚落。

寶玉與可卿弟秦鐘約好同進了賈家義學,未曾好好念書,只一味隨心所欲,一日,秦鐘與金榮口角,塾師代儒之孫賈瑞偏心處事,寶玉小廝茗煙乘機大鬧學堂,寶玉也使性要挾,金榮不得已磕頭賠禮,風波方息。鳳姐毒設相思局,誘使起了邪心的賈瑞就范。兩番凍惱奔波,賈瑞陷于重病,又未能按跛足道人所言反照“風月寶鑒”,終于命歸黃泉。

仲秋之夜,鳳姐見秦氏托夢,又驟聞喪音,遂被驚醒。彼時合家皆知秦可卿在久病漸愈后忽亡,無不納罕,都有些疑心。可卿死后,丫環瑞珠、寶珠一觸柱而亡,一愿為義女;賈珍則哭得淚人一般,恨不得代媳婦去死,為了喪禮風光,還替賈蓉捐了五品龍禁尉之職,并請鳳姐協理喪儀。鳳姐治喪,日夜不暇,籌畫整肅,合族稱嘆。可卿七七出殯,王公貴胄都來送殯,北靜王在路祭大棚初會寶玉。老尼凈虛乘鳳姐權宿饅頭庵,求鳳姐通過長安節度使云光逼張金哥與長安前守備之子退婚,另嫁李衙內。結果知義女兒、多情公子雙雙自盡,鳳姐卻坐享了三千兩白銀。秦鐘與小尼智能乘夜幽會于饅頭庵,不久,智能又私逃進城看視秦鐘,被秦父逐出,秦鐘病上加霜,蕭然長逝。

賈元春加封賢德妃,獲準省親。賈府省親別院工程告竣,賈政率眾清客巡覽,令寶玉試題園內匾額對聯。元宵夜,鸞駕入府,元春與家人廝見,嗚咽對泣不已。元春見別院豪華富麗,遂題名曰“大觀園”,并命寶玉及諸姐妹題詠賦詩。后又傳諭寶玉與眾姐妹進園居住。進園后,寶玉無所不至,十分快樂。茗煙買了許多小說外傳,傳奇角本,引得寶玉如獲珍寶。一日,寶、黛在沁芳閘共賞《會真記》,寶玉直以張生、鶯鶯自喻喻人,黛玉感極生嗔。歸途聽得女伶演唱《牡丹亭》,黛玉聯想翩翩,心痛神馳。賈環見寶玉與王夫人丫環彩霞玩鬧,陡生歹意,故作失手,將寶玉燙傷。趙姨娘與馬道婆合計毒用魘魔法,寶玉、鳳姐中魔發狂,氣息漸微,虧得癩頭和尚、跛足道人趕來相救。瀟湘館鳳尾森森,龍吟細細,黛玉春困幽思,寶玉見她星眼微餳,香腮帶赤,不覺神魂早蕩,戲借《西廂》詞語表意,黛玉哭惱寶玉不該如此取笑。過后黛玉到怡紅院探寶玉,寶玉丫環晴雯不知底里,拒不開門,黛玉動了身世之感,悲戚嗚咽而回。

賈府本支賈蕓欲賄賂鳳姐而謀職,初遇怡紅院丫頭小紅。芒種節,眾姑娘打扮得桃羞杏讓,燕妒鶯慚,祭餞花神。寶釵撲蝶追到滴翠亭,恰聞小丫頭墜兒在亭內向小紅傳賈蕓私情,便借呼黛玉,“金蟬脫殼”而去。黛玉在園內傷春愁思,掩埋殘花落瓣,不由得感花傷己,哭唱《葬花詞》。賈母到清虛觀打醮,合家出動。寶、黛久存求近之心,只因試情誤會,反弄成疏遠之意,清虛觀回來后,竟鬧到砸玉剪穗的田地,兩人待聽了賈母“不是冤家不聚頭”之語,方如參禪一般,真是人居兩地,情發一心。寶玉遂到瀟湘館探慰黛玉,和好如初。寶玉又見寶釵比黛玉另具一種嫵媚風流,不覺看呆,失言將寶釵比楊妃,寶釵著惱,借丫頭找扇之機奚落寶、黛。黛玉在窗外聽得寶玉說,正因林妹妹從不說經濟學問的混帳話,才不與她生分,不由驚喜

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萃文書屋木活字刊本(程甲本)《紅樓夢》插圖書影

悲嘆交加。寶玉出來對黛玉傾訴肺腑之言,兩人感極共泣。一日,寶玉忽夢語“什么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時寶釵在側,不覺怔住。賈母侄孫女史湘云入園暫居,一日正與丫環翠縷憨論陰陽之氣,忽在薔薇架下拾得一個金麒麟,比自己佩的又大又有文彩,不由出神遐思。

晴雯跌折一把扇子,頂撞寶玉,襲人解勸,遭晴雯譏刺。晚間,寶玉反軟語溫存,晴雯笑撕折扇。寶玉與母婢金釧調笑,王夫人怒逐金釧。因不堪被攆之辱,金釧投井身亡。忠順王爺遣長史官來向寶玉追問琪官蔣玉菡下落,賈環又進讒言云金釧是為寶玉強奸不遂自殺,賈政大怒,痛笞寶玉,待賈母趕來,寶玉已遍體鱗傷。襲人為此事向王夫人進忠言,王夫人見她知禮曉義,遂將她的月錢待遇提到姨娘一格。

探春發起組織海棠詩社,李紈自薦掌壇,眾人各起詩壇別號。湘云與寶釵計議設東擬題,定下賞桂吃蟹后,作詠菊十二題詩。眾姐妹還請鳳姐入社作進錢的“監社御史”。此際,邢夫人侄女岫煙、李紈堂妹李紋、李綺,寶釵堂妹薛寶琴同時入都進府長住,又都是詩才,大觀園比前越發熱鬧。

老村嫗劉姥姥攜外孫板兒二進榮府,恰好投了賈母緣,留下閑話。賈母在曉翠堂給湘云還席,鳳姐與賈母貼身丫環鴛鴦商議好撮弄劉姥姥開心,劉姥姥亦知趣甘當笑料,席間笑聲不絕,劉姥姥醉入怡紅院。劉姥姥給鳳姐女兒取名巧姐,滿載眾人所贈銀物回鄉。賈母又出主意湊份子給鳳姐做生日,并委尤氏操辦。賈璉前次與多姑娘幽會,幾被鳳姐察覺,虧通房丫頭平兒巧言遮飾了事,這次又乘眾人給鳳姐斟酒祝壽之機,潛回房中與仆婦鮑二媳婦偷情,被回來歇酒的鳳姐撞破。璉、鳳竟拿平兒撒氣,眾人不平。鮑二媳婦上吊身亡。

除夕,賈府合族人等宗祠祭祖,賈府諸人連日互請年酒,席間,鳳姐談笑風生,詼諧機智,奉承得賈母舒坦非常。因年內外操勞太過,鳳姐小產,王夫人令李紈、探春、寶釵合同裁處家事。探春理家,公正利落,眾口交譽,唯趙姨娘數次尋釁被駁。

黛玉丫環紫鵑戲說黛玉將回蘇州原籍,寶玉驚得呆癥大發,紫鵑受命在怡紅院住下伏侍解說,方漸愈,紫鵑由此而明寶玉真心。寶玉生日,眾人在紅香圃設宴行令,湘云豪飲,醉臥青石凳,香夢沉酣,芍藥花飛滿一身。怡紅院眾丫環湊份子替寶玉置酒做壽,邀了釵、黛等共舉夜宴,擲骰行令,歡樂異常。在大觀園櫳翠庵帶發修行的妙玉繼上次用梅花雪烹茶款待寶、黛、釵之后,這次又具名“檻外人”,寫帖賀寶玉壽,寶玉遙感深意,具“檻內人”寫帖回拜。

薛蟠誤認世家子弟柳湘蓮為風月人物,調情不已。湘蓮將蟠誘打后揚長而去。薛蟠愧見親友,遂南行販貨。賈敬在玄真觀吞金服砂,燒脹而歿。尤氏自行主持,擇日入殮,并請母尤老娘與妹子尤二姐、尤三姐來看家。在外公干的珍、蓉父子聞訊星夜馳回。賈璉對尤氏姐妹動了垂涎之意,尤二姐亦有心,賈蓉遂從中獻策牽線,尤老娘遂應允。賈璉偷娶尤二姐后,十分恩愛。早已與尤氏姐妹有染的賈珍乘夜到小花枝巷廝混,不備賈璉忽然闖進,尤三姐見狀對珍、璉揮霍灑落、嘲笑怒罵,并言明,非早已看中的柳湘蓮不嫁。薛蟠北歸遇盜,湘蓮路救,二人結伴同行,恰逢南下的賈璉,湘蓮依允三姐婚事,解所佩鴛鴦劍給賈璉為定禮。湘蓮回京聽寶玉說三姐乃賈珍妻妹,頓起毀約之意,三姐恥情飲劍身亡。湘蓮未料三姐如此剛烈,追悔莫及,遂跟跛足道人截發而去。鳳姐聞知偷娶秘事,花言巧語將二姐賺入大觀園居住后,教唆與二姐指腹為婚后又解約的張華到都察院告璉、蓉,并就勢大鬧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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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將秋桐賞給賈璉為妾,鳳姐用“借刀殺人”法讓秋桐轄治二姐。 二姐自思難逃鳳姐之掌,又誤服胡庸醫之藥,墮下胎兒,因萌短見,吞金自殺。

賈赦欲討鴛鴦為妾,多方利誘威逼,鴛鴦哭訴賈母,賈母申斥賈赦夫婦。賈赦看中石呆子舊扇,強行索買,雨村助紂為虐,石呆子由此坑家敗業。迎春丫環司棋在園中山石后與表弟潘又安幽會,鴛鴦無意間撞破,潘又安潛逃。遺落下的繡春囊,被傻大姐拾得,王夫人遂起抄檢之意。邢夫人賠房王善保家的向王夫人讒毀晴雯,建議夜抄大觀園。鳳姐奉命而行,在司棋箱中查出私傳的表記與情書。惜春為避嫌,明言不與寧府往來。探春見自殺自滅,又受到羞辱,遂怒打王善保家的。王夫人又親自進園,將司棋、晴雯等攆了出去,寶玉心痛如絞。晴雯在兄嫂家懨懨弱息,見寶玉來探,悲痛驚喜得哽咽不已,后悔枉擔了虛名,不久便含恨而亡。寶玉聞晴雯成了芙蓉之神,遂作《芙蓉女兒誄》以祭。同時被王夫人攆出大觀園的芳官等唱戲女孩不甘受役,終做了尼姑。潘又安在外發財后回來迎娶司棋,為司棋母所阻,遂雙雙自盡。

懦弱的迎春由父母作主嫁給了在兵部候缺的孫紹祖,孫乃狠毒負義好色之輩,不久,迎春即受盡凌辱而亡。薛蟠早年奪得英蓮,改名香菱,收入房內,后又迎娶了夏金桂。金桂進門不久便橫刀躍馬,令薛蟠旗纛漸倒,又伺機撮弄薛蟠棒打香菱,香菱從此日漸羸瘦。薛蟠得隴望蜀,又撩撥上金桂丫頭寶蟾,金桂爭鬧,蟠遂避走,在太平縣吃酒打死酒店當槽被拿。蟠走后,金桂欲勾搭寶琴之兄薛蝌,不防香菱撞見。金桂深恨香菱,豈料誤飲了特給香菱做的毒藥湯,一命嗚呼。

黛玉在賈府思寄人籬下之苦,又有未與寶玉明了關系之悲,常輾轉纏綿,竟至嘔血,大夫診治后云六脈皆弦,皆因平日郁結所致。黛玉丫頭雪雁誤傳寶玉已定親,黛玉聞后茶飯無心,只求速死,后得知系訛傳,疑團頓消,立時神清氣爽。怡紅院海棠初枯復榮,轟動全園,此際元妃薨逝、通靈寶玉丟失,眾人驚惶。寶玉神魂失散,顯瘋傻之狀。賈政將赴外任,賈母欲在政行前給寶玉娶親沖喜,恐寶玉不愿,鳳姐奇設掉包計,沁芳橋邊,傻大姐誤泄機關,黛玉聞言如疾雷轟頂,五內俱焚,癡癡走到怡紅院,與寶玉訣別。黛玉自料萬無生理,遂病榻焚詩稿。寶釵得知掉包底里,暗自垂淚。寶玉聽鳳姐說將娶林妹妹,大樂,及迎親揭起蓋頭,見林妹妹換成了寶姐姐,驚訝得舊病復發。寶玉成親鼓樂喧鬧之時,正是黛玉魂歸離恨天之日,苦絳珠臨終猶痛呼寶玉你好! 寶玉病體漸愈,來到屋在人亡的瀟湘館,嚎啕大哭,紫鵑細訴黛玉臨終情景。不久,寶琴、湘云相繼出嫁,探春又遠嫁海疆周統制公子,寶玉愈悲感交加。

錦衣軍奉旨查抄賈府,罪名是賈赦交通外官,倚勢凌弱,違例取利,賈珍凌逼人命,引誘世家子弟聚賭等款。虧西平王維持,北靜王搭救,方免于合府籍沒。皇上又發旨意,念功臣后裔,從輕發落:賈赦臺站效力,賈珍海疆贖罪。賈母將余資散派后長逝,享年八十三歲。鴛鴦恐日后受磨難,上吊身亡。趙姨娘在鐵檻寺伴靈時邪魔附身,不治身死。鳳姐明知素日放賬取重利是致禍緣由之一,在病榻上聽任賈璉怨恨,淚流不盡。鳳姐病重,臨終托咐劉姥姥日后照看巧姐。

賈府內虛,盜賊乘夜結伙入府劫掠,復用悶香熏住正在打坐的妙玉,劫往南海。惜春從此獨處靜室,帶發修行,紫鵑志愿服侍。賈環、賈蕓與鳳姐之兄王仁合計要將巧姐賣給外藩王爺做偏房,邢夫人被哄得心動,虧劉姥姥在緊要關頭入府將巧姐帶往鄉屯避禍。賈璉回家后得知平兒救護巧姐之功,愈為敬重,欲扶為正室。

清光緒十五年(1889)上海石印本《紅樓夢》插圖書影

江南甄府甄寶玉隨母到賈府拜訪,賈寶玉本以為甄寶玉必為知己,豈知談了半日,竟有些冰炭不投,遂悶悶回到房中,勾起舊病,連日飲食不進,賈政見他光景不好,正要準備后事,一個長大和尚手捏失玉,前來索要 一萬賞銀,寶玉一見,神回氣轉。 寶玉魂魄隨和尚重游太虛幻境,得見眾多已離人世的姐妹。 之后,寶玉在寶釵、襲人規勸下,悉心溫課。 寶玉、賈蘭叔侄赴考,王夫人、寶釵此時竟像生離死別一般,寶玉仰面大笑而出。 寶玉走出考場,旋即迷失,眾人百般尋訪不著,后得知二人皆得中舉人,稍覺心定,以為必能尋回。

賈政扶母親靈柩回南安葬已畢,回京途中聽得有恩赦旨意,遂日夜趲行。一日乍寒下雪,船泊毗陵驛地方,忽見寶玉披著 一領大紅猩猩氈斗篷,朝自己拜了四拜,旋與一僧一道飄然而去。此時賈政方知寶玉是下凡歷劫的,回朝啟奏,圣上賞了寶玉一個“文妙真人”的道號。賈政回家與遇赦的兄、侄相見,并知寶釵已有身孕。薛蟠遇赦回家后,扶香菱為正。香菱后難產而亡,遺下一子。劉姥姥給同鄉周財主之子與巧姐做媒成功。襲人本意自盡以報主子,不料新姑爺蔣玉菡百般溫柔體貼,又是寶玉舊日好友,始信姻緣前定,遂將死意打消。

賈雨村數番升黜,后因婪索,褫籍為民,在急流津覺迷渡口重遇甄士隱,兩人執手敘舊,士隱斷言榮寧二府,將會蘭桂齊芳,家道復初。

僧、道攜了寶玉到青埂峰下,仍將玉放在女媧補天之處,各自云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