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姚范
百道飛泉噴雨珠,春風窈窕綠蘼蕪。
山田水滿秧針出,一路斜陽聽鷓鴣。
這是一首清新、活潑、生機盎然的旅途小詩。有過山中經歷的人會備感親切,涌起很多美的回憶,沒有類似經歷的人讀后也會激起對大自然的向往。凡是美的東西總是屬于大家的。
詩開句就不凡,“百道飛泉”,可以想見山之壯闊,坡勢之陡峭、山泉奪路而下的情景,水如百條白龍飛降,何其壯觀!詩人用“噴”字形容水的流勢,雨后山景最富表現力的一面突現出來了。山有水則靈,山有水才顯得春意盎然,開句雖未點明季節,但季節的特征卻是十分明顯的。
第二句寫山間的植物。“窈窕”一詞用得奇,窈窕一般是形容人形體的美好的,屬有形形容詞,但風卻無形。化無形為有形,實際上是藝術通感在起作用。輕柔的春風拂過,給人種種美好的感受,特別容易引起聯想,“窈窕”正是聯想的產物。散發著清香的蘼蕪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擺,如舞姿輕揚,這不也是窈窕的樣子嗎?究竟是春風窈窕還是蘼蕪窈窕呢?詩的妙處就在這里,只可意會而難以言傳。
上面兩句寫自然的山景,構成一幅圖畫。下面兩句寫田園化的山景又是一番情趣。山中有梯田,田里灌滿了水,可見其平整。一層細細的秧苗從水里鉆出來,密密地擠在一起,遠看一片淡淡的嫩綠,浮在水光之上,近看則根根如刺,只露寸徑。“針”字下得好,秧苗形態逼真如見。農人春播的景象好像已到目前了。最后一句可以說是寫全景,呼應全篇,也可以說是對上一句的承接。斜陽西下,落暉滿山,鷓鴣的叫聲回蕩山間,在一派熟悉而親切的氣氛中詩人輕快地行走著,心中充滿了對自然和對農村生活的美好向往和體驗。
這首詩作為一首寫景之作,既寫出了自然之美,也寫了農家之樂,二者相融相襯,韻味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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