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重要著作,寫于1893年。19世紀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資產階級社會學家巴爾特和修正主義者伯恩施坦之流,在攻擊馬克思主義時,把矛頭集中在歷史唯物主義方面。資產階級思想家竭力否認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性,胡說歷史唯物主義只不過是幾個“天才的煽動家”所控制的“幻想”。巴爾特不惜采取捏造事實的卑劣手法,硬說歷史唯物主義只承認經濟是唯一的決定因素,企圖把歷史唯物主義歪曲為庸俗的“經濟唯物主義”,然后加以攻擊。而當時德國黨內的某些修正主義者,跟在這些資產階級教授的屁股后面,也鼓吹這種“理論”,例如,伯恩施坦就攻擊恩格斯關于上層建筑相對獨立性的觀點是對馬克思的觀點的“修正”,他否認思想、理論和政治制度在社會生活中的積極作用,否定革命的作用,鼓吹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發展會使資本主義“自動崩潰”等等,同樣企圖把歷史唯物主義歸結為庸俗的經濟決定論。面對黨內外這股歪曲歷史唯物主義的思潮,梅林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把捍衛和闡發歷史唯物主義作為他的理論活動中心,寫出了《論歷史唯物主義》這一重要著作,對歷史唯物主義作出了十分出色的貢獻。梅林認為,歷史唯物主義的創立是馬克思最重大的理論貢獻。他強調指出,歷史唯物主義是偉大的科學發現,是社會觀的一個偉大革命,馬克思和恩格斯正是以這一偉大發現才獲得了思想史中劃時代的思想家的意義。他明確指出,唯物主義歷史觀是歷史發展的產物,在過去的時代就是最天才的頭腦也不能把它硬想出來,它只有在人類歷史發展到一定階段,即資本主義階段才能被揭示出來。梅林在駁斥資產階級學者非難歷史唯物主義是“一種任意的歷史編造”和“空洞的公式”時,特地引證了恩格斯的一段話,說:“假如唯物主義的方法不被看作是歷史研究中的指導線索,反之,卻看成是既成的定型,而把歷史的事實拿來照式剪裁,則唯物主義的方法就會轉變為它的反面了。”(《論歷史唯物主義》第14頁)梅林還指出,歷史唯物主義不是一套原理的匯編,而是在科學實踐過程中和階級斗爭基礎上發展和豐富起來的活生生的創造性的學說。歷史唯物主義并不是一個以絕對真理結束的封閉體系;它只是一個探究人類發展過程的科學方法。梅林十分強調歷史唯物主義是科學方法,而不是刻板公式的教條。決不能認為“由它得出的一切結論,都是不可辯駁的;也不是說,它已經再也沒有可研究的余地了。”他尖銳地指出:“凡是把唯物主義的歷史研究當作刻板公式來濫用的地方(這也是常有的情況),它也會象任何一種歷史觀察法的刻板應用一樣,得出同樣顛倒謬誤的結論來。”(《論歷史唯物主義》第57頁)梅林從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關于歷史唯物主義原理的科學表述出發,強調了歷史唯物主義與歷史唯心主義相對立的唯物主義性質。他指出,人類不但生活在自然界,而且也生活在社會中,人不僅是一個動物,而且是一個社會的動物。人只能在社會團體中獲得意識,而任何社會團體的基礎都是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所以最后還是生產方式決定各種精神生活的過程。歷史唯物主義絕不否認觀念的力量,問題在于究竟觀念是從哪里獲得力量的。他說:“因為觀念不會從無中生出來,它其實是社會生產過程的產物。所以一個觀念越是能夠精確地反映這個過程,它就越有力量。”(《歷史唯物主義》第19頁)梅林并聯系人類原始社會的發展,強調地指出,歷史唯物主義絕對沒有肯定人類是生產力機構的沒有意志的玩具。相反,人類的發展正在于人的精神對自然界的越來越大的支配權。人的精神產生于物質的生產方式,并且靠著它,與它一道發展;人的精神不是物質生產方式的父親,相反的,物質生產方式是人的精神的母親。梅林還依據豐富的實際材料,有力地論證了政治、法律、宗教等對經濟的依賴關系,具體分析了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的決定作用。
梅林的《論歷史唯物主義》一書,曾得到恩格斯很高評價。恩格斯肯定梅林這本書對歷史唯物主義的主要觀點論述得很出色,對每一個沒有成見的人都是有說服力的,但也指出梅林在捍衛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時對意識形態等上層建筑因素對經濟的反作用問題注意不夠。恩格斯1893年7月14日給梅林的信中,就特別提醒他注意,必須全面地完整地論述經濟與思想觀念、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必須看到政治、法律、宗教、文學藝術等不僅以經濟發展為基礎,而且它們之間還相互作用著,并對經擠基礎發生反作用。絕不能因為內容而忽視形式的方面,否則就無法徹底駁斥資產階級學者對歷史唯物主義的攻擊和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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