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清晨想起的詩句，等不到夜晚已經(jīng)忘記。路過一棵鳥聲喧鬧的樹。那是它們的樹，那是它們的清晨，屬于它們的歡娛。我只是路過。南方小鎮(zhèn)的每個清晨都是美麗的。無數(shù)次聽見鳥雀的唧唧啾啾，看過噴薄的日出，清晨的風(fēng)輕撫過發(fā)梢。這一刻我在。

時常懷疑生活，懷疑所謂愛情和永遠(yuǎn)。究竟什么是我們所能確切把握的東西。一切只是順著感覺走。它存在于無形，卻與我們糾纏不清。

內(nèi)心仿佛是個巨大的黑洞，怎樣也填不滿。期待著陽光會絲絲縷縷地射進來，世界也隨即明亮起來。生活有時如此緩慢，可三十年的人生怎么就那樣快呢？伸出手試圖遮挽，卻只有颼颼的冷，只有空空的寂。我和我的南方在四季并不分明的輪回里，重復(fù)著大致雷同的生活。

你聽過達(dá)達(dá)樂隊的那首《南方》嗎？“我住在北方/難得這些天很多雨水/夜晚聽見窗外的雨聲/讓我想起了南方/想起從前待在南方/許多那里的氣息/許多那里的顏色/不知覺心已輕輕飛起……”尤其，“許多那里的氣息許多那里的顏色”一句，那樣動情那樣眷戀。想起我在的南方。很久沒有雨水，但南方的氣息依然。

你來過我的南方嗎？我所居住的閩南。這里有什么，很多的“紅和藍(lán)”，很多的“潮濕和松軟”，很多的“浪漫和感慨”。天其實藍(lán)得不夠，有很多干涸或消失的河流。

當(dāng)我離開她，在異鄉(xiāng)我竟是如此想念她。哪怕是一碗米粥對胃的慰藉，一碗湯的滋味。每次外出，總是盼著回來。一旦踏上這片土地，心就安定了。南音婉轉(zhuǎn)，就是這個味兒。雖唱不來，但常年的浸潤讓我感受到她的溫婉，她的清芬。念著“南方”兩個字，你是否會想起怒放的三角梅，綿長的海岸線，和一個迤邐夢幻般的島嶼？

有些字眼天生具有蠱惑。比如，南；島；還有彼岸，行走。所有這些我所熱愛的詞語，都有著雨水般的氣息。等你，在南方以南。

2007. 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