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董筆正 【本書體例】
【原文】:
羔裘豹祛(1),自我人居居(2)。豈無他人?維子之故(3)!
羔裘豹褎(4),自我人究究(5)。豈無他人?維子之好!
【鑒賞】:
《詩序》說:“《羔裘》,刺時也,晉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這是一篇奴隸譏刺其奴隸主貴族兇惡之詩,《詩序》對這首詩旨意的申述基本上是正確的。
詩共兩章,章四句,采用復沓形式,故兩章內容一致。首句“羔裘豹祛”,描繪了這個奴隸主貴族的豪華的盛服,他身著羊羔皮作的皮襖,袖口上鑲著豹皮。這是以服指人,巧妙、生動而含蓄地以其豪華的盛服和雍容華貴的氣派,點出了他的社會地位。第二句“自我人居居”,寫這個奴隸主貴族對待奴隸的傲慢無理態度。他動輒發火,氣焰囂張,讓人無法忍受,但奴隸們還是敢怒而不敢言,可是內心里的反抗情緒在日益增強。第三、四兩句都是詰責之詞。奴隸們終于無法忍受了,他們以發出詰責之詞,表達了他們對奴隸主貴族的反抗:難道再沒有別的人可以歸依,只有你才值得愛,非同你好就不成?
比起《詩經》中另一些反壓迫、反剝削的詩篇來,《羔裘》的思想深度、反抗程度還顯得不夠深刻和強烈。《魏風·伐檀》中的伐木奴隸向奴隸主剝削者發出了“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的強烈責問,《羔裘》對“不狩不獵”而“羔裘豹祛”的奴隸主貴族,卻未能從其經濟剝削方面發出詰責。《邶風·北風》和《魏風·碩鼠》,都憤怒地斥責奴隸主貴族是狡獪的狐貍和黑心肝的烏鴉,是貪得無厭的大老鼠。《北風》公開號召人們共同逃亡,《碩鼠》發誓要離開奴隸主貴族,去尋找理想的王國。而《羔裘》對奴隸主貴族的認識還顯得不夠深刻,其反抗程度也顯然沒有上述三篇詩歌激烈。它只是從奴隸主貴族對他們的傲慢無理的態度上,發出了反抗的詰責。但這卻明顯地表示了奴隸的初步的覺醒與反抗,這種思想繼續發展,必定會進一步加深他們對奴隸主貴族的認識,增強其反抗程度。
全詩雖只兩章,但由于采用了民歌重章疊句的復沓形式,反復吟詠,從而深化了詩歌的思想感情,表達了奴隸的憤激之情和欲與之決絕的思想。此詩語言簡潔,短短的兩章三十四字就生動地描繪出了奴隸主貴族“羔裘豹祛”、傲慢無理的形象和奴隸忍無可忍、憤怒詰責的形象,通過兩種鮮明的形象,生動地揭示了當時階級對立的社會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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