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

孔孚

蜜蜂似乎嗅到了花的香氣，

掀動著有些麻木的翅膀。

老桑樹做著一個染紫孩子牙齒的夢，

紙鳶老是覺得它在天上。

那腳步聲連蛇也聽到了，

眼睛里閃一絲幽光。

（原載《青海湖》1982年第2期）

【賞析】

和風吹拂，春回大地。度過冬季的蜜蜂，在花香的召喚下，又掀動起還有些麻木的翅膀；葉落枝禿的老桑樹又在企盼結(jié)滿甜甜的桑葚的好時光，來圓讓孩子采摘桑葚，染紫他們牙齒的夢了；閑置一冬的紙鳶，時時為人放飛，喜不勝喜，又覺得它也是在天上了；在冬季，蛇類長眠，而現(xiàn)在連它也聽到了春風的腳步聲，終于睜開眼睛……

全詩未有一處寫春風——它通過寫蜜蜂、老桑樹、紙鳶和蛇在冬去春來變換期的種種感覺和種種動態(tài)，寫出了春風輕柔、和煦的嬌姿，寫出了春風催促萬物復蘇的熱心，寫出了春風足以恢復生命的活力、勃發(fā)冬藏的希望的神威；它以有形之具象狀無形之事物，形象生動地表現(xiàn)出了春風的特質(zhì)，并且抒發(fā)了對春風的贊美之情。

詩中對于老桑樹和紙鳶的想象，十分新穎，寓意也極豐富。從老桑樹的夢，可知它是多么熱愛孩子，多么熱愛生活；紙鳶應該是在天上的，在天上才有了它的用武之地——它的理想是美好的，但理想的實現(xiàn)離不開春風的幫助。以蛇入詩，確實少見，但詩中的蛇只是普通生物之一而已，用它的睜眼閃光來寫春風的力量作用，也是恰當?shù)模乙部梢哉f是一種創(chuàng)新。

（潘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