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兩巡吉林城 緣何一次來烏郡
清圣祖康熙是順治帝的第三子,生母是佟佳氏(佟達禮八世孫佟盛年之女,與佟國紀、佟國綱、佟國維是同父同母的關系)。因此,稱佟國維是“親娘舅”。
清康熙元年(1662),年僅九歲,登基坐殿。七年(1668),年十五歲時,正式親政。八年(1669),在明臣的輔佐下,力挽狂瀾,以“布庫戲”的形式,將專擅朝權、專橫跋扈的鰲拜(蘇完瓜爾佳氏、費英東之兄偉齊的第三子)繩之以法,一并停止了圈地行為。真可謂大快人心。
自康熙十二年(1673)時,下令削藩。至十九年(1680)止,平定了“三藩之亂”。接之根據國情的需要,把精力集中于經略東北地區安危問題上,著手處理中俄邊陲上發生的亂局!此舉,史稱“戰略轉移”。
解決和處理東北邊陲安危問題,必須首先到吉林城(吉林市)巡視。道理有三:一是這里是東北地區較早的“造船基地”,二是這里是吉林將軍所屬的水師營所在地,三是由吉林城乘船沿松花江順流而下便是沙俄入侵之地。
康熙二十一年(1682)農歷二月十五日(3月23日),這一天,年方二十九歲的玄燁,不迷醉花紅酒綠,決然率領皇太子允礽(第七子),告辭“兩宮”,在三位后妃,諸位王爺、朝廷貴戚、各類命官和侍衛的簇擁下,由京城出發,走馬關東。親臨吉林、烏拉兩城,一行人馬約七萬之巨。農歷三月四日(4月11日)至沈陽陪都后,又留下了大多數的相關人員。
農歷三月二十五日(5月2日)午時,沿著驛站來到了吉林城,駐吉林將軍衙門之后,立馬聽取時任將軍巴海、副都統瓦爾虎兩位地方官的情況匯報。當即作出兩項事關國家安危的決定:一是命吉林水師營官兵修造戰船,二是命吉林水師營官兵日習水戰。戰船是用于運輸人、財物的,習武是為了與沙俄開戰。
農歷三月二十七日(5月4日),早飯過后,康熙帝率領一部分命官及扈從者,從吉林市原“十里江堤”的今松花江中路冒雨乘船出發,順流而下,當晚駐蹕了久違的烏拉古城—舊街老城里。在六十里水路中,他見到了風急浪涌,江流有聲;落霞滿天,水斂山明的自然景觀。在觸景生情的情況下,他在船上寫下了千古絕唱《松花江放船歌》。歌中寫道:
松花江,江水清,
夜來雨過春濤生,
浪花疊綿繡縠明。
彩帆畫鹢隨風輕,
蕭韶小奏中流鳴,
蒼巖翠壁兩岸橫。
浮云耀日何晶晶,
乘流直下蛟龍驚,
連墻接艦屯江城。
貔貅健甲皆銳精,
旌旄映水翻朱纓,
我來問俗非觀兵。
松花江,江水清,
浩浩瀚瀚沖破行,
云霞萬里開澄泓。
農歷三月二十八日(5月5日),先是在總管府內聽取了時任打牲烏拉總管滿達爾漢有關采捕歲貢方面的情況匯報,接之瀏覽了六十八年前被他曾祖父率兵吞并了烏拉部都城全貌。在瀏覽過程中,參觀了正在第三道城墻東北角墻外建造中的舊街《老爺廟》。無巧不成書的是,廟上僧人主持是江寧籍人,扈從者高士奇也是江寧籍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因此,高士奇特意受約在大廟的圍墻上題上絕句二首。內容分別如下:
(一)
野寺荒寒江上濱,
門前寂寞長荊蓁。
經過莫漫傷岐路,
幸是天涯扈從人。
(二)
我來異地逢春盡,
才見花開一兩枝。
蔓草孤村人跡斷,
鄉心遙與白云期。
農歷三月二十九日(5月6日),按照原來的議事日程安排:這一天,康熙帝及其一行要親臨窩集口子(今松花江東岸上的,舒蘭市溪河鎮境內一個村屯名),從中領略一下京城內見不到的“森林”風貌究竟是個什么樣子。未幾,由于細雨連綿而作罷,改成采風“白花公主點將臺”傳說。如此說來,康熙帝也知道了“點將臺”有個傳說。
農歷四月一日(5月7日),全天細雨綿綿。因外出行動不便的緣故,故改成在總管府上研究關于采東珠、捕魚、挖參等虞獵事象。
農歷四月二日(5月8日),全天依舊細雨綿綿。康熙帝及其一行在總管滿達爾漢、翼領昴鈕、額黑等人的陪同下,由舊街老城城西處乘船下江,北走韓屯村西(今霧凇島)后,抵達了土城子鄉漁樓村村東江邊上的《打漁樓》樓址。從打漁樓返回后大雨傾盆。
農歷四月三日(5月9日),全天依舊細雨霏霏,終日不見太陽。康熙帝及其一行在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冒雨乘船沿江而下,北去幾十里之外的冷棚屯(今九臺市莽卡鄉龍棚村),一是采風有關“龍棚”的神話傳說,二是觀看由總管府組織的張網捕魚作業現場。當晚返回總管府后,康熙帝在思緒萬千的情況下,寫下了一首抒情詩。詩中寫道:
煙雨連江勢最奇,
漫天霧黑影迷離。
掀翻波浪三千尺,
疑是蛟龍出沒時。
農歷四月四日(5月10日),早飯過后,康熙決意率扈從一行返回吉林城,于是由舊街古城西乘船始發,逆水而行了。大約行至九華里處的富爾哈屯(今富爾村)屯西時,突然間風雨大作,駭水騰波,天昏地暗。由于能見度不足十米,所以導致船只之間相撞,無法前行寸步。至此,作出臨時停泊靠岸、船夫臨時改為纖夫的決定。
午后時分,風稍穩定下來,纖夫拉船在泥濘的江邊上繼續前行。約南行二十里時,天色漸暗下來了。出自安全起見,康熙帝將佟國維、高士奇二老安排到岸上后,臨時改乘老牛疙瘩車從旱路回吉林城。他本人和其余隨從者,繼續乘船而行。當日深夜時分,康熙才算安全地回到將軍府。
農歷四月五日(5月11日),天氣時雨時晴,陰陽各半。康熙帝在吉林將軍府宴請了吉林將軍、副都統、打牲烏拉總管等三個衙門府的地方長官,并按品級大小分別賞賜些金銀、綢緞等物,以資鼓勵。與此同時,還作出了有關打牲總管衙門離退官員、因公致殘丁員、老弱病殘丁員,逐個登記造冊,以便逐個賞賜的英明決定。
農歷四月七日(5月13日)這一天,早飯過后,康熙及其一行“鑾輿曉發”南歸了。途往盛京城之后,于農歷五月四日(6月9日)這一天,才返回京城。
康熙帝此次巡幸吉林、烏拉兩城,一共待了十一天,其中在烏拉街活動六天時間,說明烏拉城在他心目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差就差在老天爺從中不作美,似乎與愛新覺羅氏皇家專門作對!
時隔十五年后,康熙帝第二次東巡吉林城了。
康熙三十七年(1698)農歷九月二十六日,玄燁第三次走馬關東,第二次東巡吉林城,接連駐蹕將軍府四天。期間,辦了四件要事:一是視察了吉林城城防,鳥槍營和水師營官兵。二是褒獎了兩次參加“中俄雅克薩之戰”的吉林、黑龍江兩省軍政要員。三是聽取了時任打牲烏拉總管衙門之總管穆克登的有關采捕朝貢情況的匯報。四是針對烏拉總管衙門作出了“停決罪犯”的英明決定。
在這次巡察吉林城期間,康熙帝錯誤地將“烏拉城”張冠李戴的說成了“黃龍府之地”。農安城不是烏拉城,皇帝不是史學家。金口玉(御)牙,不一定說啥就是啥!
就在此次本該補去“窩集口子”而尚未去成的前提下,憑借他本人的想象力,補寫了一首抒情詩。詩文如下:
松林黯黯百十里,
罕境偏為麋鹿游。
雨雪飄蕭難到地,
啼鳥野草自春秋。
有人會發問:康熙帝此次來吉林城期間,為什么不去近在咫尺的烏拉城呢?原因是,烏拉城陰氣甚重。
人們可以想象得到,當年上萬個人頭落地,從而造成多少戶人家親子訣別,白發人送黑發人。歷朝歷代封建帝王,無不篤信陰陽兩行相克術。或許出于此因,首次來烏拉城期間,天天陰云密布,細雨綿綿,待返回吉林城之后,天晴日朗了!有無刻意回避之嫌勿庸俏說,蒼天作證。
這正是:歷史往往有時候會折向現實,但不一定會走向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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