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帝慕容皝
說起慕容皝,先要提一句他的父親慕容廆,慕容廆是昌黎棘城(今遼寧義縣西北)人,鮮卑族,曾在遼東建立割據政權,被晉封為平州牧、遼東郡公。慕容皝這時被父親立為世子。慕容皝身高七尺八寸,性格剛毅,通曉天文歷法,善于玩弄權術。晉咸和八年(333),慕容廆病死,慕容皝繼位。
猜忌功臣是中國封建帝王的通病。慕容皝剛繼位時,生怕別人對自己的位子有非分之想,對誰都不信任,導致了前燕內部的一場混亂。慕容皝兄慕容翰,弟慕容仁、慕容昭都智勇雙全戰功卓著,慕容皝不但不重用他們,反而對他們一再猜忌,迫使慕容翰投奔了鮮卑人段遼。慕容皝拿慕容翰沒辦法; 只好在其他兩個人身上發泄私憤,先把慕容昭殺掉,然后派人監視慕容仁的一舉一動。不久,又派弟弟慕容幼、慕容稚和司馬佟壽等人到平郭襲擊慕容仁。慕容皝做夢也沒有想到,幼、稚弟兄倆都被慕容仁俘虜,佟壽舉手投降,整個遼東地區變成了慕容仁的勢力范圍。段遼和鮮卑諸部也和慕容仁遙相呼應。
晉咸和九年(334)二月,段遼派弟段蘭和慕容翰一起攻擊柳城。柳城是慕容皝的勢力范圍,慕容皝豈肯讓他人染指! 于是派慕容汗和司馬封奕去營救柳城。慕容汗和司馬封奕臨出發時,慕容皝告誡他們說: “敵軍驕橫,不可與他們爭鋒,條件不成熟時,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慕容汗是個急性子,到了柳城時已把慕容皝的話忘得一干二凈,急忙帶著一千多名騎兵進攻,結果被段蘭打得一敗涂地,一半多人死于沙場。戰場上的失利,使慕容皝憋了一肚子氣,總想借機發泄一下。同年十一月,慕容皝親征遼東,攻克了襄平。這時,慕容仁的居就令劉程,新昌人張衡先后投降了慕容皝。慕容皝想把已經投降的遼東人全部坑殺以解心頭之恨,后經高詡的勸諫才沒有發泄淫威。
不消滅慕容仁,慕容皝誓不罷休。晉咸康二年(336)一月,慕容皝親率三軍從海路經過三百里直達平郭城下。慕容仁見狀,把所有的軍隊都拉到城西北作好了交戰準備,但恰在這時,慕容軍背叛慕容仁,率領所部投降了慕容皝,慕容皝乘慕容仁官兵突然騷亂之機,活捉了慕容仁,當即逼他自殺。慕容皝凱旋而歸。
慕容皝回到棘城不久,段遼就派李詠、段蘭襲擊慕容皝;慕容皝率領五萬大軍反擊,段蘭不戰而逃。慕容皝并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而是十分冷靜地對各位大將說:“敵軍決不甘心失敗,必將重新向我們反撲,我們應當在柳城附近設下埋伏,等待敵軍。”于是派封奕帶著幾千名騎兵埋伏在馬兜山。不出慕容皝所料,不久,段遼的騎兵就回來騷擾,封奕突然出擊,大敗段遼騎兵。次年十月,慕容皝自稱燕王,立妻子段氏為王后,兒子慕容儁為太子, 封封奕為相國, 韓壽為司馬, 裴開為奉常, 陽騖為司隸, 王?為太仆, 李洪為大理,杜群為納言令, 宋該、劉睦、石琮為常伯, 皇甫真、 陽協為騎常侍,宋晃、平熙、張泓為將軍,封裕為記事監。然后派宋回出使后趙,以向后趙國君石虎稱臣為代價向石虎請求援兵,消滅段遼。石虎感到慕容皝的代價不低,同意出兵。晉咸康四年(338) 三月,石虎出兵段遼,段遼逃奔密云山。但慕容皝不講信用,不是按約去和石虎會師,卻帶兵搶劫了數不勝數的畜產和段遼的五千戶居民回到了棘城。石虎見狀,十分惱火,一氣之下率兵攻打慕容皝,臨近棘城時,慕容皝的三十六座城的官吏紛紛投降石虎。守在棘城的部分文武官員見石虎來勢兇猛,不禁產生了膽怯心理,便勸慕容皝向石虎投降。慕容皝氣憤地說: “我現在正想奪取天下,怎能投降!”命令兒子慕容恪在東方欲曉時襲擊石虎。石虎軍睡得正香,忽聽燕軍到來,頓時一片慌亂,個個丟盔卸甲,狼狽逃跑。慕容恪乘勝追擊,殺死后趙三萬余人。晉咸康六年 (340),慕容皝又率大軍襲擊后趙,攻破武遂津,進入高陽,一路燒殺搶掠,最后擄了后趙的三萬戶百姓回到棘城。晉咸康八年 (342),遷都龍城 (今遼寧朝陽) 后的慕容皝特別神氣,親率四萬大軍征伐高句麗,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高句麗王的居住地——丸都。慕容皝對沒有抓到高句麗王釗感到很不是滋味,便下令挖開釗父利的墳墓,燒毀釗的宮室,然后把利的尸體、釗的母親、妻子以及五萬多名高句麗臣民弄回龍城。次年二月,慕容皝又出兵鮮卑宇文歸部,俘虜了宇文相國莫淺渾的全部兵馬。
宇文歸在遭到重創后,投向了后趙的懷抱。決心徹底消滅宇文部的慕容皝見此,深感再次向宇文部用兵已刻不容緩。晉建元二年(344)一月,慕容皝不辭艱辛再次親征宇文歸。當前鋒將軍慕容翰快要接近宇文歸的南羅城時,宇文歸命令涉夜干全軍反擊。慕容皝見狀,馬上命令慕容翰暫時離開戰場,慕容翰不聽,直沖戰場,在慕容霸的協助下,很快把涉夜干送上了西天。宇文歸的士兵見涉夜干已死,紛紛逃命,宇文歸也跑到了漠北,葬身于沙漠之中。慕容皝趕到宇文部都城紫蒙川時,樂得手舞足蹈,下令把宇文部的牲畜財物全部拉走,把五千多戶遷到昌黎。
慕容翰在這次戰斗中身中流矢,回到棘城后一直在家養傷。多年的戎馬生涯使他與馬、箭難舍難分,待身體恢復一些后,又在家中練習騎馬、射箭。這事被人密告給慕容皝,并被誣陷為圖謀不軌。慕容皝在即位之前就對慕容翰戰功卓著嫉妒得要命,致使慕容翰先后投奔段遼,宇文歸。慕容翰重新投靠慕容皝之后,慕容皝想到慕容翰熟悉段遼、宇文歸的內部情況和地理環境,便想利用他消滅段遼、宇文歸,所以對他非常器重,委以重任。但消滅段遼、宇文歸之后,慕容皝深感再留下慕容翰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便想伺機搞掉慕容翰,所以當有人誣陷慕容翰時,慕容皝便順水推舟,不容慕容翰作任何辯解,就把他賜死。
慕容皝在這幾次戰斗中雖然顯示了國威,但另一方面也消耗了國力,使國家財政拮據。為了增加國家收入,晉永和元年 (345),慕容皝把苑囿租佃給貧民百姓,準備按二八分成收租,國家得八成,百姓得二成。記室參軍封裕感到分配比例不合理,便上書勸諫慕容皝,慕容皝虛心采納了封裕的意見,下令把苑囿無償地分配給無地或少地的農民,如果農民一無所有,國家發給一頭耕牛,如果勞力多想多墾田,可以用國家的牛耕種,按四六分配,國家得六,農民得四。為了培養人才,慕容皝在舊宮建立學校,招收學生一千多人,慕容皝還經常親自到學校講課,考問學生,成績優異的提拔成近侍,不合格的則予以裁減。幾年下來,燕國的實力大大增強。
晉永和四年 (348),還想干一番事業的慕容皝不幸染病,慕容皝病危時對兒子慕容儁說:“現在中原沒有統一,需要依靠賢能之士。慕容恪智勇雙全,可以委以重任;陽騖品行好又有一顆忠心,可以委托大事。”不久就告辭人世,時年52歲,謚號文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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