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蜀后記途中經歷
劍峰重迭白云漫,
憶昨來時處處難。
大散嶺頭春足雨,
褒斜谷里夏猶寒。
【前解】
此“重迭白云漫”,乃是既過棧去,回指劍峰而嘆。言今但見其重迭如此,不知其中間乃有千崎萬嶇,如大散嶺、褒斜谷,真非一崎一嶇而已。今但望見其白云如此,不知其中間乃有異樣節氣,如“春足雨”“夏猶寒”,真非尋常節氣而已。“處處難”之為言,其難非可悉數,非可名狀,在事后思之,猶尚通身寒噤者也。
蜀門去國三千里,
巴路登山八十盤。
自到成都燒酒熟,
不思身更入長安。
【后解】
后又言已后直是不愿更出,此特別換筆法,再訴入來之至難也。言入來既是“三千里”“八十盤”,后如出去,則照舊“三千里”“八十盤”,人身本非金鐵,堪受如此劇苦耶?“成都燒酒熟”者,并非逢車流涎之謂,如云任他水土敝惡,我已決計安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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