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達 張博華

短篇小說。作者高曉聲。發表于《雨花》1957年6月號。這個作品通過一個家庭內部夫妻之間的感情糾葛展示了一種社會性的悲劇。演員李素英是個性格軟弱的人，而她的丈夫——劇團的副團長劉志進卻是一個非常專橫的人。他們結婚以后，李素英把丈夫的專橫當作英雄氣概來敬佩，甘愿自我犧牲來聽從他；劉志進則把這當作女人的美德，認為這是改造妻子小資產階級思想的有利條件，這樣，逐漸就形成了妻子對丈夫的習慣性的服從。后來，李素英終于覺察了這是一種極大的不幸，她深感痛苦，卻又沒有膽量、沒有能力解脫。當劇團要排演《萬尼亞舅舅》這出戲的時候，李素英扮演女主角葉列娜。她很愛這個角色，因為她覺得自己和葉列娜一樣受著丈夫的壓迫，一樣有苦說不出。她和角色之間的這種共同的精神感受，自然瞞不住精明干練的劉志進。劉志進堅決反對妻子飾演葉列娜，不過，他卻并不從正面直接地進行反對，只是反復地強調李素英無法體會葉列娜的思想感情。排戲的時候，劉志進一臉嚴肅相地坐在排練場的正面，盡管他覺得別扭，覺得煩惱，甚至覺得自己很像葉列娜的丈夫而有些作賊心虛，但他最終還是不露聲色地堅持下來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倒是李素英，她始終感到劉志進那刺人的目光一刻不離地盯著自己，搞得自己不是念錯了臺詞，就是把握不住感情，出了許多紕漏。排練完畢，在討論會上，劉志進最后作總結發言，他肯定了別的角色演得還算好，“最成問題的是葉列娜·安德列葉夫娜，李素英的創造失敗了。她的表演很做作，感情是虛假的……”劉志進以劇團藝委會主任的水平分析了劇作的深刻性和李素英的表演的庸俗，博得了許多人的贊同和稱賞。李素英什么也說不出來，伏在桌上哭了?；氐郊依?，她用從來沒有過的勇氣說出了自己“不幸?！?，但當劉志進追問她“什么地方不幸福”時，她又哭了，又什么也不想說了?！八羞@樣的經驗，只要她把委屈講出來，她丈夫歸根結底會給她鑒定出一個個人主義來的。”作品集中描寫了一次排戲的過程，它把現實生活中的人和事同戲里的人和事交織在一起，把人物的言談舉止同心理活動融匯在一起，使用了很經濟的筆墨，容納了很深廣的內容。作品還具有很強的悲劇感，所表現的不僅是社會悲劇，而且是性格悲劇。發表后曾受到過批判。作者因此也遭到了不幸，被迫擱筆達二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