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趣史》簡介|鑒賞

題“古杭艷艷生編”。《玉妃媚史》亦題“古杭艷艷生編”。參見本書《玉妃媚史》條。倫敦英國博物館有明殘抄本6冊(柳存仁《倫敦所見中國小說書目提要》)。據孫楷第《中國通俗小說書目》，有明刊本，半頁9行，行20字。又日本關天彭有玩花齋刊本。后有上海中央書局排印本。坊刻本或分二卷，或分四卷、六卷。臺灣天一出版社1985年“明清善本小說叢刊”影印抄本，四卷，目錄每卷12個小標題，正文則只分卷不立目;正文卷端題“昭陽趣史”，署“古杭艷艷生編”;書末有短評，不題評者;文字與坊刻基本相同。不詳其所出。

書敘海外松果山有洞，喚悟真仙境，洞內有九尾野狐，自妲己化身之后，就來此山修行，修了數千年，聚集了數千小狐，自稱為“悟真王”。一日酒至半酣，因思自己修真養性千余年尚不能成正果，必是未得真陽之故，于是下山變成一個標致的婦人，在幽僻處專候路過男人。松果山西首有一座青邱山，山上有座紫衣道院，院里住著一個修煉了五百余年的燕精，自稱“紫衣真人”。燕精也欲采得真陰以成正果，遂在山外閑行，在十字路口，恰遇九尾野狐。燕精將九尾野狐騙至道院，二精茍合，燕精元陽被狐精吸去。狐精行金蟬脫殼計，乘燕精外出，竟自回洞。燕精心中不忿，點三千壯勇小燕往掏狐精巢穴。狐精戰燕精不過，行法放出一陣怪風，將眾燕精撞得紛紛跌下，盡皆捆縛。這日正是北極佑圣真君壽誕，真君上天朝見玉帝，途經此山，本欲剿滅眾妖，因自己壽辰，遂命鄧天君取縛妖索將二妖縛去見玉帝。玉帝以二精修煉多年，不忍加誅，罰二妖下凡再轉一世，權為萬民主母，并為姐妹骨肉。同時囑其不可又造惡業，致永世不得超生。送生娘娘遂將二精送往下界托生。

時大漢孝元皇帝在位。江都有個馮萬金，十六七歲時死了父親，終日唱曲游戲，把祖傳家業都廢盡了。萬金自編樂曲，聞者無不心動。江都中尉趙曼留馮府中承應，私相妮狎，疏遠了夫人江都王孫女姑蘇主。姑蘇主看上了萬金標致風流，二人勾搭成奸。月余，姑蘇主有孕在身。趙曼性暴戾，姑蘇主慮事發，適孝元皇帝差趙曼去外國，姑蘇主便假裝有病，回到娘家居住，一胎產下兩個女兒。因見紅光滿室，知二人長大必有好處，隨讓馮萬金將二女抱去。萬金又覓一寡婦為妻撫養二女。趙曼回府，見萬金有了妻小，再留不便，遂給其銀子，讓其在外謀生。萬金二女，大的取名宜主，小的取名合德。宜主天性聰慧，詩曲書畫，看過就解。長到十五歲時，更是舉止翩然，就如花枝風顫一般，人都叫她飛燕。原來飛燕前世即是燕精;合德便是九尾狐精投胎。馮萬金死，母女三人做針指度日;母旋也病亡，遺囑二人投往姑蘇主。時姑蘇主也已亡故，姐妹二人只得流轉長安居住，做些草鞋到市上換些柴米度日。市上有個風流子弟，因專好打鳥，綽號叫做射鳥兒，見姐妹二人天姿國色，打聽得止有姐妹二人，意欲娶為妻子，故常遣人送些柴米蔬菜。冬寒大雪，姐妹二人在家柴米都用完了，二人忍饑而睡。半夜饑寒難忍，二人貼背而坐，傷心敘談，直至天明。射鳥兒第二日送來些酒菜，三人歡飲。酒后，射鳥兒與飛燕、合德姐妹倆歡合。飛燕囑射鳥兒即刻遣媒來娶，射鳥兒因要往鄉下討租，議待正月再辦此事。事為光棍撒潑王二得知，遂與另一光棍活閻羅張三計議，欲于晚間去強奸飛燕姐妹。計謀恰被挑水夫錢五聽見，忙跑到飛燕家中報知。飛燕驚恐，射鳥兒又已下鄉，遂與合德商議，搬往洪福巷內，得牙婆金華嘴說情，租了侍郎節度使趙臨的房子住下。趙臨與趙曼乃一派宗支。時孝元皇帝駕崩，太子孝成皇帝即位。成帝耽于酒色，時常至趙臨府中歡宴，故趙臨極有權勢。飛燕將姐妹倆繡的一幅美人圖送與趙臨作為進見之禮，趙臨夫婦深愛不已。及見姐妹二人生得儀容窈窕，即認做義女，留在府中過日。射鳥兒從鄉下回來，得了飛燕的音信，便來探望，金婆誤以為是尋事之光棍，召鄰人責打一頓。射鳥兒受了這屈氣，厭厭成病，再也不能見二姐妹一面。

飛燕、合德自入趙府，終日做些針指，閑時習學歌舞。飛燕積思精切，不上半年，歌舞已習得十分精妙。一日，漢成帝閑暇無事，駕幸趙臨府中。趙臨讓飛燕歌舞侑酒，成帝一見魂消，愛惜之意溢于言表。次日，趙臨即將飛燕進獻成帝，成帝大喜，封飛燕婕好，臨幸后，恩寵有加。飛燕燕恃寵欲奪皇后之位，被宮女聽覺告知許后。許后取鶴頂血置于酒中賜給飛燕，飛燕疑懼，命宮女喝，宮女倒地死去。飛燕急差人報與成帝，帝大怒，廢許后為庶人， 立飛燕為皇后，封趙臨為咸陽侯。承先司樊嫕與飛燕是姑表姐妹，頗知飛燕家事。嫕向成帝薦合德，帝即命舍人呂延福至趙臨家中迎取。帝與合德歡合，覺飛燕猶有不及，甚加寵愛，封為婕好。此后帝日與合德在昭陽殿行樂，罕至飛燕宮里。飛燕遭成帝冷落，轉思射鳥兒，樊嫕遂定計把射鳥兒偷引入宮中。二人重敘舊情，恣意行樂。飛燕與射鳥兒放肆無忌，傳至成帝耳中，合德百般袒護，后但有宮女說飛燕奸行的，成帝即命斬首示眾。侍郎慶安世風流俊雅，善鼓琴，飛燕通之。恐事泄，別開一室為“留春室”，除鳥射兒、慶安世及左右侍婢外，不許一人入內。樊嫕到民間尋得十五六個后生送入宮中，飛燕日與戲樂。一日，成帝駕幸飛燕處，聽得壁中有人嗽聲，心疑其事，拂然不悅而去。事泄，成帝欲將飛燕梟首斷足方快其心，合德苦諫乃止。成帝復將壁中咳嗽者宿衛陳崇之陳元殺了。飛燕、合德、射鳥兒等仍背著成帝淫亂不堪。

飛燕二十五歲生日，合德勸成帝同至飛燕處賀壽。飛燕承幸，詐稱有孕，十月后，遣宮使王盛往宮外尋得一嬰兒，裝于盒內送入宮，豈料揭開盒子一看，嬰兒已悶死盒中。王盛復于街坊上尋得一嬰，至朝門外，盒中嬰兒啼哭不止，只得歸還原主。飛燕無奈，詭奏墜胎，嬰兒已死。后庭掌茶宮女朱氏被帝幸生一子，合德當成帝面令人撲殺之，成帝也不敢言。傅太后以飛燕無子，心中不樂，適元帝庶孫定陶王來朝貢，太后遂與飛燕、合德計議，立其為太子。射鳥兒思在宮中無甚好處，且人言洶洶，難免有殺身之禍，遂再三要求離宮。飛燕不舍，強留一月，臨別贈發，以為紀念。樊嫕將射鳥兒送出宮去，射鳥兒回到家中，家人因幾年不見，都以為他死了，盡分了家產，各自生理。射鳥兒只得往伏牛山出家做了和尚。

成帝耽于酒色，精力衰疲，乃差宮奴唐金各處遍尋奇方。有方士獻丹，成帝服后，與合德交合，果然精神倍長，遂賜方士白金一千兩，著有司給匾，冠帶榮身。合德私將丹藥七粒化了與成帝吃，成帝精盡脫陽而死。

定陶王即位，是為哀帝，冊飛燕為皇太后。群議紛怨合德，傅太后聞知，即遣大司馬王莽下詔令合德速白成帝病狀。合德知事不免，嘔血而亡。諫官耿育上本奏飛燕的丑惡，哀帝以立己之恩，不決其事。在位六年，太子平嗣位，貶飛燕為孝成皇后，徙居北宮，后月余，又廢為庶人。飛燕知死不可免，即自縊于北宮。

合德魂歸上天，來見玉帝，玉帝責其罪衍，罰做巨黿，去北海陰水間受千載水寒之苦，方許超生。旋飛燕魂魄也至，被罰做猛虎，到伏牛山把射鳥兒吃了，回到冷靖山受千載饑寒之苦。二精轉央如意真人(即成帝前身)向玉帝求情，得免受苦，被罰在真人院內受戒，三百余年方許出脫。

是書首尾雜以轉世輪回之說，主要情節概出自托名漢伶玄所撰《飛燕外傳》及宋泰醇編的《趙后遺事》。屢被禁毀。清道光十八年(1838)江蘇按察使設局禁毀淫詞小說，道光二十四(1844)年浙江巡撫、學政等設局收毀淫書所列書目中，皆首當其沖，同治七年(1868)江蘇巡撫丁日昌查禁淫詞小說，是書也赫然在錄。

目 次(據天一出版社1985年影印抄本)：

卷之一

狐精變化 春游遇婦 燕精聞報 土地訪問 二妖大戰 真君收妖

萬金得寵 萬金偷情 二妖投胎 詐病歸家 趙曼出使 萬金私探

卷之二

計藏二女 萬金得病 長安受困 雪夜偷情 姊妹爭歡 侯門避難

獻美人圖 恩結二女 帝幸趙臨 花樓獻舞 趙臨獻女 飛燕承御

卷之三

花亭封侯 合德進宮 館居昭陽 書召射鳥 飛燕取樂 歌風獻舞

嫕取少年 群少爭春 高臺肉陣 嗽聲敗露 散去少年 計墜合德

卷之四

興動群妃 飛燕訴懷 合德敘舊 飛燕詐孕 王盛尋兒 假奏墜胎

太后立繼 射鳥辭歸 方士獻丹 飛燕自盡 玉帝責遣 二精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