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大荒西經
【題解】
《大荒西經》所記的是西北方海外的地形地貌和有關的傳說。期間記載了十二個國家，三十一座山，五條水，二十七位神仙，三十四種動物，還有大量的礦產資源。
【原文】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有兩黃獸守之。有水曰寒暑之水。水西有濕山，水東有幕山。有禹攻共工國山。
【譯文】
在西北海的外邊，大荒的一個角落，有座山斷裂開了而合不攏，名叫不周山，有兩頭黃色的野獸守護著它。有一條流水名叫寒暑水。寒暑水的西面有座濕山，寒暑水的東面有座幕山。還有一座禹攻共工國山。
【原文】
有國名曰淑士，顓頊之子。
【譯文】
有個國家名叫淑士國，這里的人是帝顓頊的子孫后代。
【原文】
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1)，化為神，處栗廣(2)之野；橫道而處。
【注釋】
(1)女媧：神話傳說女媧是一位以神女的身份做帝王的女神人，長著人的臉面，蛇的身子，一天內有七十次變化，她的腸子就化成這十位神人。
(2)栗廣：野名。
【譯文】
有十個神人，名叫女媧腸，都是女媧的腸子變化而成神的，住在栗廣的原野上；他們也像腸子委地一樣攔斷道路而居住在那里。
【原文】
有人名曰石夷，西方曰夷，來風曰韋，處西北隅以司日月之長短。
【譯文】
有位神人名叫石夷，西方人單稱他為夷，從那里吹來的風稱作韋，他處在大地的西北角，在那里掌管太陽和月亮升起落下運行時間的長短。
【原文】
有五采之鳥，有冠，名曰狂鳥(1)。
【注釋】
(1)狂鳥：疑為鳳凰之屬。
【譯文】
有一種長著五彩羽毛的鳥，頭上有冠，名叫狂鳥。
【原文】
有大澤之長山。有白氏之國。
【譯文】
有一座大澤長山。有一個白氏國。
【原文】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東，有長脛之國。
【譯文】
在西北海的外邊，赤水的東岸，有個長脛國。
【原文】
有西周之國，姬姓，食谷。有人方耕，名曰叔均。帝俊生后稷(1)，稷降以百谷。稷之弟曰臺璽，生叔均(2)。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谷，始作耕。有赤國妻氏。有雙山。
【注釋】
(1)帝俊：這里指帝嚳，名叫俊。傳說他的第二個妃子生了后稷。后稷：傳說他是周朝王室的祖先，姓姬氏，號后稷，善于種莊稼，死后被祭奉為農神。
(2)叔均：上文曾說叔均是后稷的孫子，又說是帝舜的兒子，這里卻說是后稷之弟臺璽的兒子，屬神話傳說分歧。
【譯文】
有個西周國，這里的人姓姬，吃谷米。有個人正在耕田，名叫叔均。帝俊生了后稷，后稷把各種谷物的種子從天國帶到人間。后稷的弟弟叫臺璽，臺璽生了叔均。叔均于是替代他的父親和后稷播種各種谷物，開始創造耕田的方法。有個赤國妻氏。又有座雙山。
【原文】
西海之外，大荒之中，有方山者，上有青樹(1)，名曰柜格之松，日月所出入也。
【注釋】
(1)青樹：或作“青松”。
【譯文】
在西海的外邊，大荒的當中，有座山叫方山，山上有棵青色大樹，名叫柜格松，是太陽和月亮出入的地方。
【原文】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西，有先民之國(1)，食谷，使四鳥。
【注釋】
(1)先民之國：應為“天民之國”。
【譯文】
在西北海以外，赤水的西岸，有個天民國，這里的人以谷米為主食，能馴化驅使四種野獸。
【原文】
有北狄之國。黃帝之孫曰始均，始均生北狄。
【譯文】
有個北狄國。黃帝的孫子叫始均，始均的后代子孫都是北狄國人。
【原文】
有芒山。有桂山。有榣山，其上有人，號曰太子長琴。顓頊生老童(1)，老童生祝融(2)，祝融生太子長琴，是處榣山，始作樂風。
【注釋】
(1)老童：即上文所說的神人耆童。傳說帝顓頊娶于滕氏，滕氏之子名叫女祿，生下了老童。
(2)祝融：傳說是高辛氏火正，名叫吳回，號稱祝融，死后為火官之神。前文說祝融是炎帝之裔，此言顓頊之孫，則祝融又為黃帝之裔，傳聞不同所致。
【譯文】
有座芒山。有座桂山。有座榣山，山上有一個人，號稱太子長琴。顓瑣生了老童，老童生了祝融，祝融生了太子長琴，于是太子長琴就居住在榣山上，開始創作音樂而流行于人間。
【原文】
有五采鳥三名：一曰皇鳥(1)，一曰鸞鳥，一曰鳳鳥。
【注釋】
(1)皇鳥：應作“凰鳥”。
【譯文】
有三種長著彩色羽毛的鳥：一種叫凰鳥，一種叫鸞鳥，還有一種叫鳳鳥。
【原文】
有蟲狀如菟(1)，胸以后者裸不見，青如猿狀(2)。
【注釋】
(1)蟲：古人把人及鳥獸等動物通稱為蟲，如鳥類稱為羽蟲，獸類稱為毛蟲，龜類稱為甲蟲，魚類稱鱗蟲，人類稱為裸蟲。這里指野獸。菟：通“兔”。
(2)狀：這里不是指具體形狀，是指顏色的深淺達到某程度的樣子。
【譯文】
有一種野獸的形狀如同普通的兔子，它的胸脯以后部分全裸露著而又分不出來，這是因為它的皮毛青得像猿猴，因而把裸露的部分遮掩住了。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
【譯文】
在大荒的當中，有座山名叫豐沮玉門山，是太陽和月亮進入的地方。
【原文】
有靈山(1)，巫咸、巫即、巫朌（fén）、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
【注釋】
(1)靈山：疑為“巫山”。
【譯文】
有一座靈山，有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等十個巫師，從這座山升到天上和下到世間，而各種各樣的藥物都生長在這里。
【原文】
西有(1)王母之山、壑山、海山。有沃之國(2)，沃民是處。沃之野，鳳鳥之卵是食，甘露是飲。凡其所欲，其味盡存。爰有甘華、甘柤、白柳、視肉、三騅、璇瑰、瑤碧、白木、瑯玕、白丹、青丹(3)，多銀、鐵。鸞鳳(4)自歌，鳳鳥自舞，爰有百獸，相群是處，是謂沃之野。
【注釋】
(1)西有：應作“有西”。
(2)有沃之國：應作“有沃民之國”。
(3)三騅：皮毛雜色的馬。璇：美玉。瑰：似玉的美石。白木：一種純白色的樹木?，槴\：傳說中的一種結滿珠子的樹。白丹：一種可作白色染料的自然礦物。青丹：一種可作青色染料的自然礦物。
(4)鸞鳳：應作“鸞鳳鳥”。
【譯文】
有西王母山、壑山、海山。有個沃民國，沃民便居住在這里。生活在沃野的人，吃的是鳳鳥產的蛋，喝的是天降的甘露。凡是他們心里想要嘗到的美味，都能在鳳鳥蛋和甘露中嘗到。此處還有甘華樹、甘柤樹、白柳樹，視肉怪獸、三騅馬、璇玉瑰石、瑤玉碧玉、白木樹、瑯玕樹、白丹、青丹等等珍奇的東西，還多出產銀、鐵。鸞鳥自由自在地歌唱，鳳鳥自由自在地舞蹈，還有各種野獸，群居相處，所以稱作沃野。
【原文】
有三青鳥，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lì），一名少鵹，一名曰青鳥。
【譯文】
有三只青色大鳥、紅紅的腦袋黑黑的眼睛，一只名叫大鵹，一只名叫少鵹，還有一只名叫青鳥。
【原文】
有軒轅之臺(1)，射者不敢西向射，畏軒轅之臺。
【注釋】
(1)軒轅之臺：即上文所說的軒轅之丘，是傳說中上古帝王黃帝所居之地，故號軒轅氏。
【譯文】
有一座軒轅臺，射箭的人都不敢向西射，這是因為敬畏軒轅臺上黃帝威靈的緣故。
【原文】
大荒之中，有龍山，日月所入。有三澤水(1)，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2)。
【注釋】
(1)澤：聚水的洼地。這里作動詞用，匯聚的意思。
(2)昆吾：相傳是上古時的一個部落。食：食邑，即古時做為專門供應某人或某部分人生活物資的一塊地方。
【譯文】
大荒當中，有座龍山，是太陽和月亮降落的地方。龍山附近有三個匯聚成的大水池，名叫三淖，是昆吾人取得食物的地方。
【原文】
有人衣青，以袂蔽面(1)，名曰女丑之尸(2)。
【注釋】
(1)袂：衣服的袖子。
(2)女丑之尸：上文說女丑尸用右手遮住臉面，這里說是用衣袖遮住臉面，大概因原圖上的畫像本就不一樣。
【譯文】
有個人穿著青色衣服，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面，名叫女丑尸。
【原文】
有女子之國。
【譯文】
有個女子國。
【原文】
有桃山。有虻山(1)。有桂山。有于土山。
【注釋】
(1)虻山：即上文所說的芒山。
【譯文】
有座桃山。還有座虻山。又有座桂山。還有座于土山。
【原文】
有丈夫之國。
【譯文】
有個丈夫國。
【原文】
有弇（yān）州之山，五采之鳥仰天，名曰鳴鳥。爰有百樂歌儛之風。
【譯文】
有座弇州山，山上有一種長著五彩羽毛的鳥正仰頭向天而噓，名叫鳴鳥。因而那個地方就有了各種各樣樂曲歌舞的風尚。
【原文】
有軒轅之國。江山之南棲為吉，不壽者乃八百歲。
【譯文】
有個軒轅國。這里的人都喜歡居住在江河山嶺的南邊以得到吉祥，就是壽命不長的人也能活到八百歲。
【原文】
西海陼中(1)，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弇茲。
【注釋】
(1)陼：同“渚”。水中的小塊陸地。
【譯文】
在西海的海島上，有一個神人，長著人的面孔，鳥的身子，耳朵上懸掛著兩條青色蛇，腳底下踩踏著兩條紅色蛇，他的名叫弇茲。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日月山，天樞也。吳姖天門，日月所入。有神，人面無臂，兩足反屬于頭山上(1)，名曰噓。顓頊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2)，帝令重獻上天(3)，令黎邛下地(4)。下地是生噎，處于西極，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
【注釋】
(1)屬：接連。山：應為“上”。
(2)重：神話傳說中掌管天上事物的官員南正。黎：神話傳說中管理地下人類的官員火正。
(3)獻：用手捧著東西給人。這里是舉起的意思。
(4)令黎邛下地：應為“令黎邛印下地”。印：痕跡著于其他物件上。如在信件上加蓋印章就要把印章朝下按壓。所以，印可通“抑”，即抑壓，按下之意。
【譯文】
大荒當中，有座山名叫日月山，是天的樞紐。這座山的主峰叫吳姖天門山，是太陽和月亮降落的地方。有一個神人，形狀像人而沒有臂膀，兩只腳反轉過來架在頭頂上，名叫噓。帝顓頊生了老童，老童生了重和黎，帝顓頊命令重兩手托著天，把天用力往上舉，又命令黎撐著地，把地使勁朝下按，因此天地就被分得遠遠的了。于是黎來到地上生了一個兒子，名叫噎，他就處在大地的最西端，擔任著安排太陽、月亮和星辰運行的先后次序的職責。
【原文】
有人反臂，名曰天虞。
【譯文】
有個神人兩只胳膊反轉長著，名叫天虞。
【原文】
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譯文】
有個女子正在為月亮洗澡。這個女子就是帝俊的妻子常羲，生了十二個月亮，這才開始為月亮洗澡。
【原文】
有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鳥，人面有發。爰有青鴍（wén）、黃鷔（áo），青鳥、黃鳥，其所集者其國亡。
【譯文】
有座玄丹山。在玄丹山上有一種長著五彩羽毛的鳥，一副人的面孔而且頭上有頭發。這里還有青鴍、黃鷔，這種青色的鳥、黃色的鳥，它們在哪個國家棲息聚集那個國家就會滅亡。
【原文】
有池，名孟翼之攻顓頊之池。
【譯文】
有個水池，名叫孟翼攻顓頊池。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鏖鏊鉅，日月所入者。
【譯文】
大荒當中，有座山名叫鏖鏊鉅山，是太陽和月亮降落的地方。
【原文】
有獸，左右有首，名曰屏蓬。
【譯文】
有一種野獸，左邊和右邊各長著一個頭，名叫屏蓬。
【原文】
有巫山者。有壑山者。有金門之山，有人名曰黃姖之尸。有比翼之鳥。有白鳥，青翼，黃尾，玄喙。有赤犬，名曰天犬，其所下者有兵。
【譯文】
有座山叫做巫山。又有座山叫做壑山。還有座金門山，山上有個人名叫黃姖尸。有比翼鳥。有一種白鳥，長著青色的翅膀，黃色的尾巴，黑色的嘴殼。有一種紅顏色的狗，名叫天犬，它降臨到哪個地方，那里就會發生戰爭。
【原文】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1)，處之。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2)，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3)。有人戴勝(4)，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此山萬物盡有。
【注釋】
(1)白：指尾巴上點綴著白色的斑點。
(2)弱水：相傳這種水輕得連鴻雁的羽毛都不能漂浮起。
(3)輒：即，就。然：“燃”的本字。燃燒。
(4)勝：玉勝，古時婦女的首飾。
【譯文】
在西海的南面，流沙的邊沿，赤水的后面，黑水的前面，屹立著一座大山，名叫昆侖山。有一個神人，長著人的面孔、老虎的身子，花尾巴，而尾巴上都是白色斑點，住在這座昆侖山上。昆侖山下有條弱水匯聚的深淵環繞著它，深淵的外邊有座炎火山，只要把東西投進這座山，馬上就會燃燒起來。有人頭上戴著玉勝，滿口的老虎牙齒，有一條豹子似的尾巴，在洞穴中居住，名叫西王母。這座山擁有世上的各種東西。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常陽之山，日月所入。
【譯文】
大荒當中，有座山名叫常陽山，是太陽和月亮降落的地方。
【原文】
有寒荒之國。有二人女祭、女薎（miè）。
【譯文】
有個寒荒國。這里有兩個神人分別是女祭、女薎。
【原文】
有壽麻之國。南岳娶州山女，名曰女虔（qián）。女虔生季格，季格生壽麻。壽麻正立無景（yǐng）(1)，疾呼無響。爰有大暑，不可以往。
【注釋】
(1)景：“影”的本字。
【譯文】
有個國家叫壽麻國。南岳娶了州山的女子為妻，她的名字叫女虔。女虔生了季格，季格生了壽麻。壽麻立正站在太陽下不見任何影子，高聲疾呼而四面八方沒有一點回響。這個國家真是酷熱難耐，人千萬不可以前往。
【原文】
有人無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湯伐夏桀于章山(1)，克之，斬耕厥前(2)。耕既立，無首，走厥咎(3)，乃降于巫山。
【注釋】
(1)成湯：即商湯王，商朝的開國國王。夏桀：即夏桀王，夏朝的最后一位國王。
(2)厥：代詞，這里指代成湯。
(3)走：這里是逃避的意思。厥：這里指代夏耕的尸體。咎：罪責。
【譯文】
有個人沒了腦袋，手拿一把戈和一面盾牌立著，名叫夏耕尸。從前成湯討伐夏桀在章山，打敗了夏桀，又在他的面前斬殺夏耕。夏耕尸站立起來后，發覺自己沒了腦袋，為逃避他的罪咎，于是竄到巫山躲藏了起來。
【原文】
有人名曰吳回(1)，奇左(2)，是無右臂。
【注釋】
(1)吳回：即上文所說的火神祝融。也有說是祝融的弟弟，亦為火正之官。屬于神話傳說分歧。
(2)奇：單數。這里指與配偶事物相對而言的單個事物。
【譯文】
有一個名叫吳回的人，只剩下左臂膀，而沒有了右臂膀。
【原文】
有蓋山之國。有樹，赤皮支干(1)，青葉，名曰朱木。
【注釋】
(1)支：通“枝”。
【譯文】
有個蓋山國。這里有一種樹木，樹皮樹枝樹干都是紅色的，葉子是青色的，名叫朱木。
【原文】
有一臂民(1)。
【注釋】
(1)一臂民：即一臂國。
【譯文】
有一種只長一條臂膀的一臂民。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日月所入。有人焉三面，是顓頊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是謂大荒之野。
【譯文】
大荒當中，有一座山，名叫大荒山，是太陽和月亮降落的地方。這里有一種人，頭的前邊、左邊和右邊各長著一張面孔，是顓頊的子孫后代，有三張面孔一只胳膊，這種三張面孔的人都不會死。這里就是所謂的大荒野。
【原文】
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兩青蛇，乘兩龍，名曰夏后開(1)。開上三嬪于天(2)，得《九辯》與《九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3)，開焉得始歌《九招（shāo）》。
【注釋】
(1)夏后開：即上文所說的夏后啟。因為漢朝人避漢景帝劉啟的名諱，就改“啟”為“開”。
(2)嬪：嬪、賓在古字中通用。這里作為動詞，意思是做客。
(3)仞：古代的八尺為一仞。
【譯文】
在西南海以外，赤水的南岸，流沙的西面，有個人耳朵上懸掛著兩條青色蛇，乘駕著兩條龍，名叫夏后啟。夏后啟曾三次到天帝那里做客，得到（偷盜）天帝的樂曲《九辯》和《九歌》到人間。這里就是所謂的天穆野，高達二千仞，夏后啟把偷來的天樂重新改造，在此地開始演奏起《九招》樂曲。
【原文】
有互人之國(1)。炎帝(2)之孫名曰靈恝（qì），靈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
【注釋】
(1)互人之國：即“氐人之國”。
(2)炎帝：即傳說中的上古帝王神農氏。因為以火德為王，所以號稱炎帝，又因創造農具教人們種莊稼，所以叫做神農氏。
【譯文】
有個氐人國。炎帝的孫子名叫靈恝，靈恝生了氐人，是能乘云駕霧上下于天的人。
【原文】
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死即復蘇。風道北來(1)，天乃大水泉，蛇乃化為魚，是為魚婦(2)。顓頊死即復蘇。
【注釋】
(1)道：從，由。
(2)為：謂，以為。
【譯文】
有一種魚的身子半邊干枯，名叫魚婦，是帝顓頊死了又立即蘇醒而變化的。恰逢風從北方吹來，泉水因風而洶涌，蛇于是變化成為魚，這便是所謂的魚婦。而死去的顓頊就是趁蛇魚變化未定形之機，托體魚軀并死而復生的。
【原文】
有青鳥，身黃，赤足，六首，名曰鸀（zhuò）鳥。
【譯文】
有一種青鳥，身體是黃色的，爪子是紅色的，長有六個頭，名叫鸀鳥。
【原文】
有大巫山。有金之山。西南，大荒之中隅(1)，有偏句、常羊之山。
【注釋】
(1)大荒之中隅：或作“大荒之隅”。
【譯文】
有座大巫山。又有座金山。在西南方的大荒的一個角落，有偏句山和常羊山。
【原文】
按：夏后開即啟，避漢景帝諱云(1)。
【注釋】
(1)這兩句按語不是《山海經》原文，也不知是誰題寫的，但為底本所有，今仍存其舊。
【譯文】
按語：夏后開就是夏后啟，為避漢景帝劉啟的名諱而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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