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香

清代白話長篇世情小說。又名《美益奇觀孝義傳》、《第二奇書林蘭香》、《第二奇書》。八卷六十四回。題“隨緣下士編輯,寄旅散人批點”,其真實姓名及生平不詳。成書于清道光年間。

現存主要版本有清道光十八年(1838)本衙藏板本,藏大連圖書館;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刊本,藏國家圖書館;清光緒三年(1877)上海“申報館叢書”排印本,藏上海辭書出版社;清光緒四年(1878)維新堂藏板本,藏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上海辭書出版社;清坊刊小本,藏東北師范大學圖書館。1985年臺灣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說叢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本衙藏板本,1985年春風文藝出版社“明末清初小說選刊”排印本衙藏板本。

泗國公耿忻,夫人棠氏,膝下無子女。有侄耿朗,父早亡,母康氏,自幼聘下副都御史燕玉之女燕夢卿。明仁宗洪熙元年,因大司空邯鄲侯孟征上奏,朝廷考校開國功臣支庶子孫文才武藝。耿朗年十六,考試優等,虛授兵部觀政,待年滿二十再令任職。耿、燕二家正致賀,議定擇日完婚,忽報御史茅球參奏燕玉典試浙右時怠玩職守,有賄賂舞弊情節,致燕玉發配邊遠充軍。夢卿上表乞代老父受罪,愿沒身為宮奴。孝心格天,詔旨批準。而耿、燕婚事因此作罷。耿朗相思成疾,康夫人為另娶已故林尚書之女林云屏,郎才女貌,即時成婚。

明仁宗在位一年而崩。龍馭上賓之夜,富商任自立家布鋪失火,引起人心慌亂,被捕系獄,將處重罪。任自立百計求脫,將女兒任香兒送入耿家作侍婢。耿朗為通關節,任自立得以寬釋。香兒乖巧伶俐,善獻殷勤,深得耿朗歡心 ,不久即納為妾。

明宣宗宣德三年,耿朗任職兵部。燕玉冤案平反,夢卿同時遇赦。夢卿孝名流播,求婚者紛至沓來。她以曾字耿家,非耿朗不嫁。耿朗遂娶為側室,位居林云屏之次,夢卿心甘情愿。天子聞而嘉獎,詔賜“孝女節婦”牌匾。

林云屏姑丈主事宣節,當年科場舞弊案受株連,免官居家病死。其女宣愛娘,也嫁與耿朗。另有運使水澤收養的甥女平彩云,遭惡霸東方巽指使家奴熏香昏迷劫至郊外,俠士赫連照救出平彩云,將她安置在耿家墳院內,又將東方巽殺死。平彩云醒來,感念耿家,遂嫁耿朗作偏房。至此,大娘林云屏、二娘燕夢卿、三娘宣愛娘、四娘任香兒、五娘平彩云,五美共事耿朗。其中大娘心慈面軟,豁達簡略;二娘

清道光十八年(1838)本衙藏板本《林蘭香》目錄書影

清道光十八年(1838)本衙藏板本《林蘭香》正文書影

耿朗為人才智平常,不擇交游,又多內寵,夢卿遇事每予規勸。耿朗漸覺厭煩,聲言“婦人最忌有才有名。我若不裁抑一二,恐將來與林、宣、任三人不能相下”。于是有意疏遠,多方冷遇。加上香兒爭妍邀寵被底讒言,二人竟至反目。后耿朗酒色過度,精神耗散,醫藥無效。夢卿暗中斬指煎藥,耿朗服用后起死回生。

時東海兩儀山有三彭兄弟夫婦自立為王作亂,初尚橫行海上,漸次侵擾內地村鎮。朝廷命將興師,以邯鄲侯孟征為蕩寇正將軍。孟征表耿朗為行軍司馬。出師前,夢卿因斷指身體日益虛弱,且又懷身孕,但仍然強自支撐,剪下頂心頭發,絲絲縷縷鋪襯密縫在自制貼身軟甲內,一連幾夜方始完工。為掩人耳目,夢卿戴上假髻。耿朗后在戰場遇火槍、竹箭紛飛,賴此甲得以活命。耿朗去后,夢卿生子,取名順哥,病勢有增無減。一日耿朗寄回家書,于四人皆有小詩一首問候,獨無一字提及夢卿。夢卿知已絕情,不久含恨而歿。耿順由夢卿侍婢田春畹撫育。香兒深恨春畹,幾度企圖暗害,均未得逞。王師剿滅三彭,班師還朝。耿朗回家,知道夢卿煎指斷發事,追悔莫及。愛春畹賢慧,遂納作妾。

耿忻死后,棠夫人作主,耿順過繼承祧,將春畹扶正作六娘。蒙朝旨,耿順襲封泗國公。生母夢卿追贈泗國節孝夫人,繼母春畹為泗國夫人。耿順年滿二十,隨朝聽用。耿朗四十歲時忽染痰癥,仙游世外。明英宗天順五年,曹吉祥糾眾起兵謀反,耿順靖難有功,任右將軍。后來威鎮甘涼,名揚東海。至明憲宗成化十二年,耿順積功為兵部尚書兼錦衣衛。

三年后,春畹無疾而終。耿順守制在家,將先人遺物、詩文、自畫小像等盛貯于木匣錦套,庋藏在藏書樓上。不料夜間失火,所有珍藏化為灰燼。夢卿及耿家舊事,被搬演成南戲《賽緹縈》和彈詞《小金谷》,在北直隸廣平府邯鄲縣演出,觀聽者盛況空前。后經改編,越演越奇,有司惡其輕薄,下令禁演。耿家舊事由此漸漸湮沒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