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夢

清本衙藏板本《生花夢》扉頁書影

清本衙藏板本《生花夢》正文書影

清代白話長篇才子佳人小說。全稱《生花夢奇傳》。四卷十二回。題“古吳娥川主人編次,青門逸史點評”。作者真實姓名不詳,約為清康熙間人。成書于清康熙年間。

現存主要版本有清本衙藏板本,藏美國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中華書局“古本小說叢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本衙藏板本,1993年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館藏才子佳人小說選刊”、1993年華夏出版社《明清言情小說大觀》排印本衙藏板本,1995年春風文藝出版社“中國古代孤本小說”排印本。

明世宗年間,湖廣黃岡縣鄉紳貢鳴歧,為人醇謹好善,聲名正直。仕途多年,告病回籍。夫人劉氏,生一子一女。子年十五,為人躁劣,不喜讀書,日與匪類為伍,倚勢作態;而女年方十二,卻聰慧非凡,有才女之譽,傾動一邑,父母愛如掌上明珠。左鄰俞四,生平嗜飲好賭,日久負債累累,兒女啼饑號寒,難以度日。這日除夕,俞四到貢家行竊事敗。鳴歧問明事由后,念其家境困窘,反周濟施惠于他。俞四感激涕零,自此改邪歸正。

年后,貢鳴歧升任山東觀察使。在乘船赴任途中,聞一少年殺人,不沽名、不惜死、義氣激昂。鳴歧大為驚訝,遂邀入艙問話。原來那少年叫康夢庚。只因生前積學,夙世帶來慧性。兩歲便能識字,六歲穎悟非常,七歲已是六藝精通。這年出外游學,訪求淑女。一日投宿店家,聞隔鄰老夫婦嗚咽號哭。后探明當地豪惡屠明命,綽號屠一門,織謀構禍、奸占亂倫、惡貫滿盈。屠為霸占西席婁仲宣之妻姜氏,不惜毒死嗣子,嫁禍于婁仲宣,以幸姜氏。不料姜氏潔若冰霜,凜不可犯。屠一門又用狠計,買囑縣官,害死仲宣;并借淫尼、惡奴興災,離其母子,逼死姜氏。為防后患,又設計害死婁的兒子,翦滅其根。康夢庚聽后,怒發沖冠,憤恨不平,決心鏟除兇害,以揚正氣。在外正遇屠賊逞兇,就用匕首刺死了他。為此驚動地方,被捕快抓獲。貢鳴歧問起少年的姓氏履歷,方知是同年之子。明了康夢庚之舉乃為民除害,決心為其辯白。于是微服入城,拜訪知府,為之周旋。這知府叫邢天民,為人廉干,更有膽智。見貢鳴歧拜訪,忙迎進私衙并潛心靜聽其宛轉詳切的敘述,歷歷在心。于是,出榜文告示。那一郡的人,向受屠賊之害,含忍至今。忽聞屠賊已死,俱想報仇泄恨。連忙寫了呈狀,奔赴府前投告。知府恐懸空坐擬不能服眾,故設計公堂鞠鬼,出神入化,妙裁該案。屠一門等被懲,康夢庚得釋。

貢鳴歧攜康夢庚同船赴任。鳴歧見他少年才美,英姿豁達,一表人材,遂有選作東床之念。是時隆冬,正值大雪。于是以雪景為題,要康夢庚詠詩。夢庚不費吟哦,走筆成韻,一揮而就。鳴歧見夢庚字法精楷,詩才敏捷,大為贊賞。遂袖著佳作,來到后船。卻見女兒也寫了詠雪詩,甚是雋雅。便將康夢庚所寫之詩遞與女兒,小姐看后,只覺清新宕逸。鳴歧隨將夢庚之事從首至尾細述一遍。夫人小姐聽后,驚嘆不已,同意聯姻。鳴歧將女兒詠雪之詩帶到前船給康夢庚看,夢庚感小姐詩意清真婉雅,亦極傾慕。鳴歧就將欲招之為婿的事提出,哪知康夢庚平日自視第一種才子,必配第一等佳人,見貢小姐詩才已是絕品,誠恐貌不勝才,故以種種理由推托。直至見到小姐后,不覺神魂飛越,幾不自持,才告罪賠理。最后雙方以詩相聘,成其姻眷。至山東后,康夢庚在貢衙埋頭讀書,以博秋場之望。

卻說小姐之兄貢玉聞,因粗俗不堪,與康夢庚配搭不上,未免言行不合,玉聞遂妒才懷恨。是時通判之子錢魯,同為頑蠢,與玉聞竟成莫逆。錢魯聞貢小姐貌美,萌貪求之念。兩人遂合謀設立騙局,使婢女假冒小姐與小廝故意做作。康夢庚見此情景,不辨真假,于是,留下一箋,不辭而別。三日后貢鳴歧得知,報與夫人小姐。小姐見詩,失望嗟嘆。認定夢庚輕信誹言,終必自悔,決意守貞待他。

康夢庚行至高郵,遇雨迷路。被年深日久之白蟒蛇精所化美女白衣郡主留宴,酩酊成醉。康夢庚一念情癡,遂入魔道,情不自禁,正欲歡好,忽聞腥氣觸腦,穢不可當,方知其為妖物,猛然醒悟。奈蛇精妄想春風一度,結果被康夢庚利劍劈死。后夢庚至金陵赴場中舉,旋歸姑蘇,再覓佳偶。

是時,山西大盜沈昌國,招集亡命之徒,占山為王,攻城陷地,搶掠地方。潞安府參將馮雨田聞令出征,初戰告勝。后賊得術士秘法相助,使馮公敗陣,被議罪系于獄中。馮女玉如,精通武藝,酷好兵法。聞父被難,要代父立功,請釋前罪。上司憐她孝心,允其帶兵出戰。陣前三軍踴躍,殺聲騰沸。不幾合,沈賊被斃于馬下。后因妖人施法,玉如小姐只得單騎逃回。上憲念馮公歷戰有功,忠心可憫,故免其前罪,調任江南蘇州衛指揮使,玉如隨往。逾年之后,馮公撒手西去。小姐肝腸摧裂,料理父喪后,搬至東園,謹守閨門。一日,康夢庚閑步出門,游至東園,見玩花亭有春詞二首。看后大贊,有心求見,遂依韻和詩,留于粉壁。后小姐得知,仰其詩才,十分愛慕。遂托父友葛萬鐘,在東園設社招婿,選中夢庚。哪知成親之日,夢庚因事入京,好事多磨。

貢鳴歧赴任福建經蘇州,寓于東園。因貢玉聞常來園中擾鬧,馮小姐等只得女扮男裝為“馮公子”,投葛萬鐘處。卻誤為沈昌國之弟沈定國引至盜賊寨中。原來沈定國有一妹,沈要替她覓佳婿,見“馮公子”精通文武且風流蘊藉,十分中意,故設計留馮。馮急中生智,表面答應。洞房之夜,則托父喪,未行夫妻之實。眾亦未覺。日久,“馮公子”漸有威望。后馮玉如聞康夢庚中進士,恐其歸娶貢小姐,遂將貢小姐擄至山寨,講明前事。彼此相安,情同姐妹。

此時康夢庚至蘇,欲再睹春風一面,然馮小姐已做離窠之燕。及見貢鳴歧,始知前事均為貢玉聞同伙所致。夢庚赴京殿試,中一甲第二,告假歸娶,路逢強人,日暮途窮。遇“馮公子”被邀入寨中。后馮小姐告知貢小姐,康夢庚已在寨中,并料理康夢庚、貢小姐結親之事。雖夢庚力辭,仍被送入洞房。結果發現新娘竟是貢小姐,夢庚知前錯在己,只得跪而請罪。貢小姐感馮小姐徹心為人,毫無偏妒、才智俱佳、決心守義,以待馮氏之情。

是時,貢鳴歧升任江南巡撫,奉旨招撫。馮小姐方知撫堂乃貢小姐之父,皆喜。因事生波折,沈賊戰死,貢鳴歧亦為賊兵所困。幸俞四單騎突入救出。后康夢庚與貢小姐同至貢府,講述馮小姐之事,鳴歧為之改容敬服。至馮小姐率部獻降,貢鳴歧以禮相待,具疏請封,拔營回蘇。先是馮小姐主持康夢庚與貢小姐成婚,后由葛萬鐘主持康夢庚與馮小姐畢姻。不久,圣命封貢鳴歧為工部尚書,康夢庚為東閣學士,貢、馮兩夫人均為三品夫人。后子皆進士及第,累世簪纓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