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園圖

清·華喦作

紙本設色

縱一七八.九厘米

橫九四.一厘米

藏上海博物館

華喦是清代中期一位多才畫家。《金谷園圖》是他人物畫的杰作。圖寫石崇和綠珠的歷史故事。石崇,西晉時人,曾為荊州刺史。他仗勢劫掠遠使及商客致財無數,生活奢侈糜靡,擁有婢妾歌妓上千,其中最為寵愛者名綠珠。綠珠姓梁,白州博白(今屬廣西)人,容貌美艷,善吹笛唱曲,石崇任交趾采訪使時,以明珠三斛聘之。石崇在河南洛陽金谷澗中建有別墅,清泉茂樹,水碓魚池,并廣筑亭臺樓館,名金谷園,日與妾妓宴樂其中。后趙王倫專權,石崇被免官,侍中中書監孫秀垂涎綠珠姿色,以勢脅迫石崇送給他,遭到回絕。孫秀藉口石崇有謀反意,唆使趙王倫矯詔逮捕石崇,綠珠從金谷園涼觀臺墮樓而亡,石崇隨遭殺害。

金谷園圖

畫家在表現這一歷史題材時,別具匠心。他沒有去炫耀石崇的豪富和奢華,而把注意力集中在石崇與綠珠親密相處的關系上。圖上金谷園被繪成只有湖山假石和幾枝松柳的普通庭院,色藝雙絕的綠珠坐在圓凳上低首吹簫,石崇團坐蒲席,臂枕矮幾,手拈須髯,傾聽入神,月光中流露出鐘愛的神情。畫家在這兩個悲劇性的歷史人物身上,發掘出他們感情不渝的可取之點,并以典型性的情節表現出來,不落俗套,反映了華喦作為一個平民畫家,同情弱女子不幸命運和贊美堅貞不渝品格的樸質感情。

圖上自題:“金谷園圖。壬子小春寫于研香館之東窗,新羅山人喦。”下鈐“華喦”、“秋岳”白文方印。華喦早年人物畫受到陳洪綬的影響,人物形象較為夸張,線描圓轉遒勁,及到他赴揚州賣畫以后,畫風逐漸發生了變化。他從當時一些大收藏家如馬曰璐等那里,觀賞到前代名家的手跡,吸取了豐富的傳統藝術營養。此幅作品即映現出他融合宋代人物畫精確的造型技能和元人流暢飄逸筆法的藝術特點。如石崇的面龐豐滿,眼光凝視綠珠,意態愉悅;綠珠容貌娟秀,吹簫的神情專注。細致地刻畫出兩位主要人物的形貌特征,同時注意情緒的互相呼應。人物的衣紋運用暢利的行云流水描和飄逸的蘭葉描,揮灑自如,具有松秀、柔和、文雅的筆墨韻味。背景部分的假山、坡石和樹木,筆勢渾厚恣放,墨色酣暢,濃淡干濕墨色交融,明顯地取法于石濤,而又開始透現出自己簡率疏秀的筆性。此圖體現了華喦人物畫藝術趨于成熟階段的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