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識之新黨》小說簡介|劇情介紹|鑒賞
虎林真小人撰,泉唐布衣評。虎林真小人乃杭州老耘。全書三編,末編未見,今存二編三十三回。光緒三十三年 (1907) 上海彪蒙書室石印本,書前有泉唐布衣序,虎林真小人弁言,繡像十二幅。
大新學家元瑔,號通人,杭州人氏,以農為業。雖一字不識,卻無事不通,天生豪杰,在鄉里排難解紛,議論國事,人人敬服。為避塵囂,至處州、溫州、上海等地旅行,看看各地風情。
通人到處州, 值麗水鬧公案, 麗水知縣鐘昏庸無能, 雖科甲出身, 遇事卻束手無策,幾樁案子,經通人指點,才以明斷,知縣折服。途經青田,適四川神彈子張韜為訪故友之子來到此處。張韜一生俠義,通人與他成了萍水至交。張韜好友何昂千死于任所,身后蕭條,其子何亢宗流落青田,隱姓埋名,為前任知縣魏沾瑩傭工。張韜將其帶回四川,并將平生本事及做人的道理教導于他,讓他為國效力。
通人前往溫州,船泊溫溪,見武秀才韋伯良糾集黨羽,橫行不法,白日搶劫文弱書生于附滕。莽漢鮑伯屏路見不平,與眾惡徒博斗遇險,通人毅然相助,以神彈打瞎韋伯良雙眼。鮑伯屏孤身無依,通人見他俠義,即把他帶在身邊。到達溫州,見武備學堂學生著洋裝列隊而行,通人、鮑伯屏大加指責,感嘆新學之利未興,弊端到處皆是,不如我一字不識尚有真理想。永嘉新任縣令左坦彝,是審理教案的“能員”,凡百姓鬧教堂,均將百姓嚴辦,深得外國教士喜歡。教民沃冠寅因劈祖宗神主牌位,并毆打母親,母舅告他忤逆,前任永嘉知縣連艾銘將沃冠寅收監而被撤任。左坦彝重新審結,棒責母舅,判其誣告,并將沃冠寅當堂釋放。元通人、鮑伯屏見之十分憤慨,深感如今官兒無不怕洋人。
至上海,于附滕找到同窗好友惲翩墀等四人,他們每日一起談時文八股,迂腐不堪。時有新黨向符商等三人在張園召開演說會,于附滕及元通人等聞訊而至。向符商演說國民精神,主張廢專制政體,改立憲共和,走日本之路,事事講求西法。孟伯星講宗教問題,反對佛教,提倡信奉耶穌。岳時奭講自由結婚,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主張性解放。他不以其妻背了新學自由招牌,專行引誘男人之事為恥,反以為榮,大肆宣楊。于附滕演說科舉不可廢。當聽者取笑他可配享王安石時,他卻不知王安石為誰人。舊黨固陋,新黨放縱,通人感慨萬分,為之痛下八字評語: “舊黨可憐,新黨可恨”。通人批駁了向符商等三人,斥責岳時奭的性解放論為亂倫失德,同時揭露了圣人的奸惡、虛偽。白符商、于附滕等被駁得啞口無言,心悅誠服,自此拜倒在通人門下,朝夕請教。三位新黨自知山中竹筍,腹中甚空,從此認真讀書,不再賣弄新名詞。舊黨于附滕也一改舊習,認真攻讀有用之書,再不賣弄八股文了。
名醫包霍然與通人一路同行來到上海,通人頗佩服他的醫術醫法,借資讓其在上海行醫,并讓他學庸醫包南穉——購置名醫匾額,置轎登廣告,果然生意興隆,成了官醫。
永嘉知縣連艾銘,為官清廉,為審理沃冠寅案被撤任,又因卸任時農民的錢糧欠項未收被問罪,發配上海,交上海縣過堂發落。臨行,滿城罷市送至船上。數十名百姓賣谷當衣,集資一千元,并做了公稟送交撫臺,還連夜追至上海。他們歷數連知縣的好處,通人倍受感動,竭力設法為連老爺開復。上海知縣亦為至誠所動,感嘆“天下都是好百姓,那種為匪為盜,都是官吏逼出來的。”遂行“仁政”,告示 “積欠錢糧,一概豁免”,糧差“如到鄉下需索分文,一糙板子打死”。經多方交涉,連老爺官復原職,連任六年,頗得民心,升為溫州府。
俠女史蝙蝠,父親為湖北命官,被制軍陷害新故,母親殉節。為報父仇,她練就一身武藝,張韜又以神彈授之。她忍辱負重,扶柩回鄉。途經上海,川資用盡,無奈擇婿。通人見其節烈,為之撮合,與鮑伯屏結為夫妻。鮑伯屏伴蝙蝠回杭州料理葬務,并讀書練武,后雙雙至湖北報仇伸冤。史蝙蝠臥薪嘗膽,堅忍三年,以神彈擊中制軍至親八口,并手刃之,使制軍亦飽嘗喪親之苦。
經包醫生舉薦,通人入鐵路總辦幕府,隨成大人到金陵、蘇州、杭州等地稽查案件,深得總辦器重、屢次保舉,選到實缺漢陽府。通人雖不想做官,但要借赴任所之名找尋鮑伯屏。上任途中,與湖北制軍及升任湖北荊宜道的左坦彝及其家人沃冠寅同船。制軍兩請通人,又親自拜訪,通人抨擊如今為官者,借“新政”為名,以飽私囊。至漢口,通人避居于鮑伯屏家,不愿到任。左坦彝則極盡諂媚巴結之能事,給制軍遞了門生貼并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跪倒在制軍足下,拜制軍為師。
左坦彝到任,沃冠寅弄權,他們借辦新式學堂為名,責成各縣攤派地丁捐,從中漁利數萬。恩施縣祝耿為此上稟,反遭撤任,遂激起公憤。官激民變,旬日間聚眾五六千,各處學堂響應,盡去投效仇官大王。上諭制軍速剿,制軍派宜昌總兵單陶平亂。單陶行不離煙槍,不戰而逃。制軍又札飭左坦彝召募團勇鎮壓。何亢宗回川三年,適逢召募,亦來投效。因武藝超群,被選為百長先鋒。通人告誡何亢宗,左坦彝居心險詐,勸其激流勇退。荊州知府將總兵印信交與顧守備,囑其與何百總和衷共濟。何亢宗進兵江陵,與仇官大王及主將紀都交鋒,雄風大展,連獲大捷。仇宮大王被擒,紀都潛逃。左坦彝捏名冒功,欲害亢宗。荊州知府杜禮銘幫他逃離軍營,避禍于鮑伯屏家。紀都聞訊、重舉義旗,自稱“維新鼻祖”,欲與仇官大王報仇。義軍直逼左坦彝大營,左、沃逃至荊州,百姓慘遭劫擄奸淫。左裝病,請杜知府權理軍務。知府聲言送其回省,暗傳親兵望江陵、公安匪巢進發。船至公安,左、沃為百姓及維新鼻祖所獲,遭眾人唾罵抽打而死。杜知府申詳制軍藩臺,保舉何亢宗為都司,同時致電亢宗,勸其為國效力。鮑伯屏、元通人也隨軍相助。鮑伯屏追隨通人日久,又受蝙蝠陶冶傳授,武藝學問均大有長進,首次交戰,大顯身手,亢宗為其請功。何亢宗復出,紀都勸其投降,不成,遂用埋伏之計。何亢宗恃勇進柱口,被困糧絕。元通人獻破敵之計,拿下柱口。紀都主將孟飛投降官兵。川口神彈子張韜舞棍揮殺,與何亢宗合力將維新鼻祖紀都鎮壓。
《一字不識之新黨》是晚清的一部社會小說,其內容瑕瑜互見。序言稱這部小說“大聲疾呼,抉千年之秘,破萬世之惑,以發聾振瞆”,并認為這是作者的創作宗旨。其實這是一部既感憤于清末社會的黑暗,官場的窳敗,又對當時維新派的 “立憲運動”表示強烈不滿的作品。作者在抨擊清朝政府腐朽政治的同時,又對各級官僚借“新政”為名聚斂錢財的無恥行徑,對“舊黨”的固陋、“新黨”的放縱予以無情的揭露和辛辣的嘲諷。作者提倡“真維新”,但又反對革命。所以最后讓元通人協助何亢宗鎮壓“維新鼻祖”紀都率領的義軍。總之,這部作品也是屬于晚清“揭發伏藏,顯其弊惡”的譴責小說一類。
元通人是小說的主要人物,在他身上寄托了作者的政治理想。作者在《弁言》 中說: “一字不識,豈得謂之通人?通者,通其理想也。”元通人雖 “一字不識”,卻是一個“真新黨理想家”。他一再聲稱“真新要在理想,不在乎外面服色剪發辮等事。凡事理逃不去者,乃是真新”。“那些皮毛裝束,不必強求,無所謂新,無所謂舊,只要在理,就是新”。他鄙視舊黨,成天迷于八股,不知天高地厚,知識淺陋。他也憎恨新黨,認為新黨中沒有一個“通品”,盡做表面工夫,說幾句新名詞,剪發辮、著洋裝,學得一點皮毛,便目空一切,無大不大。他的結論是: “舊黨可憐,新黨可恨”。對打著“新黨”招牌的假冒者更是深惡痛絕。他的思想,在九至十一回批駁向符商等人時闡述得很清楚。他說“圣”字并非好字眼,凡事好到極處,壞到極處都叫“圣”,古代“圣人”之中,有的就是大惡大奸壞到極處的“偽君子”,就連孔子也是個假道學,著書立說,欺世盜名。他說孔子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用來愚民的,舊黨泥古不化極為可笑。他反對迷信,認為佛教、基督教、因果報應說都是愚人、騙人的。果報之說“原是騙愚夫愚婦”,感應篇、陰騭文等勸善書都是惡人造出來的。天下不平之事客觀存在,“做官不黑心不能發財”,惡人黑心發財,恐別人黑心他的,故作善書勸人為善。他甚至說“倘無事不存忠厚,自己吃苦一世,子孫個個忠厚,必至乞丐而后已。忠厚傳家,理無久享,刻薄寡情,天必賜汝以福。”“富戶原是沒良心,但是沒有良心,才算得人,有了良心,就變畜生,自己吃苦了。”這些驚世駭俗的看法,諷刺意味何其深刻。本書作者自署“真小人”,意在攻擊當時封建官僚是“偽君子”,元通人這個形象正是作者思想的體現。在政治方面,他主張專制共和,相輔而行,以共和淘汰濫官,以專制約束刁民。“宜用共和,宜用專制,隨地設施,總須各講公理,人人曉得自治”。他指責新學之利未興,弊端到處都是,學堂里無好人,學生愛鬧事。
縱觀全書,通人的思想是矛盾的,復雜的。既貶斥舊黨,又對新黨的一些做法表示不滿,還反對革命,最后協助何亢宗鎮壓起義軍。在他看來政府不好,維新黨不好, 革命黨也不好。 因此他要 “埋名隱姓, 托言一字不識, 山農夫”,借此玩世。
這部書藝術上的成功之處是顯而易見的。書名 “新黨”前冠以 “一字不識”,以示與當時維新黨人的區別。作者的良苦用心是要以 “一字不識”而又“無樣不曉,無事不達”的通人來調侃時人。成天“之乎者也”的八股先生,自命學識很高,然而并非真才實學,生在“物競世界”,還要大談科學,作八股時文,迂腐到了極處。學堂出身的新黨,雖多涉獵幾部新書,但只學習氣、皮毛,不務實際,高談闊論,放乎理法之外。不論舊黨、新黨,都不如通人,雖 “一字不識”,卻能引經據典,有真理想,使得新舊黨人均佩服得五體投地。更重要的是作者以 “一字不識”的通人,揭露、反襯清政府各級官吏的顢頇無能。通人所到之處,即使是科舉出身的各級官吏,也自嘆不如。如麗水知縣,雖科甲出身,卻百無一能,所以他盛贊通人“見識勝我十倍”,“要請通人常住署中,朝夕請教。”連鐵路總辦成大人都請他入幕府,參贊公事。可見地方大員和幕僚雜佐,無一能與“一字不識”之通人匹比,其諷刺意味之強烈也就可想而知了。通人果真一字不識嗎?且看成總辦的一段話:“我曉得你必定文可經邦,武可定國的一個大豪杰,固不遇時,受了委屈,埋名隱姓,托言一字不識,山僻農夫,借此可以玩世”。由此可見“一字不識”只是假托,通人看透了晚清政府為官為吏的作為,清政府的不可圖治,作者有意用 “一字不識”的元通人來鞭撻晚清政治的黑暗腐朽,統治者的昏聵無能。在辛辣的嘲諷中對晚清統治者表示絕望。
作品對清朝政府黑暗內幕和各級官僚借“新政”為名聚斂錢財卑劣行為的揭露是十分深刻的。第二十五回,寫元通人去湖北“上任”途中,制軍登艙拜訪,詰問通人“一字不識,如何可以做官?”通人反詰道: “難道做官要識字嗎?我想做官只要曉得吃洋屁,拿錢來,遇有大權在手,就施革命手段,不管誤盡蒼生,遇有國幣可支,借著新政為名,虧空以飽私囊,這不是可以做官嗎?”這段話一針見血地把當時清政府實行所謂 “新政” 的內幕和官場的黑暗淋漓盡至地暴露在讀者面前。戊戌變法以后,清政府迫于形勢,也實行所謂“新政”如廢除科舉,創辦新式學堂,興辦實業,還頒布 “立憲詔書”等等。作者借 “一字不識之新黨”之口,指出所謂“新政”實際上是投靠洋人,出賣主權,借洋債,以行“新政”為名,中飽私囊,結果是“誤盡蒼生”。如湖北荊宜道的左坦彝和家人沃冠寅就以借創辦學校為名,攤派地丁捐,從中漁利數萬。他們還借訓練民團之機,支取庫銀,克扣軍餉,并密謀捏名冒功,坑害忠良。象左坦彝這樣的貪官又何止一個,第二十四回描寫成總辦和通人在杭州的所見、所聞、所遇,更把這批貪官污吏的不擇手段,卑鄙無恥的惡劣行徑暴露無遺。元通人隨欽派成總辦到杭州查辦案件,成總辦微服私訪,到茶館,只聽里面幾個讀書人在高談闊論:
……一個說道:“報上現在欽派成總辦稽查案件,銅元分局總要發作”。又一個說“浙省劣紳林大爻,侵吞善舉公款,幸未告發,均在不赦之列。……藩臺是個常熟人,老而貪,看見趁錢太好,再造一個銅元分局,名為鑄片,其實是個私局。現在兩局,每日要出六萬塊洋錢銅元,每日趁錢要三萬六千,弄得錢幣濫極,物價騰貴。撫藩兩缺,一年要多一千幾百萬,還說這樣沒款,那樣沒款。裁書院,提秤余,總總飽私囊,不肯辦公事。如其將此款奏明,各省湊攏,二三年里,可以賠償洋款,豈但辦學堂這點小費。總之現在的官,可殺可剮!”又一個說道:“我們這個林大爻,本非人類,全部《儒林外史》都做得出來的。在廣東學差任上,……自己閱卷做些手腳,弄了五六十萬,回來裝窮,各樣善舉拉了去管,還要做書院山長,專賣人情。除卻銅錢,只信扶乩……”。成總辦也素聞林大爻是個卑鄙齷齪不堪的,果然話不虛傳。
到了第二天,成總辦和元通人突然拜訪浙江撫臺、藩臺等官紳,當場發現濫鑄錢幣、收受賄賂、得贓買缺的劣跡,使這些貪官措手不及,驚恐不安,極力掩飾。兩人回到住處,這些貪官即送來巨款“孝敬”,企圖打通關節,免遭查辦。小說接著寫林大爻來拜會的情形:
……門房又來報,本城紳士林大人拜會,成大人叫管家去擋駕,少傾轉來說:“一定要見的。”成大人一想:“我行客未曾拜會坐客,他聞信就來,這個人人品可想而知。”就戴了大帽出去見他。那林大爻磕下頭去,半響不起來,定要成大人先立起,那個足恭的樣子,描也描不來,未說先笑道: “昨日扶乩,乩仙告我,大人今天要來了。” 成大人同他板談了兩句,又恭維他在廣東學差任上的話。成大人無心恭維了兩句,他心上一跳,說道:“兄弟是天下第一個窮民。”成大人笑說道:“兄弟并不查人的私款,老兄不必著急。”林大爻道:“一事要求求大人,兄弟實在窮得緊,飯都沒得吃,天天吃粥,望大人栽培栽培,這個學海堂山長,不可叫中丞另委人,還有這些善堂事宜,仍舊叫兄弟管管,如此兄弟還有一口粥吃。”說罷,又跪下去。……次日,成大人又到銅元分局去轉了一次,問了兩句每日可出多少?跟去的家人又去恐嚇兩句。那個家人……又道:“聽得藩臺賣缺情形,一個魏沾瑩化了八千銀子,走的姨太太路; 一個蒯占梅化了七千,走的少奶奶路。畢竟蒯占梅謀得快,他又在撫臺貼身家人處送了二千,居然掛牌仁和首縣。”……成大人看了太不象樣,只得叫文案擬了奏折稿要登白筒。到了下午,果然又是三十萬送了進來,成大人將兩款撥些鐵路工程。
在結構上,作者選取 “一字不識之新黨”元通人作為小說的主要人物,并把他安排在旅途上,讓他貫穿作品的始終,這不僅使作品包容量大,而且可以按其需要選取材料,安排情節,讓其為情節發展穿針引線,起到串聯各色人物,各種事件的作用,使各個側面互相補充來反映社會的眾生相。在晚清的譴責小說中,人物往往與事情俱起俱訖,而《一字不識之新黨》卻不同,貫穿作品始終的人物有六七個,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張韜、何亢宗在小說一開始就亮了相,最后成為平定義軍的重要人物。鮑伯屏即是敢于 “抱不平”之意,自始至終隨元通人活動。左坦彝、沃冠寅是作品主要的反面人物,整個作品的情節圍繞他們的活動逐步展開。同時書中的人物往往一正一反,正反頡頑,形成鮮明的對比。如科甲出身的鐘知縣,面對案件,束手無策,而一字不識的元通人卻引經據典,為其指點。通人的博學干練更反襯出知縣的昏庸無能,科舉取士的弊端由此可見一斑。同是見制軍,通人是兩請而不往,制軍親往拜見,還被通人嘲諷了一番。而左坦彝則不請自往,并袖藏門生帖和銀票,跪著稱呼制軍為老師。前者剛正不阿,不事權貴,無心仕途; 后者趨炎附勢、奴顏卑膝,熱衷功名,兩者對比何等鮮明。又如清官連艾銘,不畏洋人,秉公辦案遭撤任;貪官左坦彝,害怕洋人,袒護教民,加罪無辜,狂叫 “本縣的前程,都在你的屁股上”,不惜踩著別人尸體往上爬的酷吏反受榮升。一清一貪,前途命運完全兩樣。這樣的對比,對晚清政治上的黑暗,官場的腐敗就揭露得更加深刻,批判更為有力,作者的愛憎也更加鮮明地表現出來了。還有名醫跟庸醫的對比,總兵單陶與百長何亢宗的對比,新黨、舊黨的對比,無一不體現了 “一時并寫兩面,使之相形” 的寫法,使形象更加生動,更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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