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
《論語·顏淵第十二》
解析:
春秋戰(zhàn)國之際,社會的大動蕩引起文化學術(shù)領(lǐng)域里的大變化。原來深藏在官府的《詩》、《書》典籍開始在民間流傳。原來只能由供職官府的人傳授、講習的知識和技術(shù),也可以在民間傳習,甚至主要是在民間傳習。私人講學,成為歷史性的風尚。孔子是私人講學的重要倡導(dǎo)者,也是在私人講學的風尚中最有成就、最有代表性、對當時及后世影響最大的人。略后于孔子,有墨子,創(chuàng)立了墨家學派,與孔子創(chuàng)立的儒家學派并稱為顯學。
孔子,名丘,字仲尼,魯國陬邑(今山東曲阜市)人。生于公元前551年,死于公元前479年。孔子是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是儒家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他出身于一個有貴族傳統(tǒng)卻已失掉貴族地位的家庭,生長在保存宗周典籍和文物制度最多、社會風俗古舊的魯國,卻又活動于社會大變動的時期。他做過大夫,而一生主要是從事私人講學;他廢寢忘食地鉆研古代典籍,卻能“溫故而知新”。這就使他的思想有保守的一面,也有進步的一面。他向往西周的制度,基本上是屬于貴族的立場。他說:“郁郁乎文哉!吾從周!”“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fù)夢見周公!”“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孔子不斷譴責當時的“天下無道”,希望有一個“天下有道”的社會,而這個“天下有道”的社會,是孔子理想中的社會,并不全是他所標榜的古圣先王之道。孔子的私人講學,是這個歷史時期出現(xiàn)的新事物。孔子論政,把“舉賢才”作為一個主要內(nèi)容,這是對職官世襲的異議。所有這些,都表明孔子思想中的進步因素。

據(jù)說,孔子教過三千個弟子,其中最值得人們稱贊夸獎的有七十二位,人們尊稱他們?yōu)?ldquo;賢人”,尊稱孔子為“圣人”。這些“賢人”們每個人都有專長,我們可以把他們分成四組(或者叫四科),即“德行”(道德品行)、“政事”(政治工作)、“言語”(口才)和“文學”(文章學問),每科中都可以選出幾個代表來。“德行”:代表人物有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政事”:代表人物有冉有和子路;“言語”:代表人物有宰我和子貢;“文學”:代表人物有子游、子夏。顏淵就是顏回,魯國人,號子淵,比孔子小30歲。有一次,顏淵請孔子解釋“仁”是什么意思。孔子回答說道:“克己復(fù)禮,天下歸仁焉。”“克己”就是克制或約束自己;“復(fù)禮”就是回到“禮”字,“禮”就是禮節(jié)、禮貌;“克己復(fù)禮”就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能胡作非為。說到“禮”字,孔子還訓(xùn)教弟子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意思是,如果不合乎“禮”的話,那么就不許看,不許聽,不許說,也不許碰。換言之,一切言語行為必須遵守“禮”這個字。假如人人都能“克己復(fù)禮”,那么整個世界都可回到“仁”了。“仁”就是這個意思。孔子非常喜歡顏回,認為他是個非常善良而賢德的人。顏回住在一個貧窮的地區(qū),飲食都很簡單,別的人一定受不了,可是他卻能活得很快活。在所有弟子當中,孔子覺得顏回最像他,因為他們兩人對于什么事情該做就做,不該做就不做,別的弟子都趕不上顏回。可惜的是,顏回命短,29歲的時候,他的頭發(fā)就都白了,不久就死去了。孔子見到最得意的門生早死,難過極了,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道:“自從我有顏回這個弟子以后,我對弟子們感到親切多了。”魯哀公問孔子:“你的弟子里頭,誰最愛讀書?”孔子回答說:“顏回最愛念書。不但如此,他從來不發(fā)脾氣,同樣的錯誤從不犯第二次。不幸,他短命早死了。唉!什么都完了!”
仁,是孔子思想體系中的核心。在孔子以前,雖然也有人談過仁,但作為一個思想體系的主要內(nèi)容,是從孔子開始的。《論語》講“仁”的地方很多,有些講到“仁”的話,是針對提出問題的人的具體情況說的,有時不免強調(diào)了某一方面。孔子把仁作為理想的道德標準,卻又把仁說成是一種對親疏遠近和貴賤等級有差別的愛。例如,“樊遲問仁。子曰:‘愛人。’”但他又說:“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他主張“泛愛眾,而親仁”,又說“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于是,顛沛必于是”。孔子所說的“君子”,是指貴族統(tǒng)治者;“小人”,是指被統(tǒng)治的人民。“仁”或“不仁”是兩種人、兩種道德的區(qū)別,正如《孟子·離婁上》引孔子的話所說:“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仁的階級性、等級性是很鮮明的。
孔子說過:“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見蹈而死者矣,未見蹈仁而死者也。”孔子認為人民需要仁比水火還迫切。水火固然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東西,如果不小心,有時會受其害,而“仁”對人民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他認為行仁政,一定會得到人民的支持。孔子說:“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他又說,仁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就是“恕”道。這種“推己及人”的思想,是要求貴族承認在“己”之外的人具有獨立的意志、人格。但對待人是以主觀的內(nèi)心為標準,而不是以客觀的對方為標準。這樣,在對立的階級社會就做不到。所以當子貢問:“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孔子回答說:“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堯舜其猶病諸!”孔子認為廣施恩惠于民又能周濟眾人,不僅是“仁”者做不到,就是像堯舜那樣的圣人,也很難做到。由此可見,孔子所說的“仁”人是很有局限的。
孔子講“仁”,有利用血緣關(guān)系調(diào)和社會矛盾、穩(wěn)定社會秩序的意思。他的弟子有若說:“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wù)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一個孝順父母、順從兄長的人,就不會犯上作亂了。子張問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這五者是“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這是孔子總結(jié)出來,作為一個仁者,調(diào)整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關(guān)系和緩和敵對階級矛盾的原則,這里講的“寬、惠”都是說對勞動者的態(tài)度要和緩一些。孔子還說過“使民以時”、“使民如承大祭”。前一句說使用勞動者不要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季節(jié),后一句是說使用勞動者要慎重。
在孔子看來,禮不應(yīng)該僅僅是一種形式。他認為“仁”應(yīng)是“禮”的基礎(chǔ),應(yīng)當把“仁”的新精神注入已經(jīng)僵化的“禮”的軀殼,禮才能發(fā)揮作用。他用“仁”的觀點批評貴族們說:“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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