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花·夜合花》詠合歡花詩鑒賞

喬茂才

朝看無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

長亭詩句河橋酒，一樹紅絨落馬纓。

喬茂才，號四齋，清代寶應(今屬江蘇)人，官邵武府同知。這首詩錄自《江蘇詩徵》卷三十八。“朝看無情暮有情”一句是針對夜合花的葉夜間成對相合，而白日開放這一特點而發。合歡葉系偶數羽狀復葉，小葉甚多，呈鐮狀，日開夜合，人們借此比喻夫婦歡好和人之間友好歡聚。夜合花葉早晨隨日出由合而漸開，所以詩人說它“朝看無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一句也是就此點繼續申發，送別行人的時候一都在清晨，所以說送行不合。如王維《送元二使安西》詩：“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便是清晨送別，“合留行”指朝行暮宿，暮宿則見夜合。所以詩人說送行不合合留行，這兩句全是就夜合花葉的朝開夜合特點而說的。“長亭詩句河橋酒，一樹紅絨落馬纓”承接上面送別之意而發。長亭更短亭，是古時設在路邊的亭舍，常用為餞別。柳永《雨霖鈴》詞：“寒蟬安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河橋，泛指橋梁。杜牧《贈沈學士歌》詩：“吳苑春風起，河橋酒旆懸。”長亭河橋詩與酒，都是古時送別時場地和禮節。柳永《雨霖鈴》詞說“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詩人在這里并沒有點出所吟之詩句，所飲之酒名，僅以幾個普通常見字眼來借代這一送別場面的描寫，是很經濟的，也是為了點出最后一句“一樹紅絨落馬纓”。只見一樹夜合花好象紅絨，又好象馬纓。這里巧借夜合花又名馬纓花、絨鮮花這一特點，嵌在詩句之中語合雙關。

喬茂才這首詠夜合花詩，前兩句就夜合花葉朝開暮合來寫送別之情，末兩句又巧借其又名馬纓花絨鮮花，再申送別之意。通篇既是寫離別之情，又是詠夜合花之詩。二者關合，巧妙自然，自有情趣。至于送別之人是友人之別還是情侶之別，不易判定;或是其一，或二者兼而有之。要是從詩人所用詩語語義辨析角度看，似以情侶之別更為恰當些。當然，解作友人相別也未嘗不可，這里也僅是相比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