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雪糕擦肩而過

超市對孩子來說，是一個樂園。政通超市雖然不大，但是有好吃的、有玩的，門口還有幾個投幣搖搖車。哪怕只有這些，對那些不諳世事的孩子來說，就能產生足夠的吸引力。

女兒第一次玩搖搖車，不是自己爭取的，而是大人攛掇的。小家伙瞪著眼看別人玩，并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猶豫。她可能尋思，那個東西晃來晃去的，不會讓人頭暈嗎？會不會掉下來啊？但是那些小家伙看起來是挺愜意的樣子啊！我到底要不要玩啊？如果此時抱著她走掉，肯定會省下些錢。但是我的選擇是鼓勵她嘗試。目的不外乎是讓孩子增長一些見識，獲得些許樂趣。

“你玩嗎？”我問她。聽起來是詢問，其實是一種慫恿。

“我玩。”小家伙下定決心。

于是，我把她抱上一輛搖搖車，投入一元錢硬幣。那是一個米老鼠，我讓她抓牢兩只大耳朵。小車前后上下晃動起來，還唱起了好聽的兒歌。小家伙開始有些緊張，但適應得很快。

從此以后，不論誰帶她去政通超市，她都不會輕易放過那些投幣搖搖車。有時候我媽叫苦不迭：“她在上面不下來，我得一個勁兒往里扔錢！”

有一次，一個年輕媽媽往搖搖車里投入一枚硬幣，但是她的兒子害怕，說什么也不肯往里坐。當時我們正在旁邊，她便跟我們說，你們坐吧，俺兒子害怕。于是我趕緊把女兒抱了進去。我們當然也不能白玩，硬塞給人一元錢。為什么是硬塞？人家本不想要的。

在東二路邊有個小花園，離我們家更近。那里是小寶寶散心的地方。有人看準商機，在那里擺下一架軌道車，一元錢轉五分鐘。女兒沒少照顧人家生意，每次到那兒，都會兜上幾圈。

看到孩子悠然自得的樣子，大人感到無比欣慰。在父母眼里，孩子的微笑比黃金還貴重。千金難買一笑，用到這里還挺合適。

女兒第一次接觸雪糕，不到兩歲，但沒有吃到，只是擦肩而過了。那年夏天，我們同樓道一位女士批發了一袋雪糕，恰好在地下室碰見我們。她看見我女兒，便拿出一個給她。我趕緊跟人說：“不要不要。”人家還以為我是客氣，硬要給。其實我那意思是，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吃這個，怕涼！但是我女兒伸出小手非要不可。小家伙以前沒接觸過這東西，但她知道，外面帶包裝的，肯定是好吃的。沒辦法，讓小家伙拿了來，然后對人千恩萬謝，卻在心里說：“多事！”

等人家走了，估計聽不到咱說話了，我這才跟閨女說：“寶貝，這個是不好的，小孩不能吃，不信你嘗嘗，冰涼冰涼的。”

我把包裝撕開，讓她舔了一下，問她：“是不是冰涼的？”

“是。”

“是不是不好的？”

“嗯，不好！”

我心里這個樂，心說，哈哈，小孩就是好糊弄，這樣都能過關！

也是在那個夏天，趕上家里人手短缺，妻子叫她的一個表妹陳田華來幫忙看幾天孩子。天氣很熱，我去買了些雪糕，款待客人，也不敢讓小家伙看見。我偷偷給表妹拿了一個叫作“隔壁水果店”的冰激凌，讓她躲在臥室里吃。小家伙找不到她，便去拍臥室的門。表妹三口并作兩口把冰激凌吃完，出來抱孩子，結果害得自己好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