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趙樸初戲寫哭尼曲　柯西金喜獲見面禮

——毛澤東與趙樸初

趙樸初：1907—2000年，安徽太湖人，早年就學于蘇州東吳大學。1928年始，在上海主持佛教、慈善、社會福利事務。1945年參與發起組建中國民主促進會。后任上海安通運輸公司、上海華通運輸公司常務董事、總經理。1949年任上海臨時聯合救濟委員會總干事，中國人民保衛世界和平委員會常委、副主席。1980年后，任中國佛學院院長，中國藏語系高級佛學院顧問、全國政協副主席等。是第一、二、三、四、五屆全國人大代表。歷任第一、二、三屆全國政協委員，第四、五屆全國政協常委，第六、七、八、九屆全國政協副主席。

1．《尼哭尼》趙樸初寫曲　好就好毛澤東擊掌

1963年11月17日，趙樸初參加全國政協第三屆四次會議。會議期間，傳來了美國總統約翰·肯尼迪被暗殺的消息。當時，國際舞臺上有“三尼”之說：美國總統約翰·肯尼迪，一尼；蘇共第一書記尼基塔·赫魯曉夫，又一尼；印度總理尼赫魯，又一尼。這“三尼”與中國都不友善。印度發起邊界戰爭，侵略中國領土；美蘇則以兩大陣營的老大自居，試圖以兩國之間的交易支配世界。現在死了一個大尼，二尼該哭了。一首《尼哭尼》曲在趙樸初的腦海里形成了：

我為你勤傍妝臺，濃施粉黛，討你笑顏開。

我為你拋折家財，拋離骨肉，賣掉祖宗牌。

可憐我衣裳顛倒倒把相思害，才盼得一些影兒來。

又誰知命蹇事多乖。真奇怪，明智人，馬能賽，

狗能賽，為啥總統不能來個和平賽？

你的災壓根是我的災。上帝啊！讓我三魂七魄飛天外。

真是個如喪考妣，昏迷苫塊，我帶頭為你默哀，

我下令向你膜拜。血淚兒染不紅你的墳臺，

黃金兒還不盡我的相思債。我這一片癡情呵，

且付與你的后來人，我這里打疊精神，再把風流賣。

這個曲子被當時的中宣部副部長姚溱看到了，說：“寫得好，給我吧！”姚溱當時在康生牽頭的中蘇論戰寫作組，這個曲子又被康生看到了。最后康生把這個曲子送到了毛澤東的手中。毛澤東仔細地閱讀這個曲子，閱后擊掌叫好。

2．異曲同工《尼又哭尼》　珠聯璧合好上加好

時隔半年，1964年5月，尼赫魯隨著肯尼迪也去了天堂。印度在1960年中印邊界制造武裝沖突的時候，赫魯曉夫就在聲明中偏袒印度；1962年印度向中國發動大規模武裝進攻后，蘇聯成為印度最大的軍火供應者。中共和蘇共在意識形態領域里的斗爭已經白熱化。

尼赫魯的死，對尼基塔·赫魯曉夫來說顯得更孤單了，已經走了一尼，現在又走了一尼，真是孤掌難鳴了。趙樸初的詩興來了，他揮筆又寫了一首長曲：《尼又哭尼》：

掐指兒日子才過半年幾，誰料到西尼哭罷哭東尼？

上帝啊，你不知俺攀親花力氣，交友不便宜，

狠心腸一雙拖去陰間里。下本錢萬萬千，沒撈到絲毫利。

實指望有一天，有一天你爭一口氣。誰知你啊你，

灰溜溜跟著那個尼去矣。教我暗地心驚，想到了自己。

“人生有情淚粘臆”。難怪我狐悲兔死，悲徹心脾。

而今而后真無計。收拾我的米格飛機，

排練你的喇嘛猴戲，還可以合伙兒做一筆投機生意，

你留下的破皮球，我將狠命地打氣。偉大的、

真摯的朋友啊！你且安眠地下，看我鞠躬盡瘁，

死而后已。嗚呼噫嘻。

這首曲子和上一個曲子真是異曲同工，珠聯璧合，幽默而風趣，令人拍案。很快，曲子通過姚溱傳給了康生，康生又把它送到了毛澤東的手中。毛澤東非常高興地收下了。

3．趙樸初一氣呵成　毛澤東三讀散曲

事情也真是巧合得很，尼赫魯死后，又過了半年，1964年10月14日，尼基塔·赫魯曉夫被勃列日涅夫趕下了臺，“三尼”中的最后一尼也退出了世界歷史的舞臺。然而勃列日涅夫上臺之后，他們執行的路線竟然和赫魯曉夫所執行的路線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為此，《紅旗》發表社論，揭露勃列日涅夫所執行的沒有赫魯曉夫的赫魯曉夫主義。

看到《紅旗》的社論之后，趙樸初為赫魯曉夫寫下了《尼自哭》：

孤好比白帝城里的劉先帝，哭老二哭老三，

如今輪到哭自己……說起也稀奇，接二連三出問題。

四顧知心余幾個，誰知同命有三尼？一聲霹靂驚天地，

蘑菇云升起紅戈壁。俺算是休矣啊休矣！

淚眼望著取下像的宮墻，嘶聲喊著新當家的老弟，

咱們本是同根，何苦相煎太急？分明是招牌換記，

硬說我寡人有疾。貨色兒賣得還不是舊東西？

俺這里尚存一息，心有靈犀。同志們啊，還望努力加餐，

加餐努力。指揮棒全靠你、你、你，耍到底，

沒有我的我的主義。

三首曲子雖然寫于不同時期，但是卻讓人感到有一氣呵成的效果，而且詩人高明地預料了一尼、二尼、三尼接二連三的可悲下場。很快，這個散曲又送到了毛澤東的手上。

1965年初，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將要訪華，毛澤東說：“柯西金來了，就把這組散曲公開發表，作為給他的見面禮。”公開發表前，毛澤東將原來的標題進行了改動，《尼哭尼》、《尼又哭尼》、《尼自哭》分別改為《哭西尼》、《哭東尼》、《哭自己》，又寫了“某公三哭”四個大字作為總標題。

1965年2月1日，這三首曲子在《人民日報》上發表之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在早晚新聞和首都報紙摘要節目中接連不斷地播放。這三首曲子震動了文壇，轟動了全國。趙樸初的名字從此享譽海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