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雪》驚動蔣介石
“沁園”可是有故事的。
“沁園”是東漢明帝的女兒沁水公主的園林,因為它奢華無比而成為當時的園林之最。竇憲因外戚的身份受到皇帝的寵幸,成為皇帝身邊的近臣。因為他久懷艷羨沁水公主之心,于是憑借權勢強取豪奪,將沁園奪為己有。后來有人以“沁園春”為題作詩以詠其事,《沁園春》曲牌因此得以揚名。但是漢明帝的女兒怎么也不會想到,因她的沁園而得名的小曲《沁園春》,兩千年之后卻在山城重慶引起了那么多人的矚目,著實轟動了一番。
《沁園春》這個詞牌本來是寫景詠物的,這個詞牌格局開張,自由恣意,適宜于寫恢弘磅礴的景色,寫壯闊豪邁的情感。后來詞人多以此牌歌詠記事,寫景狀物,抒發情感,又何止萬千?然而卻只有毛澤東的這篇《沁園春·雪》獨步古今詞壇,何也?
其實,中國自古就有“毛詩”之說。
毛姓最早來源于周武王時期。周文王的第八個兒子鄭被封于毛地,史稱毛伯,后來他的后代就以封地為其姓氏。毛亨是毛伯鄭的后人,生活于戰國、秦漢之交,是一位大經學家,史稱大毛公,是古文詩學“毛詩學”的創始人。其詩學傳自子夏,曾作《毛詩故訓傳》,并且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毛萇(史稱小毛公)。據考證,《詩經》的流傳,就是齊、魯、韓、毛四國的功勞,而毛國的后裔毛亨為此立下的功績最為卓著。所以,中國的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也常常被人稱為《毛詩》。也因此,毛家在幾千年里一直引以為榮。韶山毛氏宗祠的門聯就凝重地這樣寫道:注經世業,捧檄家聲。
敢情!原來毛澤東正是當年編撰《毛詩》的毛亨的后人,兩千多年前老毛家的毛亨、毛萇父子就為《毛詩》做出了如此突出的貢獻,使《毛詩》在中華大地流傳千古;眼下,毛亨、毛萇父子的后人毛澤東所作的一首“游戲之作”,權且稱為“毛詞”吧,一時間竟然也在中華大地廣為流傳,這使蔣介石大為光火。一闋《毛詞》的影響足可與千古《毛詩》比肩,這絕不是偶然的。
且說這一天,蔣介石侍從室二處的主任陳布雷手里拿著《新民報·晚刊》急匆匆地向蔣介石報告:“毛澤東給柳亞子寫了一首詞,詞文在山城傳誦,影響甚大。”
蔣介石問:“什么詞?給我念念!”蔣介石不高興地問道。
陳布雷于是一字一句地念了這首詞,念畢,他接著說:“毛澤東的這首詠雪詞填得非常之得體,氣韻高華,詞采明麗,同時寄托遙深。現在好多人都在為毛澤東的這首詞著迷,不管在朝在野,是敵是友,他們都在唱和著。‘霧重慶’都快要變成‘雪重慶’了。先生想想,我們的談判還沒完畢,毛澤東雖然走了,他在重慶卻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和重視,這后果不是值得我們考慮嗎?”
陳布雷的話說得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但是蔣介石聽起來卻感到非常沉重,非常著急。蔣介石聽罷,思忖片刻,又惱又怒地說道:“陳主任,你想得很對,對付共產黨我自有辦法。不過,也不要為敵人張目。延安畢竟是個彈丸之地。而八路軍和新四軍在數量上和裝備上,也無法同我們的部隊相比,我們現在是假談真打,在談判桌上設置種種障礙,使他們無法接受,只要談判一破裂,我就動手了。”
他雖然色厲內荏地這樣做著自我安慰,但是他的心里還是清楚的,他想:論政治、論軍事我已經輸給你毛澤東了,現在你在文化戰線方面再勝我一籌,這還了得?我豈能容忍你毛澤東以大詩人的形象出現在國人面前?蔣介石這樣想著,一臉不屑地拿過了《新民報·晚刊》,默默地再讀了一遍,他一邊讀一邊為毛澤東的文才而暗暗吃驚,一邊在心中打翻了自己酸酸的醋瓶子。
于是,他故作鎮靜地進一步問陳布雷:“布雷先生,你看毛澤東的這首《沁園春·雪》詞,是他作的?”
陳布雷是蔣介石的同鄉,也是蔣介石的心腹,被稱為“國民黨內一支筆”,素有文膽之稱,敢言他人之不敢言。蔣介石對他還是比較高看的,也是比較信任的。陳布雷看著自己的主子,表情矛盾,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蔣介石又問道:“你覺得此詞寫得真是如你所言嗎?”
陳布雷小心謹慎地回答:“氣度不凡,真有氣吞山河如虎之感,應該說是當今詞壇中難得的精品。”
蔣介石咬牙切齒地再問道:“難道就沒有不盡如人意之處?譬如在音韻方面,對歷史人物評價等方面。”
陳布雷的肚里還是有一點墨水的,從內心里他是佩服毛澤東的文學修養的,他更對毛澤東這闋詞的藝術性也是叫好的,但是面對老蔣他卻半點也不敢表示出來,但是他也不想欺騙自己的主子,他只能直言。所以他只能從詩學角度如實地對蔣介石說:“嗯,我細細看了看,沒有什么毛病。據我所知,毛澤東對中國古代文學和古代歷史是非常精通的,填詞作詩,算不得什么難事。”
蔣介石本來期望從他認為極有才華的“布雷先生”的口中聽到一星半點否定的意見,從而使自己的心里得到一點平衡,也為攻擊毛澤東抓到一點口實。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辦報紙出身的學者、書呆子根本沒有揣度出老蔣的心思,而是以一個報人評介作品的口吻對“毛詞”一味進行客觀的評說,使蔣介石大為不悅。
蔣介石憤然作色道:“我看他的詞有帝王思想,他想復古,想效法唐宗宋祖,稱王稱霸。”
陳布雷一看自己的回答惹惱了主子,有些心慌,趕緊見風使舵地附和主子,說道:“這個嘛,倒是有的。”
蔣介石說:“那好,你趕快組織一批人,寫文章以評論毛澤東詩詞的名義,批判他的‘帝王思想’。要讓全國人民知道,毛澤東來重慶不是來和談的,而是為稱帝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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