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走險著·歐陽刺史策反,譙國夫人平叛
南朝陳將歐陽紇自陳文帝天嘉年間出任廣州刺史,一晃就是十個年頭,在任策劃有方,威惠大行,深得百姓擁戴。陳宣帝即位,因鑒于歷代都有方鎮(zhèn)尾大不掉終致禍亂的教訓(xùn),下詔命令歐陽紇回朝任職。陳宣帝這一不信任表示以及所玩調(diào)虎離山的花招使歐陽紇深為不滿,歐陽紇拒絕受詔,并在太建初舉兵造反。當時南越洗夫人效忠陳王朝,一家數(shù)口都是朝廷命官,其中馮寶(洗夫人之夫)任高涼(治今廣東陽江縣西)太守,馮仆任陽春(治今廣東陽春縣。馮仆乃洗夫人之子)郡守,再加上夫人娘家即高涼洗氏,歷代為南越首領(lǐng),因此堪稱嶺南第一舉足輕重的大家族。歐陽紇很清楚,要想取得造反的成功,就必須借助洗夫人的實力,而要迫使洗夫人就范,又必須掌握其利害攸關(guān)的東西。歐陽紇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抓住洗夫人那年及弱冠的兒子馮仆做為人質(zhì)才是最厲害的殺手锏。于是他將馮仆騙到高安,誘惑后者參與叛亂。馮仆派使者將歐陽紇脅持自己的動機以及他的危險處境報告了洗夫人。洗夫人確實很為難,不答應(yīng)歐陽紇的無理要求吧馮仆則有生命之憂,答應(yīng)吧又罪在不赦,結(jié)果很可能是破家滅族,這后一種狀況當然更加不可以接受。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只有忍痛犧牲馮仆了!她含淚對使者說:“你回去告訴我兒,為娘的不能為他拋棄兩世忠貞盛名而背叛國家,我們娘兒倆能否再活著見面,就要靠他自己見機行事了。”使者驚問:“親生骨肉,夫人真的要狠心割舍?”夫人不答,表示主意已決。使者憤憤然回高安復(fù)命,只差沒當著馮仆指責洗夫人心硬如鐵。馮仆亦絕望而垂淚。然而他們的理解都只對了一半,洗夫人并非真的坐視不救,她在決定丟車保帥的同時,已設(shè)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盡快行動,在歐陽紇對馮仆下手以前平息其叛亂。所以使者剛走,她已經(jīng)下令集中本郡兵馬,速撲歐陽紇巢穴,并親自率領(lǐng)百越各部酋長迎接朝廷平叛主將章昭達入境。洗夫人的計劃是如此滴水不漏,行動又如此果決迅速,歐陽紇所感受到的威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他本想立即殺了馮仆,但轉(zhuǎn)念一想,那樣一來官軍和洗夫人豈非更加有恃無恐?于是到底將馮仆繼續(xù)寄押大牢,準備作為討價還價的資本。結(jié)果比洗夫人預(yù)想的還好:歐陽紇頂不住官軍與洗夫人的內(nèi)外夾攻,很快即兵敗伏誅:馮仆則因禍得福,憑借其母的平叛大功,爵封信都侯,官加平越中郎將,并轉(zhuǎn)到地廣人多的大郡任職。至于洗夫人自己,則受詔享受刺史的一切待遇,此后在嶺南的地位,更加無人能望其項背。馮寶病故后,楊堅追封他為廣州總管、譙國公,兼封洗夫人為譙國夫人。(《隋書·譙國夫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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