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礪
胡礪字元化,漢族人,遼天祚帝乾統七年(1107)生于磁州武安(今河北武安)。金太宗天會年間,金國大軍攻下河北,胡礪同家鄉民眾一樣,被金兵擄掠。當他被押到燕京一帶的時候,乘監押士兵疏忽逃亡,跑到燕京近郊的香山佛寺藏匿。以慈悲為懷的佛門師父不管兵荒馬亂,收留了他,讓他與雜役人員同居一室。時已降金的遼國狀元韓昉遇見胡礪,并與之交談,見他小小年紀滿腹經綸,感到驚異,請他賦詩以明志向。胡礪提筆立即寫就,思路清晰深刻,語言流暢婉約,韓昉更加高興。于是,韓昉讓胡礪住到自己家中,與兒子同居一室,親自給他們上課,督促其學習。韓昉對別人說: “后生胡礪才華學識一日千里,非平庸之輩可比,他日必然名揚天下。”胡礪果然沒有辜負韓昉的厚望,經過科舉考試,成為金國建立以來第一位狀元,名留史冊。
金朝自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于遼天祚帝天慶五年(北宋徽宗政和五年,公元1115年)建元,立國稱帝之后,由于國家初創,百廢待興,還顧不上開科取士。金太宗天會元年(1123)十一月,為了盡快得到漢族有識之士的輔佐,以管理安撫投順歸附乃至軍事征服的宋、遼地區的百姓,太宗與群臣商議后決定,仿效宋、遼選官制度,嘗試著開科取士,設科計有詞賦、經義、策試、律科、經童5項。取士無定額,考期也不確定。天會二年二月開考,八月又開考,且無殿試,不列考中者先后名次,無狀元產生。天會五年,因河北、河東大片地區初降,大量缺乏地方官吏,加之遼、宋兩朝所定制度互有不同,金太宗便下詔金國南北兩處各按以往通常習學的課目開科取士,北方選100名,南方選150名,合計250名,詞賦、經義兩科并舉,取其名曰“南北選”,又稱“南北通注銓法”。
天會十年(1132)開始確定進士名次,胡礪脫穎而出,高中榜首,成為金朝第一個狀元郎,當時他剛剛25歲。授其官職為右拾遺,充任翰林院修撰。過了很長時間,改任定州觀察判官。定州的學校質量,在河朔一帶首屈一指,學生們聚集一處求學者,常常超過百人。胡礪誨人不倦,經他指點的學生,全都成為鄉校骨干。當時人稱胡礪的科舉考試示范文章為“元化格”(胡礪字元化)。
金熙宗皇統初年(1141),胡礪被調到真定府,升任河北西路轉運都勾判官。胡礪性格剛直,從不屈服于權勢。行臺平章政事高楨在去汴京開封府的途中路過真定府,地方官員在漕司官署設宴款待,胡礪出席作陪。正當他準備入座時,高楨卻指責他官微不該來赴宴。胡礪立即反駁說: “您在朝內可以使禮儀的規格超過百官,不與下級官吏同席,今日的宴會卻是我們請您,自有賓主禮節。”高楨說: “你將來當上三省高官,又當如何呢?”胡礪正色答道: “當上那樣的官就做那樣官的事,并沒有什么干不了的。”高楨為他的壯言所動,立即道歉。
后來,胡礪改任同知深州軍州事,加朝奉大夫。深州郡郡守脾氣暴戾,對下級僚屬往往不放在眼里,胡礪到任后經常用禮儀折服他,郡守對胡礪逐漸恭敬起來,把郡內政事委托胡礪辦理。深州下轄5個縣,按慣例設置弓手100余人,最少保持在60~ 70人之間,每年征收5000多萬錢作為雇用這些人的費用。這些弓手都是市井無賴之徒,經常以捉拿盜匪為名四處騷擾百姓,平添許多社會治安問題。胡礪深知雇用這些人的弊病,便把這批人全部裁去。很快,社會上就有流言誹語傳播,說: “某某日將有盜賊來襲,準備殺掉郡守郡吏。”有好心人請胡礪早做防范,胡礪回答: “盜賊所關心的無非是錢財,我為官貧窮到這種地步,為何要做防范呢?”當天晚上,命令郡公署撤去守衛,竟沒發生一點兒事。
胡礪奉調回京,出任翰林學士院修撰,接著升任禮部郎中,各種典禮規格都要經其手裁定。海陵王完顏亮在皇統九年十二月殺金熙宗奪占皇位后,隨即除掉曹國王完顏宗敏、左丞相完顏宗賢等,封完顏秉德為左丞相兼侍中、左副元帥,封唐括辯為右丞相兼中書令,封完顏烏帶為平章政事等,百官皆在宗廟明堂叩首,表示對新任宰相等的祝賀,只有胡礪立而不跪。海陵王完顏亮問為何不跪,胡礪說: “身著朝服跪拜,這是在朝中面見君父的禮儀,不可亂用。”海陵王完對胡礪深深器重。天德初年,晉升為侍講學士,兼修國史。正值老母去世,胡礪辭官歸家守喪盡孝。守喪期滿,擔任宋國歲元副使,刑部侍郎白彥恭為正使。完顏亮解釋說: “白彥恭官職過去比你低,但因他有大功于國家,所以以他為正,你做他的副手。”不久胡礪擔任翰林學士,改任刑部尚書,官級未得提升,職權卻大多了。大定元年(1161)六月,胡礪隨海陵王完顏亮到達汴京開封。由于旅途勞累,再加水土不服,胡礪得了病。完顏亮幾次派人問候探望,并請醫生診治。胡礪的病情日益嚴重,不治身死,享年55歲。海陵王完顏亮深感惋惜,隆重治其喪事,從優給予撫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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