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憲萬歲》簡介|鑒賞

短篇小說， 趼(吳趼人)著。載《月月小說》第五號，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一月出版。題下有一行字“吁嗟乎新政策”，是本篇的寓意所在，也是對讀者的一個提示。

光緒三十二年(1906)七月十三日，皇帝降了上諭，“預備立憲”，這一行為驚動了天上，玉皇大帝也要仿照起來，齊集眾仙商議，文昌帝君反對，但日游神支持，結果議定先派人到外國去考察一下，大家推薦出“跑得快”的五大臣：孫悟空、哪吒、雷公、戴宗、列子，準備出洋。這下驚壞了一批畜生：玄武上帝座下的龜和蛇，太上老君的青牛，文昌帝君的特(坐騎名)，姜太公的四不象，二郎神的哮天犬，張果老的驢等等，因一行憲政，它們就首先沒有了行私舞弊的機會，于是想要設法阻止。先是去找申公豹，不料此公正在南洋鬧革命，找他的人被他罵了一頓“奴隸”回來。無可奈何，畜生們便想出謀殺出洋大臣的辦法，由青牛偷了老君的火丹，盛在龜蛋殼里，放在五大臣的必經之路上，當炸彈用。且說五大臣準備出洋，卻缺少翻譯，聽說豬八戒在日本留學，孫悟空便去把他請來當翻譯。六人一上西行之道，便碰上炸彈，傷了八戒和戴宗，他們懷疑是申公豹派人干的。到了外國，胡亂游了一通，幾個月后莫名其妙地回來了，卻叫八戒代起折稿奏上。于是朝野上下也宣布立憲起來。那些畜生們正在驚慌，不料讀了《天曹官報》，卻發現所謂立憲，不過封太白金星為禮部大臣、二郎神為陸軍部大巨、文昌帝君為學部大臣之類，“此外不再更動，諸天神佛，一律照舊供職”。于是得出的結論是：“原來改換兩個官名，就叫做立憲。”于是群畜同聲高呼：“立憲萬歲!”

小說寫天上事，明顯地是清廷“預備立憲”一場鬧劇的翻版。立憲在這里被概括成“改換兩個官名”而已， 一切仍是換湯不換藥。其中的五大臣和豬八戒，很易與真人真事對應起來，知情者一定解頤。最精彩的是對一群畜生的描繪，以它們來作為大官僚門下走狗惡吏的寫照，其隱喻固已妙極，刻畫又復維妙維肖。時時流露出作者的機智，如寫蛇一聽立憲，便大驚曰：“我終日只知鉆路子，如何懂得這個!”寫哮天犬則“大叫曰……”，這一“鉆”一“叫”，更生動傳神，妙趣橫生。

不足的是，小說直接依附于“預備立憲”這一歷史事件而較少獨立性，不知當日情形者幾乎不能領略文中的妙趣，這是它的自身建設不夠完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