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研究·詩學概念·清氣為詩
古代詩學概念。語見元劉將孫《彭宏濟詩序》云:“天地間清氣,為六月風,為臘前雪,于植物為梅,于人為仙,于千載為文章,于文章為詩。冰霜非不高潔,然刻厲不足玩;花柳豈不明媚,而終近婦兒。茲清氣者,若不必有,而必不可無。”他認為清氣之于詩是不可缺少的,詩中若無清氣便不足觀。此清氣如人中之仙,花中之梅,其品極高,其表現或“簡遠”,或“低黯”,或“古雅”,或“怪奇”,或“優柔”,或“輕盈”,總之絕無一點塵俗氣。因之,它與一般所謂的情、志、意、趣也有所不同,為情、志、意、趣之清者。其特點是“得情性”,“不知其然而然”,故“發之真”,其遇之者“神”。它的獲得與追逐辭藻無關,與窮形盡相的刻畫無關,而在于詩人本身的人格修養。劉將孫另有一篇《九皋詩集序》也提到清氣,以鶴鳴來形容它,稱其“感賞于風露之末,暢適于無人之野。其鳴也非以為人媚,其聞也非其意,而得之縹緲者,無不風骨蕭然”。這里所描繪的清氣同樣是指詩歌中的一種縹緲脫俗的情趣。劉將孫“清氣為詩”之說與元初士大夫的遺民情緒有關。元初江南士人在生活上、仕途上均遭受重大的打擊,他們或隱于朝市,或遁于山林,“撫事感愴,有千古之憤”,于是釀成了一種孤高絕俗的審美趣味。趙文提出“后世之詩人不如中古之樵者”(《蕭漢杰青原樵唱序》),戴表元稱“詩為清言”,非“膏粱聲色,寶貴豪華”之所由出,必窮而去其“昏憊眩惑之氣”,而始能成就“清言”,所倡均與劉將孫“清氣為詩”之說有相通處。
上一篇:詩詞研究·詩學概念·清奇
下一篇:詩詞研究·詩學概念·清雄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