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萬事開頭難”,詩詞創作的開頭即是如此。宋嚴羽在《滄浪詩話·詩法》中說:“對句好可得,結句好難得,發句好尤難得。”詩的開頭,古人稱為“鳳頭”,意即開篇就能引人入勝。
詩怎樣開頭,并無定法,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常見的形式總結起來大致有八種方法:
(1)以寫景開頭。這種開頭又可分為四種類型:在寫景中蘊含著詩人某種情感。如杜甫《秦州雜詩》之六:“莽莽萬重山,孤城山谷間。”這是描寫宋卒們所處的環境。“孤城”則暗含悲涼之意。寫景為了烘托氣氛。如曹植的《七哀詩》:“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這是烘托了少婦對戀人千回百轉的情思。寫景為了鋪墊和反差對比。如劉禹錫的《烏衣巷》中“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通過景物描寫,表現了烏衣巷的蕭條破敗,為后文感慨滄海桑田,人生多變做了充分的鋪墊。寫景是為了起比、興作用的。有的借景興起。如“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用孔雀不忍離去起興,引出劉蘭芝被婆母迫棄的故事;有的“興”而兼“比”;如李白《上李邕》:“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用大鵬起興兼以字比;有的只比不興,如賀之章的《詠柳》:“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
(2)以敘事開頭。通過敘述揭示主題或全篇的主要內容。這亦可叫“切題”或“破題”,立即點破題旨。這亦有兩種類型:切題目。如杜甫《石壕吏》:“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切題意。它雖與題目不合,但與題目的主旨切合。如孟浩然的《宿建德江》:“移動舟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這里雖無“建德江”字樣,但與題意切合。
(3)以抒情開頭。例如李白《對鏡》:“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便是以抒情開頭。
(4)以議論開頭。例如孟浩然《與諸子登峴山》:“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直接表明一個觀點,引出下文。
(5)以史實開頭。例如遼代詩人蕭觀音《懷古》:“宮中只數趙家妝,敗雨殘云誤漢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窺飛燕入昭陽。”先寫史料,引人追懷。
(6)以追憶開頭。例如崔護《題都城南莊》:“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此類詩一般用“去年”、“昔日”、“舊時”、“故園”等詞描寫過去的情景。
(7)以設問開頭。此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只問不答,例如李賀的《南園十三首》中的絕句:“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一種是一問一答,例如崔顥《長干曲》:“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這種設問的好處是一方面可引起懸念;二方面可使全詩跌巖起伏,避免單調、平鋪直敘。
(8)以感嘆開頭。例如李白《蜀道難》:“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這種感嘆,就像驟響的爆竹,一下子帶動全篇,緊緊地扣住讀者心弦。
詩的開頭方法豐富多彩,它是詩的重要組成部分,須與全詩結合緊密。無論以何種方式開頭,都貴在別開生面,引人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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