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詠佛桑》詠扶桑詩鑒賞
桑悅
南無麗卉斗猩紅,凈土門傳到此中。
欲供如來嫌色重,謂藏宣圣訝枝同。
葉深似有慈云擁,蕊坼偏驚慧日烘。
賞玩何妨三宿戀,只愁燒破太虛空。
這是一首詠佛桑的七言律詩。佛桑花有單瓣、復瓣之別,色有桃花、猩紅、橙黃、淺黃、素白之異。桑悅所詠即屬猩紅那一種。全詩借佛桑之“佛”字音義生發,寫得別有情致。
“南無麗卉斗猩紅,凈土門傳到此中。”寫佛桑花的顏色及其出處。佛桑花有多種顏色,詩人在這里所關注的是猩紅色那一種,一個“斗”字寫出了佛桑花猩紅色調氣勢逼人。麗卉是對其贊美之辭。南無(nama那摩)佛教用語,是梵語Namas的音譯,意為“歸敬”、“歸命”、“敬禮”的意思,佛教徒常用來加在佛、菩薩名或經典題名之前,表示對佛、法的尊敬。凈土,也系佛教用語,謂無五濁(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詬染的清凈世界。 詩人說美麗的佛桑花猩紅艷麗,是從佛教凈土傳到這里來的。接著兩聯描繪佛桑花在此中的遭際。“欲供如來嫌色重,謂藏宣圣訝枝同。”是說由于其花色猩紅艷麗供奉于如來佛前不合格。如來佛安坐白蓮花座上,追求的是清凈無為至高無上境界。佛門戒色,以猩紅的熱鬧色調獻于其前當然不和諧。那么供奉于孔圣人座前又怎樣呢,“訝枝同”,以其枝葉與桑相同,也不妥當。宣圣,指孔丘,宋時被追謚為大成至圣文宣王。佛桑既然不能供奉于如來佛前,也不能藏于孔圣廟中,似乎只能是下界凡夫俗子賞玩之物了。詩寫至此,佛桑似也應同佛斷了因緣吧,但,并沒有。接著“葉深似有慈云擁,蕊坼偏驚慧日烘。”一聯,很清楚地表明佛桑花的葉與蕊同佛仍有千絲萬縷瓜葛未斷。它的深色的葉子好象佛家慈悲為懷的廣大云煙,“擁”字,表明其來勢之猛,它的花蕊開放之日好象佛神智慧光茫,無所不照。“驚”字表明其震世駭俗非同尋常。慈云、慧日皆佛教用語。面對如此艷麗之花,詩人禁不住贊嘆“賞玩何妨三宿戀”,要長時間留連忘返,領略其風采神韻了。而“只愁燒破太虛空”一語則帶有調侃意味,倒擔心佛桑花艷麗如火焰,倘若燒破太虛空間豈不令人擔憂。這是對扶桑花色紅異常的高度贊美,也是對扶桑花不能供奉如來佛尊前的自嘲。佛家講究四大皆空,而艷麗如火的佛桑花卻要燒破太空,既指自然界的太空,也是指佛家的虛空,可謂語意雙關。桑悅為人怪妄,敢為大言,其集名為思玄。我們從這首詠佛桑花的詩中是多少可以領略他那種不羈的品格特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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